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提前圓房(二合一)(1 / 2)

當他說出“條件”二字時, 雲禾就有種不祥的預感,但她又覺得弘曆這種正人君子應該不至於趁機提出那樣過分的要求,事實證明, 她並不了解他。

“你這是趁人之危!”

雲禾感覺自己被冒犯, 她很生氣, 卻又深知自己有求於他,沒資格去指責他。

實則弘曆說出那句話時也猶豫了許久,他知道後果是什麼,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逼她,

“先前你說我對你隻是一時新鮮, 如今已過了兩個月, 我依舊沒能忘掉你,我嘗試過各種法子,想贏得你的心, 可你始終不為所動。若讓我就此放棄, 我不甘心,我不想後悔,所以才會用這種方式留住你。”

她早就表過態,他卻還要一意孤行,還說得那麼冠冕堂皇, 雲禾心下悲苦,看向他的眼中滿是怨忿,

“四爺, 你一定要把我逼上絕路嗎?”

迎上她那幽怨的眼神,弘曆忽然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但也隻是動搖了一瞬, 最終他還是堅持己見,

“你應該知道,那位李公子是齊妃的侄子,有這樣一層身份在,他受傷便是大事,蘇嘉隻是平民百姓,他鬥不過皇親國戚,唯有我插手,此事才能有轉機。

但我見到齊妃也得尊稱一聲額娘,我不能平白無故的幫著外人去指控李家,除非蘇嘉的身份特殊,比如:你是我的侍妾,而他便是我的小舅子,我為小舅子伸冤,天經地義。你明白嗎?”

聽來好似他是迫不得已一般,但雲禾卻輕易的扒出了這當中的破綻,“若真隻是為這個,我們大可做戲給旁人看,沒必要真的讓我做你的侍妾。”

被拆穿的弘曆無可辯解,唯有承認,“這是我的一份私心,我不想做戲,我希望這是真的。你覺得我卑劣也好,趁火打劫也罷,我都認了,我隻想讓你在我身邊,僅此而已。”

那可是她的弟弟啊!弟弟人在牢中受苦,眼下擺著一個能救他的機會,她能拒絕嗎?

她沒有彆的選擇,甚至連猶豫的資格都沒有,黯然垂眸,雲禾的眸中已無光彩,隻餘深深的無奈。

沉默了許久,最終她決定妥協,“隻要你能救出我弟弟,我就答應這個條件。”

說出這句話時,她的眼神異常淡漠,這預示著她對弘曆僅有的一絲欣賞也沒了,什麼仗義相助,什麼善良,統統是偽裝,說到底,他的接近和援助皆是有目的而為之。

她不該驚訝,更不該難過,本就是素不相識的兩個人,人家憑什麼掏心窩子的幫她?講報酬實屬人之常情。

細想想,這樣其實也挺好,至少她不會再覺得虧欠於他,拿條件去交換,隻有利益,沒有任何情分可言。

親耳聽到她答應的那一刻,弘曆本該欣喜,卻怎麼也笑不出來,隻因他能感覺到,她有多不情願。

這樣的情形是他一早就料到的,內心的自責很快就被滿溢的情念淹沒,最終弘曆沒有改口,依舊拿此做條件。

得她允準,弘曆便開始著手處理此事。可即便他是皇子,也不能隨心所欲的斷案,還是得按規矩來。回皇城的路上,他就在琢磨,若想救蘇嘉,需得從陳淩怡那兒入手。

弘曆命車夫驅車前往蘇家,而後又讓人將陳淩怡帶來,當著蘇家眾人之麵,詳談此事,

“需知調戲的罪名並不大,口說無憑,你沒有人證,但李麟的眼傷卻是事實,依眼下的情形來看,理虧的是蘇嘉,我很難定李麟的罪,除非……”

焦急的陳淩怡忙問,“除非怎樣?”

“除非你是蘇嘉的未婚妻,李公子調戲普通民女不算事兒,但若調戲我小舅子的未婚妻,那便是大事。唯有成為你的未婚夫,他才有充足的理由為你出頭,我便可抓住這一點,反告李麟!”

坐在一旁的蘇鳴默默思量著四爺的話,亦覺有理,卻不知陳姑娘是否願意配合。

在此期間,蘇雲禾一直在觀察著陳淩怡的反應,但看她柳眉緊蹙,麵露難色,似是不太情願。

“雖說嘉兒是因陳姑娘而打架,但一碼歸一碼,感情之事不可勉強,實沒必要道德綁架。”

雲禾這話分明就是在暗諷他拿恩惠逼迫她,心虛的弘曆摸了摸鼻梁,乾咳一聲,抿了口茶才道:

“這是目前最好的法子,你若能想到更好的辦法,就當我沒說。”

雲禾心道我們若真有辦法,還需要求你?

“我……”陳淩怡緊咬貝齒,猶豫半晌才道:“婚姻大事我做不了主,得看我爹的意思。”

弘曆無謂攤手,“我等得,隻怕蘇嘉等不得。路我給你指了,怎麼走但看你的意願。”

他並未逼她,隻將利弊講明,陳淩怡心如鼓錘,隻道這會子回去跟她爹商議,明日再答複。

待陳淩怡走後,雲禾心下不虞,示意弘曆到院外說話,“你已經跟我提了條件,怎麼還跟陳姑娘提條件?那我又何必答應你?”

弘曆眸色坦然,如實道:“你若不應,即便陳淩怡是蘇嘉的未婚妻,沒有我出麵,蘇嘉依舊出不了牢房,兩者缺一不可。”

“可你沒看到陳姑娘不樂意嗎?”

有嗎?弘曆隻看到了她的猶豫,至於她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他懶得多管,“興許她隻是太過羞澀。”

同為女子,雲禾一眼便能看透陳淩怡的心思,“你根本就不懂姑娘家,羞澀和排斥是完全不同的兩種神態。”

弘曆了悟點頭,“如你這般黑著一張臉的,便是排斥?”

現下雲禾有求於他,可不敢說狠話得罪他,眼神閃爍的她不自覺的移開視線,拐彎抹角地道:“我可沒說,你自己體會。”

“……”這不就等於默認了嘛!她的情緒都寫在臉上,毫無懸念可言。

一說起這個,兩人之間的氣氛就變得冷凝起來,弘曆乾脆打岔說起了旁的,“你猜陳姑娘會不會答應?”

雲禾跟陳淩怡隻見過兩三回,對她的了解僅限於表麵,她真正的性子,雲禾並不清楚,她可以斷定蘇嘉肯定是喜歡陳姑娘的,但這份感情是一廂情願還是兩情相悅,可就難說了,

“我隻希望她遵從自己的心意,不要勉強自己。”

弘曆暗歎雲禾的性子也太佛了些,“你不想救你弟弟了?”

“當然想!”這幾日她總在為蘇嘉擔心,都沒睡過囫圇覺,而今弘曆肯幫忙,她才看到一絲希望。他與她講條件無所謂,蘇嘉是他的親弟弟,不管讓她做什麼犧牲她都願意,但陳淩怡與她們非親非故,雲禾沒資格要求她去做什麼,

“可嘉兒若是知道陳姑娘違心的答應跟他在一起,就算他出來了也不會好受,畢竟他也是個自尊心很強的孩子。”

“咱們瞎猜無用,且看明日她怎麼說吧!”弘曆的直覺告訴他,陳淩怡一定會答應,但話不能說得太絕對,他還是得琢磨出一條後路來,以防萬一,總之答應過雲禾的事,他必須做到!

方向已定好,現下就等陳淩怡的答複,弘曆一回京便直奔此處,這會子他該回蘭桂苑去,他是想直接將雲禾接去,雲禾卻是不應,

“嘉兒尚未脫離牢獄之災,你的承諾沒履行之前,我是不會跟你走的。”

萬一她跟他回去,而他突然反悔,她又當如何?

她的防備令弘曆心頓塞,“難道我還會騙你?”

“那可說不準,萬一你做不到,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吃”這個字,不禁令人浮想聯翩,弘曆的唇角綻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即便我做到了,你想吃我也不是不可以。”

“……”雲禾無言以對,小山眉微蹙,紅著臉蛋兒惱嗤道:“我在說正事呢!你能不能嚴肅些?”

未免惹惱她,弘曆適可而止,不再玩笑,跟她打了聲招呼便就此告辭,回往蘭桂苑。

且說陳淩怡回到酒樓便將她爹請進裡屋,將四皇子所說的法子講了出來,陳掌櫃瞪大了雙眼,低聲慨歎,

“看不出來啊!蘇嘉這小子居然是四阿哥的小舅子,那他怎的不早說?”

“大約是因為蘇姑娘還沒正式進門吧!”陳淩怡也不太清楚,“爹,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四阿哥讓我充當蘇嘉的未婚妻!”

捋著胡須沉吟半晌,陳掌櫃才道:“蘇嘉是你的救命恩人,他是為救你才遭難的,倘若做他的未婚妻可以救他,那未嘗不可。”

“您說得輕巧,一旦撂出此話,那我就得嫁給他。”

眼瞧著女兒嘟著嘴,一臉的不情願,陳掌櫃搖指嗤道:“傻丫頭,你也不想想,他可是四阿哥的小舅子,這關係旁人想攀都攀不上,正巧被咱們撞見,你就偷著樂吧!”

父親這話說的,倒好似是她占了大便宜,“您隻在乎這個,就不在乎女兒的感受嗎?”

女兒的心思,陳掌櫃再清楚不過,“你不就是念著你表哥嘛!他隻是個書生,明年能不能考上進士還不一定,即便讓他中了進士,勉強做個小官,沒有後台做倚仗,能有什麼好前途?還不如跟著蘇嘉,四阿哥肯定會幫襯他,你隻跟著享福即可。”

“我不在乎那些,我就喜歡表哥那種儒雅知禮的少年,蘇嘉人是挺好的,可他沒念過書,不識字,不是我想要的夫婿。”

“但是蘇嘉這孩子實打實的對你好啊!你受欺負他立馬為你出頭,你表哥隻顧讀書,他眼裡有你嗎?”實話不好聽,但陳掌櫃已經忍了很久,實不願再看女兒執迷不悟,

“咱家是開酒樓的,你自小就在樓中亂竄,性格開朗活潑,他卻讓你做女紅,還說姑娘家不該拋頭露麵,不該見客人。很明顯,他喜歡窈窕淑女,不喜歡你這樣的,你就彆再對他報什麼希望。”

這些陳淩怡都知道,但她並不介意,她與表哥青梅竹馬,很了解他的為人,“表哥說這些也是為我好,他怕我出事,實則並無惡意,說到底您還是隻看中家世背景,蘇嘉若不是四阿哥的小舅子,您會同意讓我嫁給他?”

反正現下無外人,陳掌櫃直言不諱,“那的確不會,但我定會儘全力救他,不會任他坐牢而不管不顧。”

“我也不是忘恩負義之人,但就沒有其他辦法嗎?”

“四阿哥的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你還不明白嗎?那李麟是皇親國戚,你得與皇室沾邊兒,四阿哥才有立場救蘇嘉。淩兒,做人得將心比心,你不能寒了蘇家人的心呐!”

陳掌櫃軟硬兼施,一再給她施壓,陳淩怡走投無路,隻得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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