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劍無眼, 公公小心。”
旁聽半晌的許大人皺眉:“公子也會功夫?”
其實這問題公公早就試探過了,但這些人個個八百個心眼子, 不放心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江之野微笑:“天生體弱, 半點不會。”
他雖毫不魁梧,但那高挑的身材可是全場最惹眼的, 也不曉得怎麼說得出“體弱”這種話, 許大人不禁嘴角微微抽搐了下:“那還是小心為妙, 這戈壁上的廚子們, 個個刀法精湛, 可比城裡的侍衛凶殘多了。”
江之野仍舊自若地笑:“無妨, 我死掉不過白骨一堆,活著可就是金山銀山,誰忍心讓我死呢?”
這話倒是半點不假,不僅地羊齋盼著能被大方資助,就連桂公公也等著被他連年孝敬, 目前誰要敢上來捅這搖錢樹一刀, 非得糟了大罪不可。
許大人也笑了起來:“確實是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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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喝聲與狼嚎聲接連四起,沈吉在柴房內聽不真切, 十分好奇,幾度想用軟骨功掙脫繩子站起身來。
夢傀勸說:“先彆急,沒準你真把司青禹送走了。”
沈吉:“但願,隻不過還不知阿丹躲在哪。”
夢傀:“總覺得這副本不是救一兩個人就能解的,我勸你還是好好想想再行動。”
沈吉何嘗沒想過?無節製的食欲,或者說人心最本源的貪婪與享樂之欲,當真存在所謂破解之法麼?
這心印已猖獗了數千年,早已和世界融為了一體,想在副本內喚醒任何角色的良知,都是不現實的妄念。
但至少可以毀掉象征著欲望的湯師傅和菜譜,隻要爭奪的東西沒了,對任何角色來說,結局都將大夢成空。
沈吉默默地沉靜下表情,決心先不魯莽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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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羊齋房間複雜,戶外麵積倒是有限,說話間,桂公公一行人便趕到了正劍拔弩張的前院。
此時司青禹已被惡廚與餓狼們團團圍住,舉著劍氣憤不已:“我從不下廚,要那菜譜有何用?簡直荒唐!”
帶頭負責抓捕他的尤婭露出微笑:“這話講得很沒道理,湯師父的菜譜千金難求,即便不自用,也能賣個好價錢,不是嗎?司管家坐牢前不就是做這種生意的?”
司青禹麵上有種被看穿的窘迫。
尤婭又道:“管家若真是被汙蔑的,不如親自去與湯師父講明,總而言之,彆再做無謂的抵抗了。”
話畢,她拿出短笛輕輕吹了幾聲,餓狼們即刻躁動起來,張開淌著口水、滿是獠牙的嘴巴,伏低身子朝司青禹靠攏過去。
儘管場麵極度危險,司青禹卻怒氣不減,他眼神環視一周,竟瞪上了風燭殘年的桂公公。
桂公公不動聲色,用手絹捂住嘴巴輕咳。
江之野捕捉到這微妙的氣氛,淡視而笑。
雖然司管家枕下那菜譜的確是沈吉嫁禍的,但他顯然不想成為階下囚,哪怕是暫時的。畢竟這地羊齋可不是講公道的官府,以湯甄的疑心病和無情無義,很可能會把他給直接拆了燉肉。
倒不如……
司青禹忽罵道:“老閹禍!除了你要喝那碗湯,誰還在乎它究竟是怎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