倉庫裡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我扔掉染血的鋼管,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金屬聲,手臂刺痛流著鮮血。
該死的悠真,發短信說晚上十點見麵,我提前來居然還遇見他不知道哪裡招惹的混混。
一副知道我和他的關係的樣子,那群混混衝過來,把我當做悠真麼。
黑暗中,一時不注意被刀劃傷了手臂。
周圍是遍地倒地的哀嚎,我嘗試動動左手,手指不能動了,握的動作根本做不出來。
濕噠噠的紅色液體沿著袖口指尖滴下。
我拿出手機。
九點半。
我沒再等他,捂住手臂,蹙眉邁過倒地的人走出去,昏暗的小巷留下一連串血滴。
燈紅酒綠的街道,熙熙攘攘,我在另一邊的清冷小街上越走越慢,想去最近的診所,但意識越來越模糊。
這裡的人很少,前麵就是一個便利店。
我踉蹌一下,眼中的路燈變成一團模糊的光。
世界變得昏暗,我撐不住,眼前一黑。
由美在便利店做收銀員,店的自動門開了,卻一直沒有人進來。
她奇怪地探頭看,地毯上是一隻染血的手。
“啊!”由美驚呼,跑出去,是一個黑發的少女,還穿著高中校服,緊閉的眼,手上全是血。
她慌張道:“救護車,對,叫救護車!”
“我真的,被你們狠狠擺了一道啊。”岸邊悠真踩著一個男人的頭,黑眸可怖地睜大。
男人不能發出任何聲音,缺氧至翻白眼。
悠真招惹的千葉的黑幫,知道了他要今晚來這裡的消息,提前埋伏。
沒想到打的是他姐姐。
不過他姐姐還不是打倒了全部人啊喂!男人心裡倒苦水。
“不可饒恕。”
男人驚恐地瞪大眼,按在地麵的手掌頃刻間被刀刺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決定我要這麼說:
——我平平無奇地準備去便利店買夜宵,結果碰到混混亂鬥,我一不小心被卷入其中,所以才受傷。
嗯,暴打了一群混混的人不是我。
病房裡,野崎梅太郎提著慰問蘋果,死魚眼:“你覺得我會信……”
“真是太倒黴了烏子!”千代淚眼汪汪,一抹淚,“幸好沒多大事,以後不要去那家便利店了!”
我欣然答應:“我也是這麼想的。”
野崎梅太郎還要掙紮一下:“不是,那家便利店離她家……”
“快吃個蘋果補補身子吧嗚嗚嗚嗚嗚”千代一邊流淚一邊給我削平果皮。
野崎梅太郎:“……”算了。
“謝謝。”我用沒受傷的手接過,啃一口。
“手受傷了,就沒辦法考試了對吧?”千代憂心地問道。
野崎梅太郎肯定道:“放心吧,傷的是左手,右手可以寫字。”
我吃蘋果的速度降下來:“……”
我們聊了一會兒,千代他們就先離開了。
留下一籃子蘋果。
我無聊地打開病房裡的電視。
老爸的話,我沒告訴他我住院的消息,所以當時我醒來打的電話是……
“大芥?”門被推開,灰白發的少年急急地進來。
“住院費用交了麼?”
“鮭魚。”
“那就好,謝謝。”我啃完蘋果,隻剩一個蘋果核。
狗卷棘自然地拿過來,扔掉,順便削了個梨子。
我又繼續啃梨子。
……昨天我醒來,打電話叫狗卷棘來的時候,他神色真是嚇到我了……
我啃梨子的動作緩慢下來:“……昨天隻是碰到打鬥了,誤傷我了呢。”
狗卷棘坐在一邊垂首打開盒子,灰白的碎發擋住一部分臉。
“鮭魚。”他回答道。
我放下心,知道就這樣翻篇了。安心躺下,接過狗卷棘遞過來的熱熱飯團。
狗卷棘把梨子核放在手裡,扔掉。
他又拿出一盒熱熱的肉片。
我吃完飯團,喜滋滋地接過。
狗卷棘拿出補湯。
我喝。
狗卷棘拿出甜點。
我吃。
狗卷棘拿出溫水。
我……我要吐了。
“大芥?”他急忙輕拍我背,紫眸含著擔憂。
狗卷棘早上聽了醫生的“失血過多,需要補補”的話,一股腦全拿過來了。
我捂住嘴:“我…我躺一下就好。”
“鮭魚。”
狗卷棘靜等了片刻,摸摸我的頭,站起來推開門出去。
他出去沒有走遠,隻是靠在病房外,手指在手機屏幕上輕點。
——嗯哼,查出來了哦。不過又是個天與咒縛啊……記得感謝五條老師哦!
狗卷棘關上手機。
而病房裡以為一切都無事翻篇的我還在看電視。
啊,假麵騎士忘記錄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