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機瑞錦(1 / 2)

婀娜王朝 尤四姐 5524 字 8個月前

星河張口結舌:同同床就是一張床上躺了一個時辰, 什麼也沒乾。

光躺著不夠嗎?你還想乾什麼?他眄著眼睛看她, 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琢磨什麼, 年紀大了, 懂那些事兒了, 想嘗嘗滋味兒是嗎?什麼叫破罐子破摔?誰是破罐子?你是我宮裡女官, 我想對你做那事, 不是不可以,但你要知道,總角之交, 情誼珍貴他說著,慢慢長籲了口氣,又像自言自語似的, 喃喃說, 女人值什麼情誼珍貴,才最難得。

那個坎兒, 要想邁過去太容易了。他是個純粹的人, 對感情有極高的要求, 如果沒有兩情相悅, 草草做了那事, 發小就變得和其他女人一樣,在這鎖閉的深宮中爭斤掐兩地算計, 一天天地**,一天天地世俗下去他不忍心她變成那樣, 所以不能這麼做。

不敢碰觸, 確實是的,可以抱一抱,摟一摟,但無法越過那層。他不白占人便宜,一旦關係屬實,他必然要給她名分的。如果她不願意,如果她那顆弄權的心不滅,將來對王朝是個巨大的隱患。喜歡也好,愛也好,沒有瘋狂到不顧一切的地步。在彆人,也許可以做到十分,在他,離十分總還差一點,但對他來說已經滿了。

他看著她遭了冤枉,氣哼哼的模樣,覺得很好笑。二十二歲就像果子長熟了,有些事上蠢蠢欲動,其實不是說她,是說自己。天下人都這麼認為,太子想找個把女人不費吹灰之力,宮裡堆山積海的,任他挑選。可那些不知根底的女人們,誰知道是什麼妖魔鬼怪。太陌生,除了生孩子不派旁的用處,要想培養感情,又得從她祖宗十八代查起,他國事如山,哪來那些閒工夫。眼下有個人是現成的,他養蠱似的和她周旋了十年,知根知底。他也盤算好了,等她收拾了左昭儀母子,就論一論他倆的事兒,如此不至於浪費時間,正好一舉兩得,娶生不如娶熟嘛。

她還在邊上喋喋抱怨,主子您不能再這麼埋汰我了,他全當沒聽見。極目遠眺,天高雲淡,風吹上來依舊冷得鑽心,但就這麼走著,心裡也覺得很踏實。這種踏實,可能是源自婚姻有著落的踏實,就算蹉跎到三十歲,反正她也跑不了。從這上頭就能看出來,當太子是真好,可以最大程度實現彆人敢想而不敢做的事。還記起開蒙時學過的那首《長乾行》 ——妾發初覆額,折花門前劇,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那是何等純潔的感情,多少人一輩子都遇不上一回。

他說:星河,你喜歡做官嗎?

星河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遲疑著應了個是,臣不愛流連內廷,臣喜歡做官。

所以啊,在她精力最旺盛的時候把她納入後宮,她就再也無法施為了,多可憐!可是能夠自由行走又不大好,比如那個樓越亭,橫插一杠子,這些全是多出來的煩心事兒。

他問她:你是怎麼稱呼樓將軍的來著?

星河悶著頭道:臣管他叫越亭哥哥。

發小都得這麼稱呼嗎?名字後頭加個哥哥,倒像貼著心似的。

他說完,回過身倒著走,微笑看著她,看得她頭皮發麻。她咽了口唾沫,主子,您留神後頭,仔細彆磕著了。

他要聽的跟本不是這個。開始認認真真盤算,我是二月裡生的,你呢?

二月二,龍抬頭那天,恰好就是太子爺的千秋。這麼大的月份,她怎麼和他爭辯?星河認命地歎氣:臣是十月裡生的。

然後呢?他還是含笑看她,她到底慌了,掙紮著說:臣不能逾越,這不合禮數。

怕什麼的,反正這夾道裡沒旁人。他循循善誘,像個拐騙孩子的人牙子,還沒人管我叫過哥哥,我今兒想聽,你叫我一聲,像叫樓越亭那樣的。

星河憋屈地擰眉看他,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沒人管他叫哥哥?他底下一幫子弟弟妹妹,人人都管他叫二哥,還不夠嗎?她很想對他說,主子您再這樣,我就要傳太醫了。可是沒膽兒,她搞不清症結在哪裡。這位爺的心思既深且多,也許正揣測樓家和簡郡王也有勾結,她要是莽撞了,對誰都不好。

太子那頭呢,所謂的哥哥,自然不是手足間排著序的那種。他滿眼渴望地瞧著她,見那紅唇開開闔闔好幾回,最後還是放棄了。

她說不成,我叫不出口。

青主哥哥,怎麼叫不出口?太子發狠道。然而叫完了自己品味一下,發現儲君就是儲君,連名字都帶主字兒,這就已經隔了一道了。要是換了彆的兄弟呢,青鸞哥哥、青宵哥哥,就連老四的青葑都比他的強。太子一瞬失望透頂,頹然回過身去,走進了長風呼嘯的宜春宮門裡。

星河追上去,看他落寞,心裡竟有些覺得愧對他。她說:主子,您彆難過,您忘了您還有小字呢。

太子眼前一黑,遙想當年,他母後也算飽讀詩書,可是給他取了個那樣的乳名

阿寶?

星河點頭不迭,阿寶哥哥,您看多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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