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從飄渺變得有如炸響,仿佛響在了翰元琛的腦海深處。
他突然睜開眼睛,從床上猛地坐了起來,大口的喘著粗氣。
等他平複了一些之後,這才發現自己現在還身在寢宮,可此刻他的寢宮裡燈火通明,不僅站滿了宮女內侍,床前還跪著幾個太醫,最重要的是,長生羨就懶懶的靠在他床邊坐著,他看過去的時候,他正掩著唇打哈欠。
“你、你怎麼在這裡?”
翰元琛瞬間警惕起來,坐在床上往後靠了靠,顯然是擔心這個深夜突然出現在他床邊的奸臣想害他性命。
長生羨就懶散倚著他的床璧,抬眼看了他一下也是漫不經心的樣子,翰元琛還沒弄明白他為什麼在這裡,就已經被他抬起腿狠狠的踹了一腳在膝蓋上,連著他蓋著的錦被上都被印了個不明顯的鞋印。
“痛······”
翰元琛抱著膝蓋縮到床邊一腳,目光怨念,而底下跪著的太醫和宮人們都仿佛沒看到一樣默不作聲。
長生羨看起來困極了,又掩唇秀氣打了個哈欠,也懶得跟他說話,這才隨手招呼了內侍總管來,淡淡道:“照顧好你們主子,彆整天儘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擾人睡眠。”
說完他也不曾再看翰元琛一眼,直接起身出了殿外。
翰元琛在他身後一直注視著他的背影消失,這才抿著唇問內侍總管道:“究竟怎麼回事?”
內侍總管擦了擦額角的漢,恭敬回答他:“陛下,您今夜突然陷入夢魘,宮人們本想喚醒您,可是怎麼也喚不醒,因著擔心您,便傳了太醫前來,丞相大人擔心您的身體,才深夜趕來的。”
翰元琛皺了皺眉,問他:“夢魘?怎麼回事,你給朕說清楚?”
“是。”內侍總管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才繼續恭謹道:“太醫說您憂思過慮,近幾日又睡眠不好,才會陷入夢魘之中無法脫身。”
“那關他長生羨什麼事?”
翰元琛抱著被子坐在床角,顯然無論何時何地都對長生羨保持著萬分的警惕。
“陛下,太醫們無法,還是丞相大人將您喚醒的,大人說他幼時也曾陷入過夢魘,這才知道怎麼將陛下喚醒。”
“是嗎?”
翰元琛眸光深沉,看不出什麼情緒,隻是靜靜坐著,仿佛陷入了沉思,內侍總管不敢打擾他,隻得默默站著,良久之後才看翰元琛眼眸逐漸清晰起來,他嫌棄的踢了腳之前還抱著的錦被,怨聲道:“還不給朕換下去,沒看到上麵有腳印嗎?”
“是。”
宮人們連忙按照他的吩咐去做,然而翰元琛卻從床上起來,坐在寢宮窗柩之旁,他額際還有之前夢魘之時落下的冷汗,但他卻沒有抹去,隻是默默倒了杯涼茶坐在窗前喝下,而窗外還是一片冷寂的漆黑,隻有天空之上點綴如許星子,就像他在夢中隔著重重火光仰望天穹之時看到的一樣。
“長生羨······”
微弱的聲音隱沒在他唇齒之間,無人聽到。
而此時的宮門外,長生羨正坐在回府的馬車裡晃悠,偶爾一個哈欠顯得他有些困頓的樣子。
遲夜在腦海裡不解的問他:“主人,你為什麼會去救翰元琛?”
長生羨撐著側臉,漫不經心的回答他:“因為是我做的啊,萬一玩死了怎麼辦?”
遲夜:“???”
“你怎麼辦到的?下毒了嗎?可我沒看見你下毒啊。”
他不明白在這種古代社會為什麼他高科技世界出生的主人還是能無端生有的開掛。
長生羨半眯著眼,笑嘻嘻的和他說:“你個傻子,這麼簡單的原理都不知道。”
遲夜被他懟了一句,心裡頓時不太好受,但他也不是第一次被這麼懟了,因此很快就拋之腦後。
“不是下毒那怎麼做到的?”
“你真是蠢。”長生羨躺在寬大的馬車軟墊上,手放在頭下枕著,慢條斯理的和他解釋:“人睡覺的時候是意識最薄弱的時候,因為這個時候的人通常主意識沉睡,輔意識主宰大腦,而輔意識就是我們在做夢的時候控製夢境的意識,但不受主意識控製,這就是為什麼我們不能控製做夢時候在夢裡發生事情的原因。”
“這和翰元琛陷入夢魘有什麼關係?一般做夢,不是稍微驚動一些都會醒嗎?”
遲夜還是不太了解,作為ai,他並沒有被輸入太多的科學知識,隻是為了輔助主人更加便捷而已。
“那你有沒有聽說過,睡覺的時候用手壓著心臟或者聽見耳邊有水滴勻速滴答聲就會做噩夢?”
“嗯。”遲夜點點頭,不可思議的說:“你就用了這種方法?”
“說你傻還真傻,當然不是這麼簡單,但我隻要有意識的引導他的輔助意識進入深沉睡眠,就憑那幾個太醫?明天早上你看他們能不能把翰元琛那小辣雞從深沉意識裡叫醒?”
長生羨勾著唇特彆囂張的說:“要不是怕把小皇帝玩壞了,我還蠻想再來幾次,上次實驗就是探討的深層意識能否用來殺人,不過深層意識的噩夢,很容易把人玩死的,雖然古代不知道,但這東西在現代叫做腦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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