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海的子嗣(10)(2 / 2)

慈生不甚在意的笑了一下,他彎起了眼睛,似乎還稍微有一些悵然,他給人魚住的是那個原主留下來的魚缸……雖然看上去挺不錯,但是他卻隻能囚禁在那一方之地,現在人魚給他住的卻是整一片海洋。

——慈生並不知道他其實和那時候的蕭望勉並沒有什麼區彆,甚至還要比那時候的蕭望勉更加“可憐”。

因為慈生知道自己會將人魚放回海洋,但是他卻不知道人魚想永遠不讓他回岸上。

慈生的手落在自己麵前的保護膜上,他自己還沒有來得及輕柔地碰一下,就感覺到蕭望勉的手落在了上麵。

那保護膜頓時就不堪重負一樣的化成了碎片。

慈生一驚,他後退了半步,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床上,柔軟的錦被包括湧動的海水讓他感覺不到什麼疼痛,但是那種奇異的感覺還是讓慈生渾身都忍不住打顫。

慈生頓時感覺自己和海水親密接觸了,他沒有控製好自己的平衡,肺部的氣體似乎一瞬間就被擠了出來,迷蒙夢幻的氣泡在眼前一個個由小變大又炸裂。

他在漂浮,身下似乎有個什麼小白團子,發出了一連串唧唧和機械的叫聲。

“……唔!”

慈生終於知道為什麼了,這層保護膜破裂之後他就沒有辦法了,必須得要依靠著麵前的人魚……

狡猾的人魚輕笑了一聲,祂湊過去輕柔地抱住了慈生的身體。

慈生的四肢稍微有些無力地靠在人魚的身上,軟綿綿的,有生病的原因也有在水中無力的原因。

蕭望勉低下頭,唇落在慈生的唇上,一口氣渡過去給他。

人魚的舌冰涼又瑩潤,帶出一點潤澤的光,慈生倘若想要維持住呼吸就不得不揚起脖頸承受來自於人魚的吻。

甚至,他還不得不伸出手環繞著人魚的脖頸,不得不將自己的腿盤在人魚矯健有力的尾部,感覺到那有些堅硬奇異的觸感。

慈生算不上是難受,可是這種唇張開仍由人攻城略地的感覺屬實是讓人麵紅耳赤,腰酸腿軟。

他的整個脊椎都軟下來了,倘若不是自己還能夠感覺到腿盤在蕭望勉身體上,他恐怕都會覺得自己的腿已經變成了魚尾,沒有辦法逃離了。

慈生呼出了一口氣,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黑潤潤的眸中含著點算得上是求饒的樣子,軟綿綿又乖悄悄的,扯著蕭望勉的手腕。

漂亮青年終於從人魚的手底下稍微掙脫出來一點了。

他的身上落下來了一點點紅梅一樣的吻痕,蒼白的小臉上帶了些紅潤的顏色,有些像是逃離又有些像是投懷送抱。

在聖潔潔白的大床上有四根高高的柱子,帷幔順著柱子繞了一圈,順著水流纏繞在青年的腿上。

他纖細白淨的小腿細細地打著顫,那裡稍微有些酸軟,不僅僅隻有帷幔的束縛,還有一點手捏緊了留下的印子。

慈生的眼睛好不容易睜大了,一些小小的氣泡綴在睫毛上,有些閃亮。

他抓著身下的被子無助地往前遊了兩步,下一刻就感覺腳上一重,帷幔扯著自己的足踝強迫自己留在了原地。

慈生傻乎乎地嗆了一口水,下一口就感覺到自己再次被冰涼的舌給占據了唇齒,帶著瘋狂和偏執的愛意,人魚在他的耳垂和下頜又落下來了一個一個甜蜜的吻。

半晌之後,慈生的身邊沒有重新彙集一個保護他的空氣膜,反而是感覺自己整個人一重,直接落在了床上。

——整個房間之內的水像是在一瞬間被人給抽走了,這裡空空蕩蕩,那些飄揚起來的帷幔、錦被,一瞬間都變得乾燥起來。

“阿加普,我是不是跟你說過,你不可以隨便過來親彆人?你必須要問過彆人才行,而且親吻……親吻這種事情,是不可以隨便亂做的……”

慈生一開始還覺得這地方恐怕不太能適合他正常生存,現在一刹那間正常了,他猛地呼出了兩口氣,眼眶紅紅地待在原地。

沒忍住,雖然語氣裡沒有幾分真的惱怒和生氣,可是慈生還是嚴肅地對人魚道:“你不可以隨便亂親彆人……”

慈生將自己的身子縮起來,他意外感覺到自己腿間流淌下來的黏膩液體,耳朵通紅地將腿不自然地閉緊了。

真的是……

真是過分。

明明前幾天跟人魚交流的時候,祂甚至是不會完整說話的,現在卻忽然變成了這副模樣。

不僅僅是會親親,而且還……彆的事情也可會了,簡直就是一條亂七八糟的變態魚!!

聽到了慈生稍微帶著點委屈巴巴的小控訴語氣,蕭望勉忍不住輕笑了一聲,旋即湊過去聞了聞青年的味道。

甚至還伸出了冰涼的舌嘗了嘗。

感覺到舌尖落在冰涼液體上的觸感,慈生渾身一個激靈,沒忍住小聲哼了出來。

“寶寶,是我的寶寶。”蕭望勉低聲,他的語氣像極了之前那隻能夠靠著本能說話的“阿加普”,但是說出來的內容卻完全是“蕭望勉”風格的,簡直就是變|態,“我想要寶寶,隻想要你,不會跟彆的任何人親親……”

祂的語氣聽起來是那麼的認真又是那麼的珍重,即使動作那樣的割裂,表情卻又那麼聖潔,讓人覺得祂完全不是在褻瀆,反而像是個虔誠的信徒。

慈生腰窩一軟。

他感覺到自己被人魚的雙腿夾在其中,那是一個完全充滿了保護欲和占有欲的動作。

“……唔。”

人魚終於稍微滿足了一些,祂湊過去親了一下慈生,正想要用柔軟被子將他整個裹起來的時候——

“唧唧”兩聲,從慈生的身底下竄出來了一隻活蹦亂跳,看上去非常憤怒的小白團子。

慈生一怔,注意到這個小白團子整個都是軟綿綿的,像是一個倒三角形狀的棉花糖,小黑豆一樣的兩顆眼睛滴溜溜轉,似乎從裡麵噴射出道道怒火!

不過這怒火看上去讓它就好像隻是個熱乎乎的棉花糖。

小白團子唧唧狂叫:“嘶嘶,嘎嘎!!”

垃圾蕭望勉!垃圾蕭望勉騙我哥哥!

垃圾人魚!毀我青春!

……怪可愛的。

觀察著小白團子亂唧唧叫了一通,蕭望勉也沒有生氣,隻是用一隻手冷淡地抵住了他的腦袋。

麵對著人魚冰冷的紅瞳,白團子不敢跳了。

慈生忍不住笑了一聲。

慈生縮在蕭望勉的懷中,眼眶通紅,剛剛的水非常清澈,所以現在衝刷掉之後也沒有什麼難受的異物感。

他隻是單純被蕭望勉給刺激到了,渾身都發軟發麻,看到小白團子都沒有空震驚了。

……廢話,之前那麼複雜那麼亂的劇情線慈生挺過來了,稍微有點吃驚;投海之後又發現自己養的人魚竟然這麼厲害,慈生又很驚訝,現在這個小白團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唔……這是什麼?”慈生眨了眨眼。

注意力成功從“人魚為什麼又親我”轉移到了白團子上。

蕭望勉挺滿意的,不動聲色地捏了小一一下,讓它唧唧亂叫,看上去有些像是咋咋呼呼的小熊孩子。

小一淚眼汪汪地拱到了慈生的麵前,軟綿綿地哼唧:“哢嘰哢嘰……”

小一可是你的親親係統啊!

蕭望勉淡聲道:“……這是一直住在你腦海中的那個東西。”

慈生一怔,住在他腦海中的東西……隻有係統了吧!

人魚怎麼會知道有關係統的事情?稍微有些不合理,可是慈生一瞬間想到姚青也知道係統,也覺得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阿加普……你知道這個東西?”

慈生想了想,還是張口道:“你有什麼想要問我的嗎?”

慈生的語氣非常真摯,他想,自己既然都已經來到了人魚的這片深海,既然自己都已經跟人魚親吻……包括做了不少親密的事情,就算是先上車又補票,慈生也得要清楚地跟人魚透個底。

沒想到,人魚竟然安靜沉默地擁抱著自己,半晌之後才輕柔地歎了口氣,算得上是一個問題,但是又更像是某一種囈語:

“乖寶,你願意跟我在一起,而不是跟這個小家夥走嗎?”

慈生微怔,旋即他點了點頭。

小一登時蹦了起來,它現在看上去有些像是那種恨鐵不成鋼的老父親,嘰嘰喳喳叫了半天。

為什麼不跟我走!

小一感覺自己被“拋棄”了,委屈巴巴地扭過頭,還不忘了要湊過去聽聽他們接著在說什麼。

“如你所見,如果這個白團子是我的係統的話……他的名字叫小一,是帶我過來做任務的。”慈生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我……之前的很多記憶都記不清了,但是我知道我的任務是幫助主角實現自己的目標和劇情。”

但是這個世界,一切都截然相反,讓慈生不得不選擇“逃離”那裡。

“在這個世界之中,我感覺非常混亂,好不容易從那種混亂的場景之中出來了,我又感覺自己像是被什麼東西一直束縛住……”

慈生的手從眉心上轉移到了太陽穴上,似乎有些難以言喻的頭疼。

蕭望勉攥住了他的手。

男人的身軀足夠整個將青年給環抱住,能夠讓他放下心中的防備和擔憂,將脆弱的部位都對他敞開。

蕭望勉替他揉了揉他的太陽穴,力道適中舒適,足夠讓青年縮起來身子,一時間忘記之前說了什麼。

蕭望勉輕聲道:“……寶寶,那些東西都不要想了。”

你隻要現在在我的身邊就足夠了。

空氣一瞬間陷入了安靜。

“我一直都在想,我可能會因為任務結束直接離開這個世界,我想可能讓你回到海洋裡才是對你最好的選擇,但是我一直都沒有問過你自己,問你自己想要怎麼樣……”

慈生最終才說出了這句話。

“那……現在,你知道我可能隨時都要離開這個世界,可能要困在那些事情裡,你還願意跟我在一起嗎?”

蕭望勉感覺自己真的要被祂的寶寶狠狠甜死了。

乖寶真的很認真,很誠摯;即使記憶全部都消失了,也依舊被蕭望勉所盯上所吸引。

他知道自己很可能要跟著任務走,要跟著任務變動,知道自己其實對人魚來說是一個變數。

他還是小心翼翼地問了人魚是否願意跟自己在一起,沒有絲毫的隱瞞。

蕭望勉低聲道:

“願意。”

何止是願意。

蕭望勉恨不得將心都挖出來捧給他,倘若慈生願意,祂倒是寧願時時刻刻都將自己像是隻狼犬一樣栓在他的身邊。

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一樣,慈生感覺到自己的脖頸立刻就被冰涼的唇舌舔吻起來,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軟綿綿又無力地推拒了他兩下。

小一在旁邊無力地跳動了兩下,發現這兩個人沒有一個人在關注著自己之後,它無力地將自己團成了一個自閉的棉花糖,擠進了旁邊的被子裡,假裝自己是個死團子了。

它擠進被子的時候動靜稍微有點大,慈生用餘光瞥見了。

慈生這才注意到他們親吻的時候旁邊還尚且有個“小孩”,登時他感覺眼睛紅了,想要閉上唇將蕭望勉給推拒出去,但是卻被祂橫抱住了腰,輕輕地抵靠在了床頭。

慈生呼出一口氣,在一片混亂之中擠出了一點精神,分心用被子將小一整個給捂在了下麵。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伸手的動作稍微有點太猛太過頭了,他感覺自己渾身一痛。

前段時間慈生幾乎已經習慣了自己身上的不舒服,無非就是習慣一下忽然自己肌無力,手中的東西莫名掉到地上,再忍受一些折磨人的病痛,隻要他勉強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但是此刻就好像是那天送走人魚的刹那,疼痛彌漫了全身,僵硬,不能動,兩條纖細的腿無助地落在了男人的手中,隻能像是脫水的魚那樣勉強撲騰了一下。

慈生頓時變了的臉色蕭望勉自然也沒有錯過,祂沉眸,聽到慈生小聲帶著痛苦的哼唧:

“……沒、沒有藥。”

慈生的疼痛跟彆人還不太一樣,倘若要是彆人生病,蕭望勉老早就能夠替他治好了,但是對於慈生,他隻能說是束手無策。

停了片刻,蕭望勉終於沉眸,用鋒利的指尖順著他自己腰腹之間尚且還沒有完全變化的鱗片,尋覓了片刻,旋即用力地拔了一塊下來。

是祂的逆鱗。

登時,鮮紅色的血液流淌了出來,順著蕭望勉的動作,一絲一毫都沒有浪費,儘數來到了慈生疼痛的部位,像是某種殘忍和恐怖的藥水一樣。

慈生額頭上全部都是冷汗,在迷蒙之中看到了蕭望勉的動作,登時眼睛都睜大了,一時間抓住了蕭望勉的手,小聲顫抖道:“……阿加普,你在乾什麼?”

被慈生蒙在被子裡的小一都震驚了,它勉強探了一隻豆豆眼出來。

蕭望勉拔了祂的逆鱗。

儘管祂知道慈生的病根本治不好,也不想要看到他一個人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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