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他的氣息近在她耳畔(1 / 2)

她是怕他變心嗎?為了讓她放心, 弘曆當即表態,“即便我娶了妻子,也不會冷落你, 照樣會待你好。”

“可你也會待旁人好, 我想要專一的感情, 不想爭風吃醋,心存嫉妒。所以等你成親之後,就放我離開吧!”這是她能接受的極限,在他沒有彆的女人之前,她還可以勉強留下,一旦他有了妻子, 她便不願再待著。

斜倚在圈椅上的弘曆坐直了身子, 正色道:“倘若我不答應呢?”

“若你不應,我就帶著蘇嘉回蘇州去,難不成李麟還能追著我們到蘇州?”

“蘇嘉還要娶陳姑娘, 你覺得陳姑娘會願意跟他回蘇州?”

蘇嘉想留在京城, 蘇雲禾是知道的,先前她一直為了弟弟的前程而退讓,可現下她在跟弘曆講條件,那就必須撂狠話,

“反正陳姑娘不願嫁給他, 這一點不是問題,隻要我跟嘉兒道出實情, 他肯定願意跟我回蘇州。”

“你們還欠我一百兩, 銀子還沒還,就想走人?”弘曆從來不在乎那些銀子,但他曉得雲禾是個要強的姑娘, 隻要他一提銀子的事兒,她肯定會有所顧忌。

誠如他所料,雲禾一聽這話,麵色頓僵,方才她的情緒太過激動,居然把這茬兒給忘了,思量片刻,她道:

“四爺放心,我肯定不會賴賬,到時我把所欠的銀子還給你,你就放我走。”

弘曆也不應承,隻模棱兩可的道了句,“等你還完再說。”

雲禾並未多想,隻當他是答應了。

弘曆的折子很快就到了圓明園,雍正並無異議,同意讓蘇雲禾做四阿哥的使女,著欽天監算個吉日,納她進門。

欽天監算了兩個日子,供其挑選,最終這吉日定在了九月二十六。

在此期間,雲禾無事可做,整日的閒在家裡,弘曆認為她之前所住的院子太小,特地為她買了一座大的四合院兒,還派了兩名丫鬟,兩個小廝,一名嬤嬤,以及後廚做飯的,皆安排得妥妥當當。

到得新家時,入門便是一道影壁,繞過影壁,院中是一座假山,整個院落十分寬敞,屋子很多,每間都收拾得整潔雅致,家具古玩,應有儘有,轉了一圈,蘇嘉嘖嘖驚歎,直讚姐姐眼光好,找對了人,

“姐,你看姐夫對你真大方啊!你還沒進門呢!就送你這麼豪奢的宅子。”

“姐夫”二字令弘曆心情極好,十分受用。

他不管做什麼事都不會與她商議,這次的宅子也是一樣,直至前日,一切都準備好,挑好了搬家的日子之後,弘曆才將此事告知於她,說是給她準備的驚喜。

雲禾不願收這麼大的禮,再三拒絕,弘曆隻好借口說院子另有用處。雲禾信以為真,遂對弟弟道:

“這哪是給我買的?月底我就要走了,這院子是他給你準備成親用的。”

“給我的啊?”蘇嘉受寵若驚,歡喜不已,“姐夫這是愛屋及烏,才對我這麼好,真夠意思!”

然而仔細一想,他又笑不出來了,“可是小淩不一定會嫁給我,我成親這事兒不定等到猴年馬月。”

眼瞧著弟弟很失落,蘇鳴勸慰道:“她可能跟你相處的時日不夠久,還沒察覺到你的優點,所以才沒動心,但她爹是做生意的,陳掌櫃精明著呢!他定會權衡利弊,答應把女兒嫁給你。”

“陳掌櫃答應有何用?我是想讓小淩心甘情願的嫁給我,倘若她不願,我斷不會強求。”

聽到這話,雲禾不禁在想,倘若弘曆能像弟弟這般,她也就不必如此煎熬。

成長的環境不同,性格不同,也就導致了兩人做事的方式完全不同。

接下來弘曆與蘇鳴進堂內品茶閒聊,蘇嘉則抑製不住好奇心,每間屋子都參觀一遍,興致勃勃的挑選自己的住處。

這院子是很豪華,有下人伺候著也格外舒坦,但雲禾這心裡終歸不踏實。

弘曆正在屋內喝茶,透過雕花窗子瞄見雲禾正坐在廊前的美人靠上發著呆,隨即與蘇鳴打了聲招呼,而後起身行至外麵,在她身前立定,

“怎的?這院子你不喜歡?那我再給你換一座?”

說心裡話,她很喜歡這院子裡的景致,但弘曆給她的越多,她越是忐忑。羽睫微垂,雲禾歪頭靠在廊柱上,掰著手指輕歎道:

“我還欠你一百三十兩呢!你又買座宅子,還派了那麼多下人過來,你是打算讓我越欠越多,一輩子都還不清嗎?”

她還真是想得多啊!弘曆眼尾稍彎,順著她的話音笑道:“被你發現了?”

眼看她一臉惆悵,弘曆再不逗她,撫了撫她垂於肩側的細發辮,柔聲安慰道:

“我的傻姑娘,你不會以為我真在乎那些黃白之物吧?我說那些話的目的是什麼,你應該很清楚。如今你是我的人,我給你的所有東西你都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彆覺著你欠我什麼,你若一直這樣見外,我會不高興的。”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當然了,你若真覺得虧欠於我,那就對我好一些,彆總是冷著一張臉。”

閒捋著手中的巾帕,雲禾櫻唇緊抿,黛眉間隱著一絲哀緒,“我沒對你擺臉子,隻是在擔心嘉兒的婚事,陳家那邊還沒回話,也不曉得是個什麼情況。”

抬指一撂長袍,弘曆在她對麵坐下,為她擺明當前的局勢,“從前的蘇嘉或許配不上她,但眼下的蘇嘉,陳家難以高攀。所以咱們不必焦慮,蘇嘉的選擇多的是,她家的情形可就危險了,該煩惱的是她們才對。”

說話間,弘曆順手將廊下所種的那株薔薇花摘了一朵,彆於她雲鬢之間,嬌麗的芙蓉麵惹人憐愛,明明是同一張臉,但他每次看都挪不開眼,總覺著怎麼看都順眼。

誠如弘曆所料,現下最頭痛的便是陳掌櫃,陳掌櫃是好話說儘,擺明利弊,軟硬兼施,怎奈女兒愣是不同意嫁給蘇嘉。

父女倆大吵一架,陳淩怡賭氣跑了出去,跑至她表哥的住處。

她想把這件事告訴他,看他是什麼態度,倘若他願意娶她,那她就勇敢的跟父親反抗,然而當她推開門時,竟見周鬆廷的院子裡有一位姑娘。

那姑娘正在晾曬衣物,瞧見她過來,麵色頓紅,朝她微微一笑,而後回頭衝屋裡喚了聲,

“周大哥,陳姑娘來了!”

這姑娘瞧著有幾分眼熟,似乎是她表哥的鄰居,陳淩怡記不清她的名字,依稀記得她好像姓王。

不過是鄰居而已,她怎會在這兒?繩子上晾曬的衣物似乎都是男人的衣裳,難不成,她是在給周鬆廷洗衣裳?

一個黃花大閨女,怎能給陌生男子洗衣?而她表哥居然沒有阻止,好像是默認的態度?

陳淩怡心下不愈,惱聲詢問,“你幫我表哥洗衣服?你是他的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