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韓連歌再怎麼喜歡他,為了他不惜背叛君王,但也絕對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毀掉天都皇朝,若是那樣,不知會有多少百姓流離失所,血流成河,混亂的天下間,那才是大災難。
翰元琛沒有辦法阻止長生羨,但他堅信韓連歌可以。
“是啊,他會阻止我。”長生羨淡淡道,似是不屑般輕歎一聲:“對陛下而言,護國將軍也是亂臣賊子吧?況且······陛下不是認為我以色惑之嗎?我既是惑他,又怎會安安心心的真的把他當自己人?”
他似乎一點兒也不介意把自己的想法說給翰元琛聽,到最後還蔚然一笑,漫不經心道:“陛下你和我呆了這麼些年,竟然還是這麼單純,真是叫人喜愛啊。”
翰元琛咬著牙,說不出話來。
長生羨說得沒錯,他既然能惑得韓連歌當初背叛君王,又怎麼可能真的把韓連歌當成自己人?更何況他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他一無所知,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事,能讓忠君忠國的護國將軍偏向與一個逆賊那一方。
之前他命人去查,卻並沒有查出其中的真相,其一是長生羨畢竟出生微末,又無親人好友,多年過去,想要查出來簡直是難於登天,其二他手中勢力也不足,更無法光明正大的行事,因此翰元琛並不知道韓連歌為什麼一夜之間倒戈,也不知道長生羨的過去究竟發生了什麼,但他今日這番說法,顯然不是為權勢迷,而是有著更深層次的原因,這些原因,翰元琛很想知道。
他掙紮半響,突然道:“你為什麼這麼恨我們皇室?”
他不是傻子,剛才長生羨的話裡,顯然對他們翰元氏多有偏見,甚至於大到對於整個天都皇朝都極為不喜,否則誰謀權不是為了篡位?這世上誰會處心積慮的得到最高的權利之後又要將之毀掉?
長生羨似乎沒想到他會突然這麼問,但他也沒有表現出意外的模樣,隻是淡笑著談論道:“我怎麼會恨你們皇室呢?”
他抬頭望向天空,天際萬裡無雲,清朗而又清澈,但就是這樣美麗的天空下,埋藏著無儘的冰冷與漠視。
長生羨沒有看翰元琛,隻是望著天空,輕聲道:“我怎麼會恨你們皇室呢?我隻是憎恨這個世界罷了,這樣的世界,不如毀滅好了。”
天際幾隻飛鳥掠過宮殿之上,而後便被善射的侍衛彎弓射下,隻因這是皇宮,這個世間最尊貴的地方,就算飛鳥也不能從這之上飛過,它們經過這裡,就要把命留下。
皇宮之中的命是最不值錢的。
這座雄偉、廣闊的宮殿裡,基石之下是森森白骨築成,無數冤魂血氣在人們肉眼看不見的世界裡蔓延,就如長生羨幼年之時見到的那個戰場,屍骸遍地,血流成河,他親眼看見自己的父親倒在那一堆屍骸之中,手腳在軍旗的這一邊,頭顱卻滾落到另一邊。
鴉雀盤旋在屍骸之上,啄食地上血肉,幼年的他伸手驅趕,但那一片黑壓壓的顏色盤旋,怎麼也驅趕不走,他們把屍體和姓名留在了那座戰場,可是沒有誰記得他們,皇朝隻不過一句籠統的亡靈安息,在他們看來,戰死沙場隻是一個軍士應該的宿命,他們屈尊降貴的說一句安息已是大恩,若是再多求,就是逾規了。
幼年的他失去了一切,唯一留下的隻有一個名字。
羨羨。
但後來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羨羨了,他以長生為姓,他想活得長久些,能親眼看著這個高貴的世界怎麼一步步崩塌,那樣就已是極好了,他便很滿足。
為此,又有什麼是不能做的呢?
長生羨往後退了一步,伸手撫平衣袖間的褶痕,衣上不染絲毫塵埃,潔白如初,他眉眼如畫般漂亮,翩然公子模樣,隻是如平常笑著對翰元琛優雅行禮,邀請姿態般,悠然道:“陛下,臣便邀你,和我一起見證這盛世崩塌。”
翰元琛窺見他眉梢眼角裡溫柔笑意,恍然間竟產生一種從來沒有過的錯覺。
世人常稱羨公子,以公子之稱表達對他的愛意,但他從來不覺得這個稱號適合長生羨,因為他狠毒又卑鄙,如此德行怎麼能被世稱為公子?可就這一刻,他仿佛見到了那個世人眼中的驚才絕豔羨公子。
就在這樣一瞬,他許下如此宏願之時。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營養液投喂,麼麼噠。
所以說,每個世界毀滅都是有原因的哦,不是純粹的想毀滅世界哦。(人設)
至於宜秋秋大佬是不是純粹的想毀滅世界,那我就不知道了···
宜秋:啊,這個世界如此虛偽又冰冷,不如毀掉好了。
翰元琛:我居然覺得他這一瞬有點帥。
遲夜:你完了,你彎了。
賀蘭夕:······我就想問問我什麼時候能退場?
韓連歌:羨羨,我明明就是你的人。
宜秋:所以說有的男的就很奇怪,你對他好他覺得你想殺他,你真的想弄他了他又覺得你挺帥,這是一種新的求生方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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