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1 / 2)

牧詔順著諸縈的目光向那處看去,隻見一片樹叢,他方才也是匿於那處休憩,壓根就沒瞧見人。

他有些疑惑,“哪來的人,你莫不是看錯了?”

諸縈隻是一笑,並不作答,但是目光仍舊緊盯著一處。連帶著牧詔都莫名覺得不對,難不成他新認識的這位遊俠是被林中鬼怪纏上了不成。

就在牧詔紮耳撓腮,尋思著自己聽聞過的那些驅策鬼怪之法時,那棵被諸縈緊盯著的老樹,竟動了動,一個腳穿草鞋,頭戴草帽,穿的衣裳有些褪色泛白,但仍舊乾淨的男子從樹上一躍而下。

這下輪到牧詔震驚了,他有些不可思議,“你、你……我方才明明也在此林中,為何壓根就沒瞧見你。但凡你有個喘息動靜,憑我的耳力,都不可能察覺不到。”

牧詔的神情漸漸從震驚變為驚詫好奇,“你的隱匿功夫竟然如此好,你是如何做到的?你、你師承何門?”他的眼睛泛光,顯然是興奮極了。

然而那人卻並不搭理牧詔,他隻是看著諸縈,目含探究,“在下瞿潔。”

諸縈回了瞿潔一禮,“諸滎。”

瞿潔看起來是極為安靜寡言的人,他雖然不解諸縈究竟是如何發現他的,但是並沒有怎麼糾結,而是開口道:“某無惡意。”

麵對這樣簡潔的解釋,諸縈也不生氣,她竟也坦然接受了。

諸縈道:“如此,某便不打攪了。”

諸縈轉身,她看向牧詔,“某欲進城,不知牧詔你可是一道而行?”

誰料牧詔搖了搖頭,有些惋惜的神色,“我跋涉至此,本是想進郢城,來參與衛國的祭祀禮,也好見一見這位傳聞中的神靈,便是遠遠的瞧上一眼也足矣。然而途中竟將路引弄丟了,郢城又非那些小城吃,一向守衛森嚴,想來是進不去了。”

若是彆的,諸縈未必有辦法,但是進不去郢城……

她可是剛找桓珩要了符節,按桓珩的形容來看,這符節的效用頗大,帶人一道進城應該是不難。也是為了報答剛剛牧詔仗義出手的情誼,所以諸縈也未推脫藏私,“若是想要進城,可隨某一道。”

“嗯?”牧詔眼睛微睜,露出些不解,“沒有路引怎麼可能進得了成,你莫不是想要將自己的路引予我?”

牧詔自行揣測,很快又搖了搖頭,他打量了諸縈幾眼,“不成不成,雖然你同我一般容貌俊秀,但光是身量就不行,你不過及我下頜,差了不少,怎麼可能瞞得過守衛的眼睛。

再者說了,你既然能出現在郢城外,便也是為了一睹神靈真容,我自己抱憾終生也就罷了,怎麼能拖累了你。若我今日的得償所願,乃是以你的憾事而換,我決計不肯。我方才救你,可不是為了挾恩圖報。”

看著牧詔自己著急忙慌說了這許多,諸縈不由有些無奈。不說彆的,至少她就對一睹神靈真容無甚期待,因為她每日裡照銅鏡,都能瞧見自己……

不過這話可不能說出來,她還是得對牧詔好生解釋一番,“放心罷,我也沒帶路引。”

在牧詔瞪圓雙眼之前,諸縈就先一步掏出符節,“然而,我曾出手救過一人,為報答,他贈了枚符節,凡衛國的城池,皆可步入。”

在不知不覺間,諸縈的自稱,也從疏遠的某,變成了稍顯隨意,在麵對親近些的人才能用的我。

而在諸縈的手中,刻著猙獰獸類的符節在光照下,一抹亮光閃過,恰好映到了瞿潔的臉上。

一直沉默的站在一旁的瞿潔,突然出聲,“可否捎上某。”

正和牧詔交談的諸縈,聞聲轉過頭,她注視著瞿潔。

瞿潔的目光毫不躲藏,直迎諸縈,他抿了抿唇,“某願以一諾相謝,凡不違道義,任君驅使。”

儘管瞿潔由始至終都沒有說明原有,但是諸縈看向瞿潔的目光中暗含深意。她瞧了瞿潔許久,終究還是答應了,“好。”

瞿潔雙手交疊,鄭重行了一禮,“多謝。”

諸縈沒說什麼,而是帶著他們一道而行。

進城查看路引之事,諸縈掏出桓珩所給的符節,那些守城的將士,莫說詢問了,甚至畢恭畢敬的對諸縈彎腰行禮,甚至想詢問諸縈是否要下榻驛館。

諸縈自然是拒絕了。

進城之後,諸縈在一處酒肆前停了下來,她看向瞿潔,“城已進了,君可還要與我等一道?”

果不其然,瞿潔對諸縈拱手道:“就此彆過。”

諸縈沒有直接讓瞿潔離開,她莞爾一笑,“可方才,您可應承了某,願許一諾,對否?”

瞿潔沒有推辭,也沒有被攔下的羞愧慌恐,他麵色由始至終都不變,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樣。他從腰間撤了一塊木牌遞給諸縈,木牌很簡潔,隻是刻了一個不知是何種字體,但仍舊可以辨認出的“墨”字。

諸縈接過木牌,望向瞿潔,“信物?”

瞿潔頷首,“若某身故,凡墨家弟子,儘可尋。”

聽到瞿潔的前半句話,諸縈臉上的笑容漸消,她眉目一凝,卻像是早已知曉一般,也不問詢,隻是乍然愣了神色,看著瞿潔,正當她要說什麼,不遠處突然傳來的騷動打斷了幾人。

是馬驚了!

行人都驚慌的避開,但是馬奔馳的太快,總有人反應不過來,或是壓根做不出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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