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出來的謝善母親見這一幕,瞬間崩潰,尖叫著就要下水去救自己閨女。
她隨著眾人晚了一步,來時便見到太子急匆匆跳下去救人。她覺得無論如何這種場合太子肯定是去救太子妃,也隻能就太子妃。
她提起來的心都放下了一半,怎麼也想不到,這女婿竟然不是去救女兒,而是繞過了離得近的女兒,去救旁的女子了!
慶帝短暫的驚愕,他踹了一腳身邊的太監:“廢物!快下去救太子妃!”
又是雞飛狗跳。
杭清“噗通”一聲跳入了水裡。
湖水,冰涼刺骨,甚至靠著岸邊的水麵結了層冰渣,把杭清凍了個激靈。她一邊往太子妃那邊遊著一邊止不住的腦子活躍了起來,太子答錯了這道題,她不出差錯,年前就能自由單飛了。
謝善妹子,等著啊!
杭清手臂長,雙腳一瞪雙臂劃動就在水麵下竄出去了幾米。速度極快,岸上人大氣都不敢喘,看著杭清的人影眨眼間就撲騰到了太子妃身邊,單手環過她脖子,潛出頭來深吸了一口氣,轉瞬就遊到了岸邊。
岸上的人七手八腳的把太子妃接過去,又是往她懷裡塞暖爐,又是給她蓋上大襖,呼來太醫的。
太子妃臉色煞白,呼吸全無。
先一刻被太子爺救上來的明月這會兒倒是醒了,她看著身邊的景寰景軒,守在她身邊眼眶通紅的獨孤貴妃,艱難的笑了笑:“我不礙事......”
話剛說完,旁邊就傳來驚天動地的哭喊聲。
謝夫人並著老態龍鐘的謝祖母,她們如何也想不到,前來赴宴竟然趕上同女兒、孫女兒死彆。
她的女兒才十八歲,還懷有身孕啊。
兩位不顧身份,哭的撕心裂肺:“我的兒!我的兒!你怎麼能就這般去了?”
明月一愣,隨即看了眼景寰:“哥哥.......咳咳......快去看看嫂嫂吧......”
她不禁留下了眼淚,嫂嫂如此年輕,怎麼就去了呢......自己真對不起她......
杭清推開侍女們,往謝善胸口一通按壓,把在場圍觀人士看的心驚肉跳,可半點不敢阻止。人都沒氣了,不管怎麼折騰,總不會比死還差了。
原本氣息全無的謝善忽的猛吐了兩口水,醒了。
謝善眨了眨眼睛:“母親——”
“娘娘!娘娘你沒事吧?”
此刻沒人比謝夫人更後悔的,她就不該叫自己閨女嫁入這吃人的深宮。早前謝善跟她哭訴,太子跟他的妹妹曖昧,她還半信半疑,身為太子,怎麼會如此糊塗?
如今竟是相信了,女兒都差點兒沒了,能不信麼?
太子妃被救活了,遲遲趕來的太醫圍著把脈問診,景寰不禁往那邊看一眼,明月見了眼神一暗。
“送去殿內歇著吧,”王皇後道。
緩過神來的太子妃忽然抬起了手指著人群,氣若遊絲,卻能叫在場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聖上明鑒,兒臣是被人推下的水——”
眾人聽了一驚,朝著謝善的手指著的方向看去,就見到是被太子貴妃圍在其中的明月公主。
“明月,我一直拿你當妹妹,你為何要推我下去?這麼冷的湖水,你好歹毒的心!”
杭清:“......”台詞還挺反派啊。
獨孤貴妃駭然的看了眼渾身濕透的明月。
慶帝擰著眉頭看著明月。
眾妃嬪命婦也是如此,驚異,後怕。
這是後宮陰司,被他們不趕巧碰上了。
明月蒼白無力的搖頭否認:“不......我沒有,我沒有推你下去!是你一直拉著我問我......”
她情急之下想要掙脫,這才一不小心撞了她下去。
再說自己不也掉下去了嗎?若不是太子哥哥冒著生命的危險來救自己,自己早死了。
嫂嫂為何這般惡毒?她還想怎麼樣?!
景寰擋住眾人看向明月的目光,嗬斥太子妃:“太子妃!你魔怔了不成?明月推你做什麼?這般胡言亂語,還不快將太子妃抬進殿裡,受了涼你們能擔待得起?”
杭清後退了一步,將名場麵留給眾人。端著杯熱茶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體內的寒氣早已經散的差不多。
她十分愜意,朝著過來問診的太醫擺手:“我這邊不需要瞧了。”
“殿下!”采紅采菊同時委屈了。
一群落水的人都有人圍著噓寒問暖,就自家殿下沒有一個人注意到。
她們忘了那兩人是掉下去的,杭清是主動跳下去的。
“沒事,本宮以前可喜歡在冬天遊泳了,強身健體,冰麵比這厚實多了。”
那邊的高能場麵仍在繼續,太子妃被太子連番吼叫,再無顧忌,眼淚都流不出來,她掙脫開侍女,強撐著虛弱的身體跪在地上,朝慶帝道:“......陛下,我要狀告當朝太子,身為太子不休德行,同明月姑娘白日以兄妹相稱,晚間行夫妻苟且之事,私通多時!兩人罔顧人倫,不顧祖宗禮法!”
不會真的有人以為,在古代被發現不是親兄妹,就可以接受親朋好友的祝福在一起了?
即使是後世,養女跟哥哥搞到了一起都要被熟識人唾罵上許久,連帶著長輩都要受連累,更何況是禮法製度無比嚴苛的古代?
當然有一種除外,那就是童養媳。
明月是童養媳嗎?顯然不是。
除非景寰當上了皇帝,還是很牛逼的那種皇帝,那彆說是妹妹,隻要不怕名聲臭,就連自己兒媳婦,自己的庶母都能娶。
不然,哪怕你是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都要深受禮法壓迫。
為太子者,最怕不修德行。還是個太子就想著享福,就腦子長在□□上,上了妹妹?以後當皇帝了還了得?
是不是要廣開後宮,□□婦女,不顧人倫,殘暴不仁?
杭清沒成想進展的這般快,她真的什麼都沒做~
太子妃就抄起了加特林。
景寰,等死吧你!
太子果然怒了,自然是半驚半怒,被向來軟包子麵團一般的老婆驚到了,他故作鎮定:“賤婦!滿口胡言!”
太子妃的母親哀愁著跪在地上,意識到事到如今,自己女兒已經沒了退路,她上前道:“太子息怒,善兒也是一時失望,這才失了分寸。”
瞧瞧這話說得,多有水準,失了分寸,而不是胡言亂語。
景寰冷笑:“人證呢?可有人證?孤看是你女兒得了失心瘋,在這兒見誰咬誰。”
杭清看這群人嘴炮戰鬥力都不及一個太子,她故意惹怒景寰:“這還用人證?放著懷孕的老婆不救,救彆人,不長眼睛的都能看出來了吧。不然找個太醫驗驗身,不就什麼都清楚了。”
景寰這笨魚頭,立刻咬著勾,本來他想教訓太子妃,可他不傻,這種場麵打老婆?身懷六甲的老婆不能打,滿口胡言的妹妹還不能打?他早看景昭這吃裡扒外成天欺負他的明月的畜生不爽,也有心朝眾人證明,當下揮手就想好好教訓自己出言不遜的妹妹。
“呀!哥哥你要打我?!”杭清尖叫著抓住了景寰想軒她的手,下了死手抓著,朝著太子的臉反手一巴掌呼嚕上去,她正想著怎麼同王皇後表露心意,可不來的正是時候?
她嘴中罵道:“太子這幅模樣真是瘋了!瘋起來連親妹妹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