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桃報李會,睚眥必報亦可
金光寺位於南寧國北邊山林深處,攀爬至上需兩個時辰,偶有人三叩九拜,更是需要浪費一些光景。
此時,魏京正在寺廟內裡與方丈閒聊,老方丈時不時朝魏京身後看一眼,覺得瞧不真切,便揉了揉塞有眼屎的滄桑之眸。
魏京笑而不語,與蘇相對視後收回目光,深邃瞳眸落在淡雅古樸茶杯之上。
端起竹葉清茶抿了抿,“老和尚,你這竹葉清茶,不夠甜。”
“老衲的清茶素來寡淡無味,清香自然,何時與甜有搭嘎了,你這毛小子是來逗老衲的?”方丈捋了捋因常年沒有修剪而長出來的白色眉毛。
魏京放下茶杯,咧嘴一笑,“京兒哪敢?隻是實事求是,府內來了個京兒歡喜的人,她泡的竹葉清茶,甘甜可口,冰涼入味,與京兒手上的比,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老和尚一聽,頓時不樂意了。
金光寺的竹子是南寧國最茂盛,且品種最繁多之地,竹葉茶更是金光寺招待香客的必備品。
怎的會沒有毛頭小子歡喜的人煮的好喝?
等等,京兒歡喜的人。
老和尚再次用枯槁的手揉了揉眼睛,“你說什麼?老衲似乎聽不明白。”
魏京笑了笑,用低沉且謙卑的聲音道,“京兒說的就是老和尚您聽到的,隻是那人遇見了一點小麻煩…”
魏京在金光寺,而此時的白席兮正用不算靈活的手收拾行禮,伍叄站在她的身後,兩手揪著自己的衣擺。
“小姐,您真的要走啊?您這身子也走不了多遠啊,不如等大人回府再說?”伍叄自知跟不了白席兮。
她與魏府簽了生死契約,連贖身的機會都沒有,自然不能離去,畢竟她不知道魏府到底會不會計較,若是計較了,那可就真的是死無葬生之地了。
白席兮收拾好行禮,身上挎了兩個包袱,轉身拍了拍伍叄的肩膀,“你看我的眼睛,是不是與常人不同
了?”
白席兮的眼睛耷拉著,最多開了一半。
看人總覺得有一條縫遮擋,近日她也了解了石頭裡蘇婉柔的情況,多半是因著蘇婉柔魂魄快散,肉身才出了問題。
伍叄不言。
她已經看出了白席兮身體的異常,接受了她要離去的事實,隻是舍不得,所以她眼圈微紅,鼻頭泛酸,抱住了白席兮。
“小姐,我們是不是再也見不到了?”伍叄抱白席兮的時候仿佛在抱一塊鐵,冰冰涼涼,連一點人味都沒有。
白席兮拍了拍她的背部,“或許吧,不過沒關係,沒有了我,我的伍叄就有月錢拿了,時間會衝淡一切,再見。”
再也不見!
白席兮知道,她離去的日子即將到了,她甚至能肯定,在蘇婉柔魂魄消散的那瞬間,她的魂魄會被徹底趕出蘇婉柔的皮囊。
至於去哪裡,她就不得而知了。
總之,若去陰曹地府,有緣見一見親外公唐驚錢,她定要抓著外公去陰司那邊評評理,哪有人這般坑自己的子孫的?
外孫女也是有血緣關係的子孫。
若她這輩子都隻能做孤魂遊蕩人世間,那她定要想方設法讓自己怨氣大增,詛咒自家外祖父往後的日子,窮困潦倒。
白席兮在心中埋怨,腹誹,甚至氣得連喘了兩口大氣。
她將一封信件交給伍叄,“這個信交給魏京,裡麵有我完不成的任務,希望他能看在老友的麵子上,處理了。”
這封信裡都是白席兮賣慘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