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這可真是,我可不算是什麼真正的‘森鷗外’啊。”
森醫生點了點臉頰,狀似苦惱地說:“琴酒君可不要亂說。我家上司到現在可都還沒給我安上新名字呢。”
“哼…是這樣麼。”
指尖觸及手/槍的板機,琴酒不可置否地冷哼了一聲:“在沒有正式拿到代號名之前,就為自己冠上文豪代號的姓氏。醫生,你所圖不小啊。”
伏特加恍然大悟:“如果這樣說。教會在外冒充‘純白’的事,想必也是醫生你故意隱瞞下來想自己解決,然後繳上去邀功、申請乾部代號的吧?”
“不愧是你啊,醫生,心思頗深啊……!”
森醫生:“……”
不要說的好像他像什麼覬覦乾部崗位的野心家一樣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琴酒你這腦補絕了!】
【哈哈哈哈你們黑方是怎麼回事,怎麼連森森的升職路都腦補出來了。森森埋伏教會其實就是“上司”淡島安排的啊哈哈哈哈!】
【“不愧是你啊,醫生!”(伏特加深沉.jpg)】
【“醫生,你所圖不小啊!”(琴酒深沉.jpg)】
【森森隻不過是沒被本體賦名而已啊哈哈哈哈,真的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揉了揉頭發,森醫生歎了口氣小聲咕噥著:“琴酒君。這種事可不興隨便說啊,本來我家上司就不是太信任我……算了,隨便你們怎麼想好了。”
像你這樣的心思深沉的危險人物,我要是你上司我也不信你啊。
伏特加心想。
——從剛才醫生的反應看來,大哥的推斷應該都是真的。如此看來的話,這個平日裡看上去有些懦弱頹廢的醫生,才是當之無愧的“危險人物”。
也難怪大哥剛才講他稱呼為“了不得的大魚”了。
隻是不知道,大哥接下來要怎麼處理這個醫生……?
正想著,那邊的銀發殺手便冷然出了聲:“廢話少說吧,醫生。既然你敢一個人來這裡,那就是早已做好來送死的打算了吧?”
又歎了口氣,森醫生說:“明明是你那邊剛才在不停的透露人家隱私吧。琴酒君,還真是個急性子呢。”
說著,他頭也不回的將手中的手術刀擲向身後的某處。隻聽有人的哀嚎和血液噴濺的聲音響起,後麵那個悄聲前來偷襲便無了聲息:
聞見了那濃鬱血液的味道,琴酒微微眯起了眸子。
“——好了,現在沒有討厭的人來攪局了。像我最開始所說的那樣,讓我們坦誠地談一談,一起來得出最優解吧?”森醫生笑著說。
“哦?”琴酒麵不改色地將手中的手/槍又瞄準了些,“談一談?醫生,你想談什麼?”
森醫生說:“關於你後麵綁起來的那個禿頭,既然你們現在知道了他隻是個假貨而已,對你們也沒有用處,不如就交給我處理吧?”
渾身猛地一顫,被捂住嘴巴無法出聲的森教主,愈發用力地磨起了自己手腕上的繩子。
……要快點!要快點!
絕不能被這個真正的“純白”抓住……!
略微昂首,琴酒啞聲道:“所以呢?你想要談什麼呢,醫生。”
“——談什麼呢?”
歪了歪頭,黑發紅眸的醫生彎了彎眼眸,露出一個莫名的笑容:
“就談你們先前和這個光頭提到的,那已經不作數的《黑白協約》怎麼樣?”
*
廢舊工廠北門。
波本帶著幾個組織的低級成員,行走在霧氣繚繞的夜晚中。身旁的組織成員附到他耳邊,小聲遲疑著說:“波本大人,我們是不是應該再走快一點?”
“北門那邊聽說是幾乎要全軍覆滅,如果不快點,恐怕那邊就要——”
輕輕抬起頭,波本笑道:“怎麼,那邊有你認識的朋友?你在關心他?”
朋友?
在這樣危險的組織中透露出自己親友關係,可不是什麼明智的事情。成員趕緊解釋道:“不是的,波本大人!屬下隻是在擔心組織的大業受到阻礙……”
“哼——?如果是這樣最好。”
波本笑了笑,話音一轉,他斂起了臉上的漫不經心:“夜裡霧深,視野受限。既然北門情況已經如此險峻,那我們更應該提起精神,警惕行事。”
“穩重一點。我們不能再失去北門以外,像你們一樣存活著的其他成員。你說不是嗎?”
成員恍然大悟:“哦!原來如此,不愧是波本大人!”
學到了!
看著身旁人仿佛大徹大悟的表情,波本內心嗤笑一聲。
——其實,以上都不是波本的真心話。
波本,本名降穀零,日本警校的優秀畢業生,出色的日本公安代表,正在執行他長達多年的危險臥底任務——埋伏在一個跨國大型犯罪組織中,長期尋找擊破潰敗組織的方向。
同樣身為臥底的公安警察“蘇格蘭”是他昔年的警校同窗。兩人也是從小長大的青梅竹馬,感情十分要好。在這樣危險的組織內,二人互相扶持,警惕著周圍的一切事物。
是的,沒錯。他們兩人都是臥底。
作為一名臥底,由於能力出眾,波本僅用了幾年的時間,就從組織底層升職成為了擁有代號的“酒名乾部”,得到組織看重。但即使如此,他依然堅信著自己的警察信念,始終為警方傳遞消息、以身試險。
一如現在。麵上雖然在訓斥著組織的成員要為組織著想,但波本內心卻在思考著此次黑白雙方交鋒,警方能否漁翁得利。
拖延時間,讓北門的戰況愈演愈烈,再傳遞消息給公安,讓他們私下帶人來逮捕這兩個非要駐紮日本的可惡組織……這一方法也未必不可。
既然如此,那一會兒麵對“純白”方的成員,應該這樣這樣行事消耗他們的人力……
距離北門越來越近,血液的氣味愈發濃鬱,光是想想便知情況的慘烈。黑皮金發的男人微微皺眉,頭腦不住的運轉著對策。
思考著,身旁的組織成員突然壓低聲音驚呼道:“……波本大人!你看那邊!”
……嗯?哪邊?
抬起頭,北門的門口處已經是血染一片,眾多黑衣人臥倒在地不知生死。而另一邊,一位衣角沾到不少鮮血的中年人昂首,在掩體後正不熟練地操控著手中的手/槍,射擊著不遠處的其他組織成員。
在他的身後,其他幾個穿著“真白教會”統一信徒服的信徒,正奮力從地上撿起石子擲向那邊,也在努力作戰著。
波本:“……?”
這是在搞什麼。
一旁的組織成員焦急地拉了拉波本的衣角,緊張道:“不是那邊!波本大人,是那邊,那邊!”
眼神四處掃視著戰場的情況,波本盯著純白方為首的那位中年人,嘴裡回應道:“我看見了,是那個中年人吧。真是讓人驚歎的統帥力……”
成員:“不!不是那啊,波本大人!”
他焦急地壓低聲音:“……是條子!先前暗訪真白教會的那個條子也來了!”
正說著,不遠處傳來一個波本極為熟悉的聲音。這個聲音他曾在警校時聽過無數遍,這是他的同窗同學,也是昔年能夠依托後背的隊友的聲音——
“——等等我啊,小愛麗絲,你到底要拉我去哪裡?”
工廠門口,萩原研二無奈地踉蹌著被金發小女孩拉進來。四周彌漫的血腥氣味讓他神色一怔,隨機眼神逐漸淩厲嚴肅起來:“……這裡是?”
大門不遠處。波本猛地拉住身旁組織成員的後衣領,兩人一同藏匿進了牆角視線盲區的陰影處。那位組織成員正觀察著現場,猛地被人揪住,一時有些怔愣:
“等等,波本大人?……啊,不要摘我的帽子和墨鏡啊!”
無視身旁組織成員的嘟囔,波本迅速地戴上了墨鏡和帽子遮住自己的臉,驚魂不定地從牆角後悄悄探出頭看向那邊。
夜霧濃鬱,遮住了人的絕大部分視線。但即使如此,波本還是瞬間就分辨出了那個剛來的人的身份——
——那是……老同學萩原研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