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第116章(1 / 2)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

兩個台的同步貼上,都被這兩個回複給刷屏了,因為沐顏的做法實在是太奇怪了。

若說她沒有失去記憶,她又確實什麼都不記得,真的相信了不周城的人,哪怕是被騙,也儘職儘責地做著這個聖女。

若說她失去記憶了,沐顏這個名字又是從哪裡來的?就連不周城的人,也沒給她名字,隻是稱呼她聖女而已。

可再怎麼如何,也不該發生這種,對著懷玉城的溫小姐,賦予她“沐顏”這個名字的事情啊!

修者們懵了。

就連最開始義憤填膺、一樁樁一件件為沐顏說話的那個人也懵了,想再說點什麼,可又覺得蒼白無力,隻因為沐顏這行為,真的是太奇怪了。

而且,正如那唯一的一句反駁,這真的是親眼見證,明晃晃的證據。

雖然不知道沐顏會獲得什麼,但細想之下,無數延展可能,讓人恐極。

畢竟,那可是一處真真正正的獨立空間,與修真界是徹底隔絕的,若不是有這畫框傳遞,那裡發生什麼事,他們這些人是不會知道的。

他這一猶豫,就有彆的人衝鋒了——

{怎麼?沐顏也沒有記憶,恢複的細碎,弄錯了也是有可能的。她也都說了自己不確定了,你們還想怎樣。沐顏這也沒壞心啊,而且,她讓溫小姐頂著自己的名字,能圖什麼啊?}

是啊,能圖什麼呢?

這也是眾多修者摸不清頭腦的原因,才會導致現在的情況,但沐顏愛慕者連番的拱火話語,還是讓這些修者們的心裡窩了一股無名火。

過分的攻擊性讓人不服,隻覺得對方最好不要讓他們抓住什麼錯處。

“聽到了嗎?”

這時,畫麵中傳來輕靈悅耳之聲,白衣少女得了名字,笑的像是小孩子終於如願以償地吃到了糖,她偏過頭去,目光落在那以濃厚白霧和逐鐵榆樹為背景的虛空中。

“你們不是想知道我的名字嗎?”

“這就是我的名字。”

她在對誰說話?!

放逐者們寒毛直立,冷汗一節一節地從脊背滑落,生活在不周城,沒有人比他們清楚這片迷霧的可怕,如今這情況,莫不是少女感知到了什麼?

同步貼前,異界的修者們卻知道是怎麼回事。

那被溫瑜釋放而出的體修魂靈們一直沒有離去,圍繞在她的周圍,像是沒有翅膀的小巧可愛的精靈,雖然因為微小而看不太清,但看著身上大塊深深淺淺的顏色,人們就知道,他們在無間地獄中,經受了怎樣的折磨。

而溫瑜,將他們從這樣無窮無儘的折磨中,解救了出來。

他們在問恩人的名字。

初生驟放的魂靈,隻對魂靈和力量進行感應,他們雖然還是舊日模樣,可眼睛裡並沒有對模樣和形狀的認知,而他日若能重得肉身,以煉體修行的體修們,又將再度失去對魂靈的感知,隻能靠眼睛辨認。

這也是他們詢問恩人名字的原因,因為,想要記住,想要承諾,想要報答。

可現在,他們記住的恩人,成了沐顏。

不是真正的解救者溫瑜,而是沐顏。

這一切,都起源於沐顏親口對溫瑜說的那句“你叫沐顏”。

這個瞬間,觀看留影的所有修真者們,都清楚深刻地認清了這一點。

就像她的愛慕者質問的那般,沐顏圖的是什麼,也同樣清楚深刻。

而這,卻是從溫瑜身上剝奪出來的。

兩個台瞬間炸了。

{我不管溫瑾到底做了什麼,真相如何,我也不管沐顏真失憶還是假失憶,但現在的事情,我不能認同。}

{你們能想象嗎?沐顏說這話的時候,還是如同那些人口中說的善良美好,可若是沒有我們見證,她就成了體修的恩人,這樣的事情,真的隻是第一次發生嗎?}

{沐顏背後是明清峰,是上弦宗,剛剛我們這些人都因為威懾而不敢再發言,孔海這個重新歸來的外門弟子又能怎麼樣呢?恐怕,沒等他開口指證對峙,人就已經死了吧!}

{我不認這個,這樣想的話,沐顏似乎一直挺順遂的,剛她的愛慕者不是一條條地說了她的過去嗎?若她真的問心無愧,若今日之事真的隻是個誤會,那她應該不怕,我們一條條證實過去吧?}

這話瞬間激起了無數修者的認同,尤其是,在沐顏愛慕者仍然試圖抵抗和捂嘴的情況下,這種不吵架的查證更能代表態度。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完全無視了越發弱勢的愛慕者的言論,即使他們試圖將“溫瑾是惡人”這件事重新拉回來,去汙溫瑜的印象,也沒有什麼效果,修者們都無視了這些言論。

在這無聲嘈雜的討論中,有個修者留言道:{我聽說,當年沐顏拜師時,同行還有個好苗子,似乎是個天生劍心的小姑娘,但不知為何,那屆入門唯有她名頭更勝,也從未聽說過,誰天生劍心。}

他隻是曾在宗內有熟人,偶然喝酒聊天時聽對方感歎過,入門試煉前就基本穩了的好苗子,那小姑娘的名字,甚至排在了沐顏的前麵,如今看到愛慕者鼓吹沐顏入門試煉就讓人驚豔,想起來便提了一嘴。

可隻是這麼一說,就像是突然引動了什麼開關一樣。

兩個台上瞬間爆發出了無數的新帖子和新回複。

內容大同小異,有說的直接的,還有說的隱晦的,但基本上,都指摘的是同樣的事情。

以那個天生劍心的小姑娘為起始點,帖子和回複中,按照時間和推進和重大事件,一條條一件件地列出了沐顏的生平。

以及,在那些生平中,莫名隕落、傷仲永、頹唐的背景人們。

就好像,順遂的天才之路上,那逆光藏匿於暗處的陰影。

因為陰影,讓那光更加明亮強烈。

可這帖子,是反過來的意思,是:因為有光,所以才有陰影。

帖子的名字叫{細數明清峰沐顏這些年來的好運氣}。

發帖人和回複人的名屬,是樊長鳴。

不是旁人亂起玩鬨的匿名,而是實實在在真真切切的實名。

*

【冰晶值+2000萬。】係統突然出聲,它懵懵的,自己也嚇了一跳:【這是怎麼回事?你分掉的妹妹魂靈做了什麼?】

【不知道。】

【魂靈占據並操縱了巫毒娃娃的身體,我可以通過以往的聯係接入,但要接入和完全融合魂靈,都還需要一些時間。】

溫瑜悠悠而行,偶爾與城民交談幾句。

到達一個地方,儘可能地掌握更多的信息,有助於她的分析、判斷和行事。

她的目的地也很簡單。

畫框直播,修真界的關注萬廣海他們攔不住,她用封茂立威之後,他們必然懼怕她在這不周城中翻盤,會想儘一切辦法,將她壓死在殺人凶手的罪責之上。

他們可能的做法,溫瑜心中已有幾個猜測。

而無論他們如何做,她現在所去的地方,所要做的事情,都終將會讓他們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她唇角勾起一抹笑。

獵物垂死前的掙紮,可真是讓人期待呢。

係統見她沒再說什麼,又看旁邊的金蟾抱著銅錢,顏色更白淨了些,地主家傻兒子一般樂樂嗬嗬地跟著溫瑜,深刻覺得,自己現在這心,是白操了。

聰明人活的就是累啊。

係統假模假式地感歎了下,看溫瑜還要溜達一會兒樣子,桌子上一麵放筆記,一麵放話本,邊記邊看。

【確實不用太在意,反正再多的冰晶靈氣,這裡也用不了的吧?】

與此同時,城外迷霧中。

白衣少女眨眨眼,露出個貓兒偷吃到魚般滿足而狡黠的笑容,她感受著身體指尖再次湧動而出的力量,仍看著那虛空,安慰道:“放心,不會有問題的。”

“畢竟,說謊的人,可是會斷腿的。”

她的聲音很輕,隻有距離較勁的兩個放逐者聽到了,兩人嘩然,這少女到底是什麼詭異的來頭?哪家養孩子時的家庭教育,讓小孩不說謊時會用“斷腿”作為威脅?

還在關注同步貼的修者們卻是心中惶惶,言靈修者早就是已經存在於傳說中的人物,誰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能有什麼樣的極限,這樣的話說出來,表麵看是失去記憶的天真,可若是成真……

明明是異地空間,這個時候,兩個台上再次出現了詭異的寂靜,渾水摸魚、攪亂節奏的都不說話了,反倒將那些真心實意分析狀況的修者們給留了出來。

他們的關注點,是在樊長鳴的帖子上。

人們開始懷疑,這是否是樊長鳴早就準備好的預防,也是導致他死亡的真正原因。

樊長鳴和沐顏這對師兄妹對外展現的關係一向很好,甚至也聽樊家人說過,樊長鳴為這位師妹方式照顧,感情很不一般,此前樊長鳴中毒,沐顏更是為了他頂撞懷玉城,鬨得沸沸揚揚。

如今,這背後到底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隨著討論的深入,不周城中的係統,接連收到冰晶值上漲的消息。

而且,還是指數級上漲。

而溫瑜,在聽到這個數據變化後,微微挑眉,笑容興味。

果真,主角意誌在這個世界中,已經不是可以為所欲為、肆無忌憚的了。

它的力量,連帶著女主沐顏一起,在這個疫魔空間形成了強大的、近乎絕對的影響力,而這帶來的,是對修真界所處空間中掌控的衰弱。

這才導致,水汽波動不穩,就連冰晶值的貢獻和上漲,都比往日快上許多。

她可要把握好這個機會,該倒的水,一滴都不會給剩下。

而另一邊,沐顏再次蹲下身,為明台擦淨虛汗後,正要起身,卻猛然覺得右膝蓋鑽心疼痛。

就像是被一悶棍打到,斷了一般。

她腳下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幸好旁邊一個放逐者一直關注,伸手扶了她一把。

雖然隔著衣袖,但感受著旁人肌膚的熱度,又對上那張在此處蹉跎粗糙普通的臉,沐顏雖輕笑著道謝,心裡卻湧出一股劇烈的惡心感。

就像是被什麼臟東西碰到一樣。

她努力不著痕跡,可行跡中還是有幾分迫不及待似的將自己的胳膊抽出來,隻是失去支撐,便站立不穩,慌忙間避開那放逐者,踉蹌幾步,扶在了一旁的逐鐵榆樹上。

周圍迷霧湧動,壓縮著一行人的生存空間,似是因為她的不適,給了迷霧可乘之機。

沐顏頭低著,她靠著逐鐵榆樹,背向所有人,那一刻,無論是在場的,還是同步貼中旁觀的,沒有人能看到她此刻的表情。

她的視線,落在微微向旁邊陷落倒塌的草地上,似乎有什麼東西,襲擊了她之後,從那裡遊走而過。

放逐者們看過去,神色當即一變。

迷霧之中,除了疫魔和疫魔使外,還有一隻形似密袋鼬,卻沒有翅翼不能滑翔,隻能在地上遊走的疫魔獸。

它的速度很快,也不會主動攻擊人,甚至還能膽小,據說是疫魔的寵物。

但它出現的地方,被它發現蹤跡的人們,往往很快會吸引大批疫魔使來臨。

現在,聖女能力也要支撐不住,他們必須走了。

當下,就有人上前,與沐顏說清此間關係。

迷霧翻騰,壓製的力量越來越強,沐顏確實也有些支撐不住,但她腿痛得厲害,連一步都邁不得,聽了這話,便請放逐者們為她再做一副擔架。

若是平常,因為要仰仗聖女能力,放逐者們不會不應,可現在,疫魔使隨時會來,那是更可怕的死亡威脅,沒有人會在這裡浪費時間。

於是,此前沐顏冠冕堂皇說出口的話,便成了回堵她的工具。

“聖女,事急從權,你靈力快要支撐不住,疫魔使隨時會來,眼下唯一一副擔架又讓這位傷重者用著,還請聖女擔待些,讓我們背你走吧。”

“這本是為了保命,也不講究那諸般顧忌,聖女放心,今日之事,不會叫此處之外的人知曉的。”

說著,最初那位扶起過沐顏的放逐者就要自請上前。

雖稱呼為聖女,但生死攸關,此刻沐顏的話在他們心裡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分量,能耐著性子好好說話,已經是給淨化能力麵子了。

沐顏咬咬嘴唇,那股惡心感更重了,她沒去應放逐者們的話,而是看向站在不遠處的溫瑜,微抬了抬聲,喚道:“沐姑娘,你的馬車可否再多載一人?”

雖是詢問,可沐顏已經忍著惡心,勉強扶著那個放逐者的胳膊,往沐顏和馬車走了過去。

溫瑜聞聲看了過來,她的視線掃過沐顏引疼痛而彎曲的膝蓋,目光閃了閃,卻是笑了:“好啊。”

可話音剛落,身後馬車再次變換,如鋼鐵飛人,尖刺冒出,糾結著從四麵八方逼近沐顏。

黑色如鐵的尖刺直指瞳孔,迫使沐顏停步,因為尖刺將她圍住,並沒有留出什麼空間,她甚至都無法轉頭。

隻是和那個醜陋的放逐者困在這處空間無法動彈這件事,讓她覺得惡心。

仿佛隨時都能聞到那放逐者身上的臭味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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