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三:權傾朝野一枝花(二十三)(1 / 2)

長生羨離開皇宮的時候, 趕來勤王的皇室宗親被壓跪在宮門口邊,見他悠然離開, 便有人破口大罵。

“長生羨,你這逆臣賊子定要不得好死!”

尖利的聲音劃破天際,聽起來刺耳不已, 但長生羨卻連一眼都未看他們, 他拂袖而去, 微笑斐然, 雪白衣袍從清朗天空下劃過, 金色的陽光映在上麵, 仿佛鍍上金光。

那般聖神不可侵犯, 那般高潔似天上瓊光。

翰元琛站在宮門裡, 看他從跪著的宗親皇室身旁一步步走出,仿佛踏過塵埃滾滾,走向一片潔白。

朱紅色的宮門似血般豔紅, 他看著那片顏色慢慢合上, 長生羨雪白的衣消失在那片縫隙裡,而他站在宮門這邊,獨自一人,仿佛陷入一片死海,卻無舟可渡。

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從那短短幾句話中,他能窺見隱約景象, 大約是極為慘烈的,他不知道長生羨到底出生何方,又經曆過什麼事情,但大約那些事情太悲慘,所以他想要毀了這方世界,毀了天都皇朝,天下百姓,黎明蒼生,對他來說都不在乎,因為他在乎的東西早已離開。

翰元琛從來沒有一刻如此時這般渴望,他想知道長生羨的過去,為他這透過雪白一片慘烈的恨,也為他自己這般囚籠之鳥的淒慘境地,他甚至在想,是不是隻要解開這個謎團,一切都能迎刃而解,因為長生羨並不是貪戀權勢所以欺壓他,也不會因為懼怕死亡而對他起了殺心,是不是隻要解開這一切的原因,所有的不堪和不好的地方都能回到原地。

這一切變得突然簡單起來,也複雜起來。

翰元琛於原地呆立許久,像是神遊天際的魂魄突然回了身體,他望了眼晴朗的天際,沒有一絲白雲,垂下頭,他喚道:“安順。”

旁邊一直在儘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內侍總管終於從跪伏著的姿勢抬起頭來:“陛下,奴才在。”

翰元琛微微沉吟,即刻道:“你去將護國將軍召來,就說朕有事想問問他。”

“是,陛下。”

卑微垂著頭的內侍總管立即領命退下,翰元琛又在原地站了會兒,朝自己的禦書房而去。

他相信韓連歌會來見他的,因為長生羨今日的宮變,也因為他護國將軍的身份。

既然查不出長生羨的過去,那麼他就直接問韓連歌,想來他會知道些內幕。

而果不其然,韓連歌並沒有拒絕他的召見,領了命便隨著內侍總管入宮。

禦書房中,翰元琛才剛剛將所有的事情梳理一遍,便聽到門外侍衛稟告的聲音。

“陛下,護國將軍已經到了。”

他淡漠道:“宣他進來。”

韓連歌便隨著內侍總管走了進來,跪下行禮:“臣參見陛下。”

“行了,你起來吧。”翰元琛有些急切的讓他起來,又對伺候的宮人道:“你們退下,沒有朕的命令,不得靠近。”

待宮人們都離開了,翰元琛這才賜了座,可話到了嘴邊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問。

畢竟韓連歌和長生羨在他印象裡是好男風的,這等事情,想來便是韓連歌也會有些不自在吧。

韓連歌等待半響,並沒見他說話,便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沉吟道:“陛下若是為今日之事······”

“不。”翰元琛打斷他的話:“今日的事情,朕不會問你,你當日早已做出了選擇,若是朕今日有性命之危,你或許會出現保住朕的命,但既然朕並無大礙,長生羨隻動了那些宗親,想來這還在你承受範圍之內,便是我說什麼,你也不會對他如何吧?”

韓連歌唇角微動,終是沒說什麼。

因為皇帝說的沒錯,哪怕他糾葛萬分,最後的結果,大概也是不了了之,因為他無法說服自己對羨羨動手,哪怕她做了再過分的事情。

他曾經許下承諾,要護她一世安穩,但誰也沒想到會發生後來的事情,他遍尋不到她,當年年幼,再見卻已是這樣的情況,想來他也是失諾了,世事弄人,確實讓人不堪回想。

今日就算皇帝質問,他也隻能沉默以對。

翰元琛想來也是明白的。

因此韓連歌沉默之後,還是開口道:“若不是今日之事,陛下還想問臣什麼?”

翰元琛眼眸微眯,輕聲道:“朕之前一直覺得將軍太令朕失望,一夜之間便倒戈如此,可後來朕也想明白了,便是長生羨再怎麼本事通天,也不可能讓將軍一夜之間便如此,所以朕猜想,這其中一定有什麼朕不知道的隱秘之事,甚至更加可能的是······將軍從前和他相識,是嗎?”

韓連歌眸光顫動,沒想到皇帝僅憑這一點便猜出他和羨羨從前相識,但這件事他並不太好說出來,畢竟牽連到他和羨羨的往事。

而翰元琛見他隻沉默不語,便再次道:“若是將軍有什麼苦衷,為何不告訴朕呢?便是他長生羨有什麼苦衷,將軍也可以代為告知,朕從前一直以為他貪戀權勢,背叛先帝,可近來朕也察覺到一些事情,似乎並不是朕想的這樣,若是背後有隱情,你便應該告訴朕,他不殺朕,卻不知朕日後未必不會有翻身的那一天,若是那一天他背後苦衷真能令朕動容,朕放過他一馬也不是不可以,雖然這聽起來似乎是個笑話,但世事無常,誰知明日會怎樣,將軍你說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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