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明舔了舔唇角,再勸:
“太子殿下,雨勢濺大,我們回去吧。”
蕭鈞煜眨了下眼睛,慢慢轉身。
福明眼裡閃過欣喜,忙轉身將傘麵都撐在蕭鈞煜的頭頂。
蕭鈞煜方邁了一步,突然步子一頓,麵頰登時煞白,他扶在心臟處,來不及彎腰,一口鮮血噴出。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福明駭得麵無血色,與身後跟隨的宮人去扶蕭鈞煜。
蕭鈞煜卻撥開了福明和宮人的手,渾不在意用袖子拭了拭唇角的血跡,麵上依舊的雲淡風輕,抬步,步子依舊一步一尺:
“回東宮。”
……
景安宮,已經亂成一團。
“父皇,其間肯定有內情,母妃絕對被人陷害。”
二皇子蕭和澤跪在地上低低懇求。
“陛下,陛下,臣妾是被陷害的,臣妾心中隻有陛下您。”
淑妃沒有了以往的耀武揚威,聲淚俱下,跪在地下去拽皇上的衣角。
皇上麵色凜然,在淑妃手探開的霎時,一腳踹到了淑妃。
這一角直奔心窩處,淑妃一個後仰,額角冷汗淋淋,她前額角一個血口,後腦勺汩汩流著鮮血,此時又被皇上朝心窩踹了一腳,登時眼前真真發黑,耳朵轟鳴。
淑妃倒在地上,纖細而姣好的肩胛骨輕輕顫栗,纖長卷翹濃密的睫毛顫顫巍巍,唇角流出了一抹血絲。
“母妃!母妃!”
蕭和澤瞥見淑妃似是陷入了昏迷,忙膝行扶起淑妃,拉了拉淑妃身上散開的錦被,急聲喚道。
皇上眉心猛得蹙了一下。
眸光在觸及淑妃秀頸盛開的朵朵嬌豔紅點時,皇上眼底剛剛漾起的一絲漣漪柔情頃刻化為冷厲。
皇上猛得閉上了眼睛,勃然冷斥:“錦衣衛呢!死哪去了!”
語罷,登時一群帶刀錦衣侍衛垂首進門,整齊劃一,單膝跪地:“屬下在。”
“將淑妃給朕拉下去,關入天牢。”
皇上話音剛落,訓練有素的錦衣衛起身,步子鏗鏘,麵冷如霜,抬手去拉淑妃。
蕭和澤想去拉,卻不敢,他跪在地上,跪在皇上腳下,仰頭淚流滿麵,啞聲懇求。
“父皇,父皇,母後暈了,請您開恩。母後今夜還高熱,還在病中,求您開恩。”
皇上冷麵無言。
“父皇,求您,十八年來,母妃,一心一意隻有您,日日教導兒臣要以父皇為楷模。”
蕭和澤哐哐磕頭,額角霎時紅腫,苦苦哀求。
皇上冷眸落在淑妃嬌顏,平日裡飽滿欲滴、紅豔豔讓人忍不住采擷的唇珠此時蒼白沒有血色,唇角還掛著殷紅的血絲。
三千青絲如瀑,慵慵懶懶包著鵝蛋小臉,額角的血塊殷紅,更襯得淑妃肌膚勝雪,眉睫掛著晶瑩的淚珠,襯得她楚楚可憐,較弱無依。
皇上眸子微不可察顫了一下。
錦衣衛方才一直在外麵未動,此時被皇上欽點來抓淑妃,見淑妃昏迷,四人對視一眼,抬起了淑妃。
裹著淑妃的錦被陡然散開。
淑妃坦露在人前。
“給朕關入昭獄!”皇上大喝一聲。
俊美無儔的聖顏黑得如陳年老鍋,他眸子帶著淩厲的刀子,斜斜睨了一眼淑妃,甩袖離開。
淑妃不知是被皇上大聲嚇醒,還是……醒了,反正,她豁然睜開眸子。
扭開四個架著她的錦衣衛,淑妃撲通摔在地上,卻踉蹌爬起,一下子抱住皇上的大腿。
“皇上,皇上,臣妾被陷害的,求您再給臣妾一次機會。”
淑妃痛哭流涕。
皇上垂眸冷笑一聲,眼裡都是嫌惡。
淑妃竟不知為何心臟顫了一下,一時間如萬箭穿心,比那日親眼看到衛驚蟄護住孫霞薇還疼,她淚如雨下,又去抱皇上的大腿。
“拉下去。”
皇上又踹了一腳。
淑妃整個人倒下地上,看著明黃色龍袍在空中劃出一道圓潤的弧度。
皇上走了。
淑妃被四個錦衣衛架住,她扭也扭不開。
錦衣衛麵無表情,動作也沒有絲毫憐惜,更沒有給淑妃批一個遮羞布,就將淑妃拉出了寢殿。
亮光印入瞳孔,餘光看到人影瞳瞳。
似乎又數百隻眼睛盯在她身上,涼風乍起,淑妃打了一個冷顫,周身倏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淑妃慢吞吞垂眸,神識前所未有的清明,她看到自己衣不蔽體。
“啊啊啊!”
淑妃尖叫一聲,雙手抱住自己的胸前的雪白,十指並用,卻還有腿部涼颼颼。
淑妃整個人蜷起,她用力猝然而猛,從錦衣衛手中墜落。
啪得一聲落在水窪處。
膚如凝脂,宛若最上好的羊脂白玉的肌膚瞬間染上了烏黑的泥巴水,淑妃靡顏膩理的臉上也沾染上了臟水。
狼狽不堪,如喪家之犬。
淑妃手指精心描繪的金鳳凰丹蔻折斷,墜在泥水裡,閃著絢麗的金光。
淑妃無暇顧及,她蜷縮在一起,用手抱住身子,可是驟雨打在身上,如千刀萬剮,提醒她在朗朗乾坤下沒穿衣服。
前所未有的羞恥,讓淑妃麵色從紅漲倏得轉為煞白,她尖叫一聲,麵埋在膝蓋裡,哆哆嗦嗦。
卻下一瞬,淑妃被錦衣衛抓住。
錦衣衛好不顧及扯開淑妃蜷起的身子,抬著她就朝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