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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從森給出的重啟方法沒有問題,電腦成功在他們麵前重啟,所有人都鬆了口氣,秉住的呼吸重新開始活動,懸著的心平穩放下。

劉警官又拿出鄭從森給的遊戲邀請碼:“試試這個賬號能不能登錄到那個遊戲內部。”

電腦重啟,最困難的問題都迎刃而解了,重啟電腦的技術員手也不抖了,心也不慌了,打開屏幕上的程序就開始輸入賬號密碼,結果程序在所有人麵前當場表演程序錯誤。

不是賬號密碼錯誤,是程序錯誤。

技術員猶疑道:“要不我再試一次?”

劉警官臉色沉了下來:“暫時不用。能不能把遊戲程序和這電腦裡的東西都轉移到我們的電腦上,我總覺得不放心。”

技術員嘗試了下,鄭從森電腦裡絕大部分東西都能轉移,有少部分是經過加密的,如果要強行獲取,也許會被自動銷毀。

劉警官沒有強求,能坐到這個地步已經很好了。

他看了眼時間,讓人把鄭從森的電腦收拾好,就能下班了。

翌日,劉警官帶著鄭從森的電腦到了七中,他其實也不知道季深能不能利用鄭從森的賬號和密碼潛入遊戲,但讓他現在再去找個比季深計算機技術還厲害的人,他也不知道該去哪裡找。

至於鄭從森說的季深被發死亡邀請卡還反催眠他的事,劉警官從來沒放在心上,沒有人是純白的,他自己也不例外。

第46章

考慮到案情的緊急,劉警官在警局眯了幾分鐘就收拾好東西打起精神趕往七中,他一心想不在季深上正課時打擾,結果被告知這段時間季深都是踩著上正課的時間點趕到學校,讓他不想打擾也要打擾了。

劉警官在心底默默歎氣,身不由己,身不由己!

倒是同行的康成,表情複雜:“現在的學霸都這麼容易了嗎?”

他已經離開學校很多年了,不知道現在的學霸是怎麼學習的。

隻知道在他還在上中學那個時候,學霸都是恨不得每分每秒都用在學習上,不用在學習上的事情都是錯誤的,鑿壁偷光算不上,聞雞開學是肯定,早到是常態,遲到不可能,他甚至懷疑若非吃飯睡覺上廁所是必須的,他們甚至連這點時間都不想浪費。

就連康成自己,當年為了考上心儀的大學,也很是頭懸梁錐刺股了段時間,像季深這種踩著點到學校的大都是學渣。

他知道學習時間有多珍貴嗎?

也許多背幾個單詞,多記幾個知識點,多記幾首古詩詞,在高考中就能多考幾分,那能甩開多少莘莘學子啊!

張明遠表情同樣複雜說:“也不是,季深以前也是很早就到學校自習的。”

以後就未必了!

想到在課堂上也渾水摸魚的季深,他以後可能再也看不到勤快的季同學了!

康成莫名鬆了口氣,隻要學霸名頭不是輕輕鬆鬆獲得就好。

然而張明遠仿佛又鬆了口氣般道:“不過季深同學大約不會走高考路子,他報了數學競賽班,入學成績已經下來了,滿分。隻要成績穩定,在競賽班熬幾個月,等明年四月獲得了全國性高中生數學競賽一等獎就能直接被頂尖大學錄取,也不用去擠高考那座獨木橋了。”

張明遠聽競賽班的宋老師提起過季深的競賽試卷,那是難得的好試卷,雖然解答過程簡潔但所有得分點都被死死抓住了,而且為了融彙題目,在解題過程中用到有些知識點已經超過了高中課本涵蓋的。

換句話說,隻要季深按時到競賽班報道,參加競賽時穩定發揮,被保送是沒有多大問題的。

康成頓時就不知道該說啥了,在多數學生都還在為擠獨木橋努力的時候,季深已經拿到了捷徑卡,直接甩開許多人幾條街。

季深剛到教室就被張明遠喊走了,他也沒多想就直接跟著張明遠到了辦公室,路上張明遠簡單說了情況——

劉警官和康成警官又來找他幫忙了!

把季深帶進辦公室,張明遠就自覺去了彆的老師工位,把位置留給季深和劉警官康成三人。

劉警官把鄭從森的電腦拿了出來,低聲道:“這是鄭從森的電腦,上麵安裝了死亡遊戲程序,我們也拿到了他的賬號密碼,但登陸不了,你能幫我們看看,到底是哪裡有問題嗎?”

季深坐在電腦前敲敲打打,幾分鐘後:“是休眠程序,賬號和密碼都沒有問題,問題在於這個程序隻認本人登陸,非本人登陸就會識彆錯誤,超過三次程序自動休眠,非本人不能喚醒。”

“我想這台電腦之前也是處於休眠狀態,但電腦休眠需要的技術不多,稍微學了兩手的都能破解。但是電腦休眠對程序休眠進行了加固,非正規破解也會讓程序陷入深度休眠或者自毀。鄭從森在逼你們把親自把電腦送到他麵前,由他親自處理。”

季深大約知道鄭從森的打算,沒有了電腦的鄭從森就像是被拔了牙的老虎,誰也傷不了。但有電腦和電腦裡的資料在手,他輕而易舉就能避開警方的耳目發出求救信號,或者直接催眠警察逃出去。

康成氣得跳腳,低聲咒罵:“就說他怎麼那麼容易就妥協了,原來是在這裡挖了坑等著呢!真是有夠不要臉的!”

劉警官也皺起了眉頭,卻也沒被鄭從森的無恥震驚到,他更關注的還是:“能破解嗎?”

季深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跳躍,頭也沒回:“不難。”

大約兩分鐘後,程序修複,賬號密碼登錄成功,鄭從森的電腦被完全破解,他費心隱藏和設密的資料全都被季深挖了出來,裡麵的東西足夠定鄭從森和他背後團夥的罪。

季深控製鼠標,劉警官隨著季深打開的頁麵大致瀏覽了一遍就心裡有數了,他跟季深道完謝,就捧著電腦帶著康成回到了警局。

然後就是根據群裡的名單對還活著的玩家進行搜索,對照著鄭從森電腦裡的死亡名單對已經去世的玩家展開重新調查,還把其餘七個遊戲開發人給抓了出來。

羅智被抓捕時正在醫院接受治療,這段時間夜以繼日的折磨讓他瘦的脫了骨形,他倒是不像鄭從森那般在死亡邊緣遊走,但精氣神的損失和身體的病態還是讓他整個人都變得萎靡不振,看到破門而入的警察,他甚至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被同步抓捕的遊戲設計者還有幾個,雖然在不同的地方在被抓捕時的心理都差不多,終於要解脫了!

沒日沒夜的噩夢,噩夢裡還全是他們竭力隱藏或者逃避的東西,每次夢到都是對精神的極大傷害,噩夢讓他們恐懼和害怕入睡。

被迫接受噩夢套餐承受精神上的折磨也就罷了,白天還有身體上的折磨,但凡有人在群裡下達任務,群裡的所有人都不得不執行,他們的思想都是拒絕的,但是身體拒絕不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身體自我傷害而無法製止。

不是沒有人試圖將自己綁起來以逃避自我傷害,偏偏那時候身體的機能完全控製不了,被捆綁的身體同樣能折騰得血肉模糊。

在這樣的雙重折磨下,精神力相對較弱的人早就崩潰了,可也不知是什麼原因,他們完全沒想過找警方自首結束這種暗無天日的日子,而是被動的、沒有希望的日複一日。

季深隻負責幫劉警官把鄭從森的電腦打開並登錄遊戲,其餘的事情他都沒有再管了,鄭從森羅智等人的噩夢套餐會一直伴隨著他們,直到死亡。

法院對他們的判決他也不怎麼關心,不管是死刑還是在精神病院度過,那幾個人剩下的日子終歸不會好過。

劉警官離開學校後,季深就再次過上了在學校當鹹魚的優質生活,小日子過得自由自在。

競賽班名單已經公布,季深和餘知明以及班裡其餘幾個學生成為了競賽班的新選手,需要在彆的同學上晚自習時前往競賽班上課。

當天晚上,競賽班老師就講解了考試試卷,這次以滿分成績入競賽班的學生除了季深還有二班的學生唐弈。

那是個看起來有些懶散的男生,在季深的印象中,這個學生的數學成績十分優異,不管考試題目是難是易,數學成績總是雷打不動的滿分。

同樣的,唐弈的數學成績不是靠努力和無限製刷題堆積起來的,他在數學方麵有著尋常人難以企及的天賦,典型的天賦型選手。

不管是做任務前的季深,是餘知明,或者七中的其他學霸,在數學方麵的天賦,都無法與之匹敵,他是七中獨一無二的數學天才。

在季深以前的記憶中,唐弈以全部滿分的成績的過了一試和二試,不僅拿到了保送名額,還報名參加了全國高中數學競賽班夏令營,準備衝擊奧林匹克數學競賽。

至於是否拿到了奧林匹克數學賽金牌,季深就不知道了,他那時候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去了任務世界。

也不知出於什麼目的,宋修直把季深和唐弈安排成了同桌,唐弈嘴裡咬著顆果糖,手裡的簽字筆被他漫不經心的轉著,擺在麵前的試卷上亂七八糟的寫著草稿和題目解答過程,看他的卷麵,老師在批改試卷的時候還需要去草稿裡找正確答案。

剛見麵,唐弈先是給了季深這個新同桌幾顆糖果,然後沒多久又給了他一個‘下馬威’,唐弈手裡的簽字筆轉脫軌了,直直朝著季深的臉打去。

好在季深反應不慢,在筆和臉接觸前就把飛來的橫筆抓住了。

唐弈接過筆,歉意滿滿:“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習慣在思考問題的時候轉筆,有時候這筆又不聽話,老是想從我手裡逃走。”

唐弈表情誠懇真摯還帶著兩分忐忑,讓本來就不在意的季深覺得有點好笑:“沒事,也沒打到我。”

這就是他喜歡到學校打發時間的原因,學校裡的人相對社會上的人來說更加天真單純容易相處,沒那麼多七彎八繞的心思,喜怒哀樂都表現在臉上,也不用浪費時間和精力去和誰虛與委蛇。

唐弈見季深確實沒事,鬆了口氣,笑著說:“我知道你叫季深,一班的學霸。我是唐弈,二班的。”

季深也笑了笑,和唐弈說了會兒話,就算是熟人了。

徐青年和李瑞高也通過了物理競賽班的考試,同樣需要利用晚自習的時間前往物理競賽班上課。

物理競賽班老師沒有刻意給學生調整座位,兩人再次當了同桌。

第47章

徐青年的前桌是是個性格安靜的學生,不眼熟,不是自己班裡的學生,看起來也不像隔壁二班的學生。

該學生進教室就端坐在座位上刷題,就連競賽班老師說的這節課讓班裡同學相互介紹都沒讓他將視線從題冊上麵挪開。

坐在他旁邊的少年倒是個熱鬨又八卦的性格,隔壁二班學生,選好位置後就和前後桌做了簡單的自我介紹,打好了良好的同學關係。

李瑞高也和前後桌做了簡單的自我介紹,周圍人和他們混了個臉熟後就各自忙碌了,畢竟競賽班上課時間隻有那麼多,聊天隨便選個空閒時間都可以,上課期間還是刷題鞏固更好。

熱鬨少年打聽得知,班裡有好幾個是高三年級的學生,已經參加過一次全國高中生物理競賽了,這些學生都想走保送路子,在上屆競賽中已經過了一試,在二試中被刷下來了。

很多人都不甘心,就想再來一次。

八卦少年壓低聲音把他打聽來的小道消息都分享給了新夥伴。

徐青年二人心裡微凜,原來是前輩呀?

不過在這時候,沒人敢用前輩兩個字觸人眉頭,畢竟是因為落榜才成為他們這些菜鳥的前輩的!

前輩兩個字用在這裡不是什麼好字。

徐青年和李瑞高乾笑了兩聲,也都把試卷拿出來擺在了麵前。

徐青年是滿分成績進的競賽班,試卷上的題目對他來說都沒有太大的難度。

李瑞高則是錯了道選擇題,據他自己所說錯的題目完全是因為失誤而不是不會,再對比過答案重新審題後立刻就知道自己的失誤點了,這套題對他來說難度也不高。

李瑞高把試卷翻來覆去的看過兩遍,跟徐青年說:“反正閒著也是無聊,不如咱們再試試用彆的方法來解最後三道計算題?”

徐青年也翻開他帶來的競賽資料刷題,對李瑞高的建議沒興趣:“你自己解吧?我已經試過彆的解法了。”

李瑞高眨了眨眼睛:“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不是,你居然背著我用彆的解法解題還沒跟我說,你還是不是我的好同桌了?彆的解法可行麼,你解出來了沒,難不難呀?”

徐青年撐著下巴道:“解出來了,找準方向,就不難。”

李瑞高還想說話,坐在他前麵的學生聽到兩人的對話連忙回過頭來,麵帶羨慕:“都在想彆的解法了,你們兩個考進來的分數肯定很高吧?哪裡像我,連基礎解法都還沒弄清楚。”

他是低空飄過的分數進到競賽班的,來競賽班參加培訓,肯定是想以後參加競賽,拿到保送資格的,但看到競賽班的高分新同學後,就很有些不自信了,他墊底的成績可能會成為班裡的拖累。

不過這並沒有打擊到他的自信心,他還沒參加過競賽班培訓,而班裡有的學生是從上屆競賽班下來的,成績比他好理所當然。

等他也參加過競賽班培訓,基礎提高點後,未必還是墊底。

想到這裡,他笑著問兩個新同學:“以後我有不懂的地方,能不能請教你們啊?”

坐在徐青年前麵的學生倏然抬頭,目光冷淡的掃過討論得還算熱鬨的三個人:“討論能小聲點嗎?”

徐青年連忙低頭,說了聲抱歉。

李瑞高也跟對方說了對不起。

熱鬨少年耳尖泛紅的轉過身,拿著試卷開始研究錯題。

第一天競賽班的課程平平安安的結束,李瑞高看著收拾東西準備回家的徐青年道:“以後多了兩節必上的晚自習,我打算申請住校了,等二試過了再重新走讀,你呢?”

徐青年還沒想過這個問題,申請住校毫無疑問會有更多的時間用在學習上,也更能保證自身的安全。

但他從小到大都是走讀生,在生活方麵的自理能力很弱,住在學校肯定會給同寢是由帶來麻煩。

他這個人吧?

從小到大將就的人就不多,同樣的他也不希望彆人來將就他,這會讓他很不自在。

徐青年收拾東西的速度沒有減慢:“我應該不會申請住校。”

在確定他要到七中上高中,爸媽為了方便他讀書休息就在七中附近買了套房子,已經裝修布置好了,隨時都可以入住。

要是回家不方便,就搬進那套房子,儘量不去麻煩老師同學。

不過這些話徐青年沒說給李瑞高聽,他收拾東西的速度很快,不多久就拎著包出門了。

李瑞高問:“你現在還要去找季深嗎?”

徐青年理所當然的點頭:“對啊。”

他沒覺得有哪裡不對勁,李瑞高卻是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感覺你在麵對季深時有點中氣不足,你老實跟我說,季深他是不是威脅你了?”

徐青年朝外走的腳步停了下來,腳掌仿佛不受控製般朝李瑞高踹去:“讓你胡說。”

李瑞高往旁邊一閃就避開了,嬉皮笑臉的和徐青年舉例論證,用實際例子來證明他在對上季深時有哪些地方中氣不足。

徐青年聽著李瑞高的話,腦海也隨著他的話過濾和分析所謂的實際案例,心裡卻是不以為意。

在徐青年心裡,他是背叛和季深友誼的人,明明說好要一起長大,永遠做兄弟,他卻率先拋棄了季深,那時候的季深弱小可憐無助又孤獨,他對他的‘拋棄’對季深來說必定是莫大的傷害。

而且,他和季深間真的隻有他在討好付出,季深不為所動嗎?

徐青年搖了搖頭,不是的,季深對他的幫助和付出更多,他隻是不善於表達,彆人也不知道罷了!

徐青年想,他這輩子最不會後悔的,就是與季深成為好朋友。

李瑞高走在徐青年身邊:“我說真的,我看得出來你很在意和季深間的友誼,但你覺得這種不平衡的友誼能維持多長時間?”

徐青年停住腳步,望著李瑞高,語態認真:“季深是我最好的朋友,不管我和他是怎樣的相處模式都是我們兩個人間的事情,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話,不然我會和你翻臉的。”

李瑞高準備說的話就這麼被堵死在喉間,他甩了甩手:“隨便你吧!作為你的新朋友,該說的我都說了,聽不聽建議那是你的事。”

徐青年被徐家夫妻養得天真,但話語術還是懂點的,李瑞高的話讓他感覺很不舒服,他就直接說道:“我不會聽的。”

李瑞高:“……”

他是真想說句不識好人心,在他看來,徐青年對季深的姿態是好到有點卑微的,他真不想看到自己的新朋友最重視的友誼被人——

用個不好的詞!

那叫踐踏!

李瑞高和徐青年不算不歡而散,李瑞高徑自往校外的方向走,徐青年則是朝著數學競賽班的方向快步走去。

物理競賽班在實驗樓方便學生學習和做實驗,數學競賽班在普通教學樓,兩者間隔了不短的距離,徐青年趕到時數學競賽班裡的學生都走得差不多了。

但他還是抱著莫名心思往教室裡看去,結果真的看到了坐在後排的季深,他桌麵上的東西都已經收拾好了,正托著下巴看向窗外。

在看到季深的瞬間,徐青年的心跳忽然快了很多,好像全身上下的每個細胞都在告訴他值得。

徐青年抑製著滿心的喜悅,抬步走了進去,揚起眉梢:“阿深,怎麼不走啊,是不是在等我?”

季深緩緩轉過頭,抬起下巴,讓徐青年看窗外。

徐青年順著季深的目光看去,夜裡的燈火闌珊和學生的歡聲笑語相互結合,構成了一副熱鬨而生動的圖。

然而這種場景並不特殊也不難得,是每個上自習的學校每天夜裡都會有的景象。

徐青年嘀咕道:“這有什麼好看的?我們還上晚自習的時候不是每天都可以看到嗎?”

季深白了徐青年一眼:“不解風情。”

徐青年:“……”

片刻後,徐青年雋逸的臉上綻開燦爛的笑容,阿深肯定不好意思說在特意等他,所以隨便找了個理由待在教室裡。

他的兄弟,就是這麼不耿直。

徐青年也沒向拆穿他,便道:“回去嗎?”

“走吧。”

季深頷首,拎著早就收拾好的背包與徐青年朝外麵走。

他是特意等著徐青年的,他知道徐青年在晚上課程結束後肯定會過來找他,說不上什麼心理,他不想讓他失望。

徐青年臉上的燦爛笑容讓季深感覺還可以,以後也可以等!

一路上,徐青年和季深說了在物理競賽班的所見所聞。

季深是個安靜的聽眾,很多時候都不說話。

來接徐青年的依然是徐家的保鏢兼司機,這次徐青年沒讓季深獨自走夜路回家,他先是把季深送回了家,再讓司機載自己回去。

回家的途中,他認真想了想,每天回家這麼晚也不是事兒。

現在還好,冬天就很折磨人了!

還是應該找個時間搬到學校旁邊的房子裡住,那套房子還挺大的,到時候邀請季深一起住。

第48章

不過徐青年很快就沒有時間多想了,競賽班開課後沒兩天,七中開學後的第一次月考在學生們或期待或緊張裡帶著洶洶氣勢席卷而來。

這是七中這學期的第一次正式考試,很多學生都想憑這次考試翻身給自己雪恥,徐青年也是這批人裡麵的一員,迫不及待的想鹹魚翻身。

作為開學考試的典型人物,在月考前徐青年也被各個科目的老師特殊關照了,這讓徐青年更是下定決心要考出好成績。

不止徐青年,班上絕大多數學生也都在暗自努力,生怕考試時沒發揮出該有的成績被迫接了徐青年的班,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裡成為各科老師特殊關照的對象。

周四和周五是學校定下的月考時間,整個高二年級學生都是打亂排的考室和座位,季深運氣不怎麼好,排在了五樓的教室。

季深從小到大都是個安靜的人,幾乎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學習上,他不與人結仇,卻有人對他看不順眼。

不巧,這次考試剛好就與對他看不順眼還結過仇的人同一間考試,季深剛在位置上坐定就看到他前桌轉過身陰陽怪氣的哼了兩聲。

這個陰陽怪氣的學生姓趙,叫什麼季深已經記不清楚了。

倒是兩人發生過的糾葛和矛盾,他印象還挺深刻的,畢竟難得遇到這樣的單憑自己臆想就給彆人扣帽子的傻子。

那是在初三、已經快接近中考的時候,他在放學回家的途中被這位趙同學給堵了,並且被嚴厲警告不許接近某位不知名的女生。

當時的他不解又茫然,除了自己班裡相處了三年的女同學,彆的班裡的女生他沒幾個認識的,趙姓男生口中那位女生自然也不例外。

剛開始季深並沒有放在心上,也懶得理會。

後來姓趙的男生又堵了他兩次,季深嫌煩就直接告訴了老師。

老師毫無保留的相信了季深的話,批評了趙姓男生。

許是覺得丟了麵子,趙姓男生在中考前找了兩個同學再次堵了季深的去路。這次他並不滿足於口頭警告,三個人甚至對他動起了手腳,頗有幾分小癟三要教訓人的架勢。

季深很小就學會了保護自己,打起架來跟不要命似的,那次打架他沒占到便宜,也沒讓那三個人占到便宜,在打完架後他就乾脆利落的報了警,讓三人的父母親自到警局提人,還獲得了相應的賠償。

後來那三人就再沒找過他,季深也連人帶事忘到了腦後,要不是這次遇到,他壓根就想不起來還有這麼個人。

季深氣定神閒:“是你呀?好久不見了!我聽說你那次被接出警局後向學校請了半周多的假?”

趙姓學生:“……”

就不能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他為什麼向學校請假,還不是因為承受了那個年紀不該承受的痛?他以為被請進警局喝茶已經是極限了,然而被接出警局才是痛苦的開端,他的父母因為他叛逆到警局,直接對他實施了男女混合雙打,那種疼痛讓他現在回想起來身子骨都還隱隱作痛。

趙姓學生忘不了季深,不是因為不打不相識,而是因為季深,他的打架生涯難得的翻了車。

在和季深打架以前他也沒少打架,像季深這種不講武德的卻是沒遇到過,雙方相互打了就認命,季深在打完人之後還報警要賠償。

他不知道那件事對季深的影響有多大,但從那次過後他是再沒敢動過手,擔心再遇到季深這種不講江湖規矩的人,怕再次承受生命不能承受之痛。

監考老師踩著點進到教室,照例說了考試規則後就讓學生把帶來的東西放到講台上,時間一到就發試卷。

今天上午考的是語文,原本想隨便答題的季深在見識過各科老師對徐青年的特彆關照後決定放棄原計劃,他更想老師把他當成普通學生對待,而不是被隨時盯著學習,那會讓他的鹹魚計劃破產。

相對於其他科目來說,字數多的語文是最費時間的。

季深寫完試卷還剩一個多小時,他沒有提前交卷,直到教室裡陸陸續續有人交卷,他才混在人群中把試卷交了上去。

接下來的科目也是如此,用最短的時間答題,然後托著下巴發呆,直到有人交卷了才交卷。

考完所有科目,季深和班裡同學把教室恢複好,還沒來得及為第一次月考結束鬆口氣,就在各科老師的恭喜聲中喜提國慶假期作業。

語文老師:“首先恭喜大家迎來今年的國慶節,但玩歸玩,鬨歸鬨,學習不能耽擱,這次的語文作業我就不給你們布置多了,就三張卷子,希望同學們認真完成。”

學生們還算精神,三張試卷確實也不多,咬咬牙還是可以寫完的,也不難。

數學老師:“大家期待國慶節好久了吧?假期要去哪裡玩也都想好了吧?那我也就不掃大家的興了,數學卷子就四張,很容易吧?”

學生們瞬間萎靡,既然都知道他們已經做好了旅遊攻略了,不是應該免負嗎?為什麼還有作業啊?

張明遠對學生們的哀嚎視而不見,依然是笑眯眯的:“知道作業少大家高興,既然高興就好好完成,不要敷衍。回學校後,課代表記得把作業收起來啊,還是要批改的。”

末了他還一句好好玩,學生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班裡所有人都知道不止語文和數學有作業,接下來幾門作業也不會少,這些作業會很大程度上壓榨他們難得的假期。

果然不久後,英語課代表抱著幾疊試卷走進教室,物理課代表抱著幾疊試卷走進教室,生物課代表和化學課代表也不例外,手上都捧著試卷,他們的臉色很苦很難看,跟手裡捧著燙手的山芋似的。

可不就是燙手的山芋嗎?

沒看同窗的眼神個個都在冒火,都像是能把他們吃了嗎?

就是這樣,他們還不得不硬著頭皮轉達老師的話。

學生對老師有著天然的敬重,對自己同學就那麼多規矩了。

在課代表分發試卷時候,幾乎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怨念,臉上怨念不說嘴裡還念著:“我還說這裡終於有時間自主學習了,還想把以前沒弄清楚的知識點弄清楚,還想做個係統的預習,現在好了,大半精力都要放在這些卷子上麵了。”

做好了旅遊攻略的學生:“我更慘,我都和父母商量好要去哪裡玩了,現在不管去哪裡都要背上一大包作業,能不能玩好另說,作業都不一定能寫好。”

打算在家鹹魚的學生自我安慰:“淡定!也就是每天躺在床上的時間少了點而已,不是什麼大事!”

有學習計劃的學生:“比在學校要輕鬆很多,還有不少的時間去複習和預習,等回家再做個詳細計劃。”

不管是自願也好,抱怨也罷,所有的學生都老老實實的把作業放進背包,回家後也會認真做,免得國慶節回來自己的成績和彆的同學的成績差了太多,那就悲傷了!

徐青年也沉默的把東西收拾好,李瑞高邊收拾邊去看徐青年的臉色,這幾天他和徐青年都在冷戰,相互沉默,白天沒交流,去競賽班也不和他說話。

他反思了很長時間也覺得那天晚上說的話有點過分,徐青年和季深的相處模式確實讓他看不過眼,但誰讓人家願打願挨呢?

而且他看到的也就是表麵,也許季深就是單純的不善於表達,實際上對徐青年很好呢?

李瑞高深吸了口氣,揚起笑臉:“徐青年,我知道錯了,我向你道歉,真的對不起,我不該亂說,你彆生我的氣了。”

徐青年認認真真的說:“季深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許任何說他,也不準任何人質疑我和他之間的關係。”

李瑞高有點牙疼,又有點羨慕,舉起雙手:“我知道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提了,你就原諒我吧。”

這件事徹底說開了,徐青年也不再放在心裡。

李瑞高鬆了口氣,低聲問道:“咱們還參加模型大賽嗎?”

他連忙表明:“我不是因為模型大賽和你道歉的,我就是想知道咱們模型大賽還參加嗎?國慶節時間很長,我們可以借著這個時間把參賽模型設計出來,再去買材料組裝實踐,這會方便很多。當然,如果你們國慶節有其他的安排就另外再說。”

徐青年和季深討論過這件事,模型大賽肯定是要參加的,他們甚至初步想過要做怎樣的模型,但具體的方案還需要和另外兩個隊員商量過後才能確定,然後再進行初步設計,定稿,製作等。

國慶節期間,他和季深會先去彩票中心兌獎,再從獎金中拿出錢來買模型材料。

於是徐青年說:“我和季深前兩天假有私人事情要忙,其餘幾天時間都是自由的,可以用來設計和製作模型,可以依你和班長的時間安排。”

李瑞高國慶沒有彆的安排,隨時可以加入。

現在的問題在於班長餘知明是否有彆的安排。

第49章

徐青年想了想道:“那我們待會兒問問班長有沒有彆的安排,如果沒有就約個時間來確定模型的理論和外觀,然後再找個時間去把需要的材料都買回來,這樣行嗎?”

李瑞高聳了聳肩:“我都沒意見,距離模型大賽舉辦的時間不久了,我們最好抓緊時間設計和製作,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

關於這點,徐青年心裡當然也清楚,所以他點頭道:“知道。”

和徐青年聊了幾句,李瑞高心裡的不自在也消散了很多,他熟稔的問徐青年:“你和季深對要製作的模型有沒有大致的想法呀?比如,是想做天上飛的,地上跑的,還是水裡遊的?還有製作模型要用到的理論,這些有考慮過嗎?”

徐青年倒是想做天上飛的,但具體的還是要綜合隊友的想法,他想了想道:“都有簡單想過,但是具體的還是要結合你們的想法才能確定下來。你呢,你想做哪種類型的模型,要用到哪些理論知識?”

李瑞高神神秘秘道:“我想做個天上飛的,草圖我都已經畫好了,等人走的差不多了,就給你看啊!當然,我的草圖隻具備參考價值,具體要做什麼模型,還是要我們幾個商量著決定。”

徐青年沒有意見,他也問過季深想做什麼模型,季深清楚明白的表示他就是被拉來湊數的,可以參與設計和製作模型,但不浪費腦細胞去想做什麼模型。

季深的前桌已經離開了,徐青年和李瑞高就在季深前桌位置上坐定,打算抓緊時間商量要做的模型的方向。

餘知明收拾好東西就來到了三人旁邊,加入了商議中。

餘知明和季深的態度相似,都參與設計和製作模型,但模型的大體方向就交給徐青年和李瑞高決定。

李瑞高把他設計的模型外形草圖擺在了三人麵前,那是機翼展開類似於飛行無人機,機翼收攏像是魚雷的模型草圖。

現在的無人機有很大的局限性,應用場景多在與個人玩家的航拍,有的用於電視節目拍攝錄製,但這都是用於空中的。

他設計的這款無人機,可以天空和水中兩用,至於具體用於哪個方麵,還需要仔細想,再將能力賦予它。

餘知明遲疑:“可是現在市麵上已經有各種類型的無人機了。”

李瑞高道:“所以我們用來取勝的地方不是模型的外觀,而是它的內在。比如改變它的工作原理,讓它工作時間更長。再比如改變它的工作方式,讓它工作局限性減弱,能夠勝任更多的工作。”

徐青年白了他一眼:“早就有很多科技公司盯上無人機了,專門研究這方麵的公司和專家也有不少,要是它的工作性能真的那麼容易改變,還輪得到我們幾個高中生?”

李瑞高嫌棄徐青年沒追求:“所以我們要結合理論和實踐嘛!”

他看向季深和餘知明:“班長和季深,你們覺得呢?”

李瑞高在看向季深的時候有些不自在,儘管猜到徐青年沒有把他們關於季深的爭吵告訴季深,他還是有種挑撥人家友誼的心虛感。

所以,他的視線飛快掃過季深,落在了餘知明的身上。

季深自然是察覺到了李瑞高的異常,他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我都可以。”

餘知明也道:“我和季深的想法完全相同。”

李瑞高:“……”

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這話了,他怎麼還是有種這兩個隊友很不負責任的感覺呢?

徐青年托著下巴聽李瑞高的設想,說真心話,李瑞高的設想還是很好的,但不怎麼現實,首先就是時間問題,他們的絕大多數時間都在學校學習,隻能擠出很少的時間用在設計和製作模型上麵,理論知識和實際的聯合運用就是個很麻煩的問題,也許到了模型大賽舉辦那天,他們都未必攻克完其中一個或者兩個問題。

這次的討論終歸沒出具體章程,李瑞高也不氣餒,他和徐青年並肩走在前方,和他討論怎麼把草圖精化,再把剛才提到的功能粗化,讓製作能與現實貼近。

餘知明和季深並肩走在後麵,兩個人沒有討論模型製作的問題。

餘知明和季深說起了人販案後續的事,彆人家是怎樣的情況他不是很清楚,但小表弟的失而複得讓全家人都把他當成眼珠子對待,身邊從來不離人,生怕一個錯眼孩子就又被抱走了。

都知道這是那件事留下來的心理陰影,除非小表弟長大成人有了自保的能力,否則誰也無法將這片陰影抹去。

他的小表弟出生已經一個月了,舅舅家打算為小表弟辦滿月酒,作為小表弟的恩人,季深自然是要被邀請的貴客。

舅舅打算親自上門邀請季深參加小表弟的滿月酒。

餘知明說明了原因道:“滿月酒的時間定在十月二號,舅舅讓我問問你那天有沒有時間。”

季深道:“國慶假期的前兩天我都有事不在家,沒辦法參加你表弟的滿月酒,幫我帶聲恭喜。”

“好吧。”餘知明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沉默了下來。

四個人在校門口分開,李瑞高和餘知明走的方向相同,徐青年依然有保鏢來接,司機順便帶來了徐家夫妻的話,請季深去徐家吃飯。

季深和徐青年剛進大門,鼻息就被廚房裡飄出來的香氣霸占了,徐青年撇了撇嘴,吐槽道:“我爸媽也就你來的時候這麼勤快,平時給我點清湯寡水,保證我餓不死就行。”

季深唇邊溢出笑來,眉眼如畫:“可能是因為我比你討喜。”

徐青年被季深隨口說出的話驚了下,他詫異的看向季深,麵色古怪,他怎麼感覺季深的氣質又變了?

兩人換好了鞋,徐父正好端著熱氣騰騰的湯菜出來,看到人,連忙催促他們去洗手吃飯。

徐家的飯桌一如既往的熱鬨,飯菜都在歡笑聲中被掃乾淨。

吃完飯,徐父拉著季深和徐青年坐在沙發上吹牛,吹的還都是他當年的豐功偉績,有時候提到意氣風發的少年時,便故意越過。

徐青年悄悄和季深吐槽:“我媽說,我爸從小就是個混不吝的,最討厭學習,因為逃課被老師懲罰都是家常便飯,所以讀書那幾年是他一直都不想觸碰的黑曆史。”

為了讓季深知道徐父的黑曆史有多不可觸碰,徐青年還親自實驗在老虎鼻子上拔毛:“爸,給我們說說你讀書那會兒唄?我聽說那時候學習條件挺艱苦的,我們想知道,您到底是付出了怎樣的努力才有了現在的成功的?”

徐父的侃侃而談戛然而止,他抬起頭剛好對上妻子似笑非笑的表情,那副表情好似就在說,你能吹,你倒是繼續吹啊?

有個知根知底的人,這也不好吹啊!

一吹就露餡!

徐父咳嗽了幾聲:“都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反正我跟你們說,努力學習提升自己是準沒錯的,以後不管是想從事哪方麵的工作,可選擇性都要多些。尤其是你徐青年,要是不努力,你彆說成為科學家了,就是給科學家拎鞋子,人家都嫌棄你傻,不要你!到時候你就隻能眼睜睜看著人家搞科學,在你期盼的崗位上發光發熱,你就隻能邊搬磚邊眼紅。”

說完,徐父仿佛還嫌對徐青年的打擊不夠,又補充道:“說不定你都得了紅眼病,人家都不曉得你是哪根蔥!”

徐青年:“……”

穩住!要穩住!

徐青年你不能動手,那是你親爹!

他就是心虛,就是惱羞成怒了,不和他計較!

在心裡做了好幾個建設,徐青年的情緒才平息下來。

然而,忍了又忍,他還是沒忍住,看向徐母:“媽,我前兩天看我爸好像在偷偷摸摸藏什麼,他是不是不想服從組織管教,想另起爐灶,另立山門啊?”

徐父看了眼溫溫柔柔的妻子,他明顯感覺到妻子的眼神有了變化,共同生活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那叫殺氣,他必須想辦法順毛,不然今晚等著他的就是冰冷的沙發。

徐父不禁咬牙切齒,徐青年這個坑爹的小兔崽子!

他也顧不得是不是要在小輩麵前丟臉了,連忙坐直保證道:“堅決服從領導安排,領導指東打東,指西打西,領導讓去打狗絕對不去捉雞,絕不敢有二心。”

徐青年慢悠悠道:“那爸,你到底背著我媽藏了什麼?”

徐母依舊是溫溫柔柔的笑著,溫溫柔柔的問:“青年說的對,你到底背著我藏了什麼呀?”

徐青年往季深身邊坐了點,托著下巴看戲:“根據我的經驗,我爸好不容易攢的那點私房估計要交代了。”

季深眼裡劃過幾絲笑意,壓低聲音道:“不怕被你爸秋後算賬麼?”

“不怕。”

徐青年表示不擔心,他爸就是雷聲大雨點小,實際傷害值無限趨近於零!

大不了再克扣他半個月生活費,都中了千萬大獎了,還稀罕他爸給的那三瓜倆棗嗎?

第50章

想到親爸親媽知道他中了千萬大獎時的表情,徐青年英俊的臉上浮現出幾許鬱悶,首先是不可置信,問他是不是真的,確定彩票真實有效後憋著壞笑:“咱們家徐青年也有踩到狗屎的一天,看來還沒完全被老天爺拋棄呀!”

聽聽!這是什麼話?這說的都是些什麼話!還是親生的嗎?

然後當天晚上,他爸,他親爸,徐氏的董事長,身價好多個億的老總,偷偷摸摸摸進他的房間,問獎金能不能分他點當私房錢。

徐青年一直都知道他爸錢包挺空的,但是他爸向他伸手要私房錢的舉動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的,真的是太慘了。

當時他是個什麼感受,同情中帶著幸災樂禍,幸災樂禍居多。

還好他媽隻限製他爸的資金,對他大方得很,不然他就該兔死狐悲和他爸同病相憐了,他後怕的撫著胸口,安慰自己受驚的小心臟。

最後沒忍住去摸了摸他爸的眼角,看是不是有悲慘又辛酸的眼淚滑落,還好他爸挺堅強的,哪怕家裡的資金全部被他媽管控著,哪怕他好不容易攢的私房錢也時不時被搜刮一空,他也沒有流下男兒淚。

就在徐母笑眯眯的逼問徐父時,徐青年還不怕死的火上加油:“我爸偷偷摸摸藏東西就算了,他還想讓我把彩票獎金分他幾百萬做私房錢。媽你說,平時吃的您親自做好,穿的也有您親自安排,我爸還想要那麼多私房錢乾嘛?他是不是想背著你有什麼不正當的勾當啊?”

徐母眯起眼睛,臉上溫溫柔柔的笑意已經斂了下去:“有出息了呀,都伸手向徐青年要私房錢了,你是不是覺得我平時沒把你照顧好,想另外花錢找人照顧你了呀?其實也不用這麼麻煩,您要是給錢,我也能把您老人家照顧的妥妥帖帖的,保證讓您滿意。當然,您要是嫌我人老珠黃,我也是可以幫您安排的,您看您是喜歡珠圓玉潤的,還是喜歡小家碧玉的,或者——”

徐父發誓,他已經從妻子的眼睛裡看到了淡淡的殺意,要是敢接茬等待他的可能不是冰冷的沙發,而是冰冷的菜刀了!

徐青年這個小兔崽子,坑起親爹來真的是半點不留情!

他不但要扣小兔崽子半年零花錢,還要扣下彆的錢,過年紅包沒了,生日禮物沒了,買衣服買鞋子買模型材料都花他自己的錢,不就是中了幾百萬麼,誰稀罕?

電光火石間,徐父就想了這麼多,他連忙道:“媳婦兒,我沒那心也沒那膽子,我就是想著你的生日快到了,想給你個驚喜麼!誰知道徐青年這個小兔崽子一點都不知道孝順他媽,讓他出點錢買禮物跟要他命似的。不過媳婦兒你也彆生氣,咱們扣他幾個月的零花錢,加上平時額外給他的,再加上你平時給我的零花錢,把這些錢都先預支給我,攢攢也能買個小禮物了。”

徐母挑眉:“真的?”

徐父連連點頭稱是,就差詛咒發誓了。

坐在季深旁邊的徐青年目瞪狗呆,他沒想到他爸這時候還想和他相互傷害,還把他拖進水裡,他深吸了口氣,笑眯眯道:“給媽媽的生日禮物當然要單獨準備,不然跟兩個人隨便挑個東西拚單似的,多沒誠意啊?媽您放心,到時候給您送的生日禮物絕對是我精心準備,絕對會讓您喜歡的。”

徐父:“……”

現在把這個小兔崽子塞回他媽肚子裡重造還來得及嗎?

徐母認識徐父幾十年,養了徐青年十七年,親眼看著這父子倆鬥智鬥勇十多年,當然知道他倆現在玩什麼官司。

徐父瞪眼睛:“徐青年我告訴你,這次考試你再考個倒數第一,老子就請你吃竹筍炒肉!老子每年花那麼多錢在你身上,就讓你去學校混時間的嗎?”

徐青年:“你就是嫉妒我成績好,哪裡像你小時候,常年霸占倒數第一的黃金寶座,偶爾考個倒數第二就跟過年似的。”

徐父:“誰造的謠?”

徐青年不懼:“我媽!”

徐母眉開眼笑的看了看父子倆,走到季深身邊坐下:“看這父子兩個,像不像電視裡的鬥雞眼?”

季深點了點頭:“還真有點像。”

氣勢有點慫的徐父:“……”

不和小兔崽子計較,免得氣死自己。

顧及著麵子的徐青年:“……”

不和老頭子爭吵,免得把老頭子氣出毛病來。

徐父和徐青年頓時安靜下來,徐母神態和藹的和季深說話,問他是不是最近就要去兌獎,還細心詢問用不用她和徐父陪同。

徐青年沒有和父母說彩票中獎數字是季深算出來的,隻告訴他們季深也買了相同的彩票,所以他們知道季深也要去兌獎。

徐母道:“阿深,你和青年都不是小孩子了,既然你們都說不用我們做長輩的陪同,那我們也相信你們能夠把這件事做好。但是有幾點,我們還是要叮囑,首先是要注意安全,知道嗎?”

“人性究竟有多惡毒,我們誰也猜不到想不到,有錢的人不在乎這三瓜倆棗,但有錢人畢竟是少數。你要相信,這筆錢對於絕大部分人來說都不算小數目,所以要預防有人盯上這筆錢。我和你伯父的建議,就是不要以真實麵目去領獎,也不要接受相關新聞的采訪,最重要的是要拒絕陌生人的搭訕,明白嗎?”徐母輕聲道。

徐母溫聲溫氣的說著話,語態如春風拂過,給人以舒適的感覺。

季深再次點了點頭:“我知道的。”

徐母又說了幾點需要的注意的地方,大概意思都與安全有關。

眼看著天色漸暗,季深提出告辭。

徐母笑著說:“今晚上就留下來住吧,家裡有你的房間!明天直接從這裡出發就是了。”

季深依然拒絕了徐母的好意,堅持要回去。

徐母知道季深從小就是個固執的人,打定的主意很難更改。

徐父給保鏢打了電話,讓他送季深回去。

徐父、徐母、還有徐青年把季深送到門外,看到載著季深駛遠的汽車,心裡有很深的感慨。

徐父歎了口氣,懷念道:“阿深這孩子比小時候更固執了,小時候多可愛,每天都圍著我喊徐爸爸,比徐青年可愛多了。”

徐母也笑著說:“可不是麼,小時候的阿深粉雕玉琢得跟個糯米團子似的,看到他心都能化了!要是再跟你撒個嬌,心都捧給他。”

徐家夫妻為了記錄徐青年的成長,拍了很多他小時候的照片和視頻。理所當然的,當初在徐家蹭吃蹭喝的季深也被拍了不少視頻照片,回想起視頻和照片裡的白嫩又可愛的季深,徐青年讚同的點點頭,阿深的盛世美顏在小時候就有了雛形,是個不可多得的小可愛。

徐青年不算顏控,但因為小時候的季深過於好看可愛,讓他從小就學會了分享,玩具分享給季深,美食也和季深分享。

但是,在已經懂事多年的現在,徐青年還是滿懷期待的問:“那爸媽,在你們心裡,我是不是也很可愛啊?看到我,是不是也覺得心都要化了?”

徐父煞有介事的點頭:“是啊,要化了!心驚膽戰得要化了!生怕你哪天把家都拆了!你吃輔食就開始扔飯碗,能跑就拆玩具,因為你家裡的東西基本都翻新了,我和你媽當初懷疑你是不是投錯胎了,你這樣的拆家小能手,不應該是哈士奇嗎?”

徐青年嘀咕道:“我有那麼鬨騰嗎?”

徐父看了他兩眼,沒客氣的說:“你小時候的視頻不是都給你了嗎?那些都還是我們收拾過後拍的,要是原汁原味拍攝,估計你現在已經到處找縫鑽了。”

徐青年想到他爸媽存的那些視頻,默默捂臉,他爸好像也沒冤枉他,他小時候確實要比普通小孩活潑,對周圍環境的好奇心也比普通小孩要重。

他理直氣壯的想,所以他的夢想是當科學家,而彆的小孩的夢想是當明星演員歌唱家嘛!偉大的夢想就是基於好奇心之上的。

徐母遺憾道:“我當時還在想阿深怎麼就不是個小姑娘呢?要是個小姑娘,就和我們家徐青年是青梅竹馬了,他倆再發展出點感情,那我不是有個現成的兒媳婦了嗎?親眼看著自己的兒媳婦長大,那種感覺,簡直是美夢裡才會有的好嗎?要是徐青年是個小姑娘也好呀,那我也有機會成為阿深的丈母娘。”

她是真的很喜歡季深,小時候的季深乖巧又安靜,好看得像是年畫上走下來的福娃娃。就算是鬨騰又調皮的徐青年,在和季深玩的時候都會老實安靜下來,像是怕打擾到了他。

不過現在也不錯,阿深和他們家的關係雖然沒有小時候親近,卻也沒與他們刻意疏遠,他與徐青年的友誼也還在。

徐母已經看開了,可徐青年卻陷入了怔忪,他下意識的想,他現在和季深也算青梅竹馬呀?

後麵的話他不敢細想,因為隻要開個頭,他的心臟就跳得飛快,跟生病了似的。

徐青年現在還不明白原因,但他本能的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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