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不在哪混。你看他那窮樣,癩蛤蟆捏尿,也攥不出水來。”

“行,你替他說話。自行車留下,麻痹的帶著人滾蛋。”

“這就不講理了吧。”

“在道北,誰特娘的跟恁說理。呼他!”

李樂看到幾人圍了上來,心說,自己這是犯賤啊,特麼的多管閒事,以後得改。

李晉喬推開留置室的門,就看到坐在牆邊長凳上的李樂,還有蹲在角落的曹鵬。

走到李樂麵前,仔細打量著,還好,除了頭發亂點,t恤上有兩道鞋印。

“咋個事?你報的警?”

“他被人打,牽連到我,躲不過,動了手。”李樂伸手指指曹鵬。

曹鵬見穿著警服、人高馬大的李晉喬進來,哆嗦著又朝牆角擠了擠。

“仔細說說。”

聽了李樂的講述,才知道,自己兒子是受了無妄之災。

李晉喬扭頭,衝跟著進來的一個中年民警問道,“胡所,那幾個也是這麼說的?”

“差不多。”被喚作胡所的點點頭。

“行吧,你小子在這兒等會兒。”李晉喬抬手揉揉李樂腦袋,又衝胡所說道,“我去看看那幾個,沒問題吧。”

“哎,彆動手啊。”

“瞧你說的,哪能呢。”

隔壁房裡,三個小混混被銬在暖氣管上,排成一溜蹲著。鼻青臉腫不說,有兩個一直揉著小腿扶著腰在那哼哼。

李晉喬拽過來一把椅子,當著幾人麵前坐了下來,就那麼看著。

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剛才和你們動手的,是我兒子。”

混混們抬眼瞧了穿著警服,大馬金刀坐在麵前的男人。

“打架麼,各憑本事。三個人打一個,還輸了,服氣不?”

三人不說話,隻是蹲的更低了點。

“說話!”李晉喬吼了一聲,震得屋子裡嗡嗡直響。

“服,服氣。”幾個人趕緊回道,

“服氣就行。”李晉喬笑了笑,“說你們什麼好,就你們這樣,還想混社會?連個半大小子都乾不過。”

“說說吧,道北哪兒的?”

“自強路。”

“東還是西?”

“西。”

“路西也敢說是道北的?”李晉喬起身,混混們嚇得一激靈。“我叫李晉喬,原來站前所的。回道北那邊,找幾個老人,問問就知道。”

“行了,費什麼話。”胡所在一邊樂嗬。

“你什麼意思?”二樓走廊裡,胡所接過李晉喬遞過來的煙,“這幾個都是老油條。”

“按流程教育教育算了。你把我想成什麼了。”

“嗨,這不是牽扯到你家小子麼?不過我說,你兒子真硬,這年紀,一打三,就挨了幾拳腳。我們過去的時候,那幾個哈慫爬地上都起不來了。你教的?”

“我那三腳貓的能耐。丁亮教的。”

“我說呢。咋,以後進部隊還是考警校?”

李晉喬塗吐了個眼圈,一臉得意,“我兒子是文曲星,要進清北的。”

“德行。”胡所戳戳李晉喬,

“老胡,那娃什麼情況?”

聽到李晉喬問,胡所皺了皺眉頭,“叫曹鵬,住二馬路東頭。爹死媽改嫁,一個姐姐,一個癱瘓的奶奶。姐姐在你們列車段乾臨時工,當保潔.......”

“還上學?”李晉喬想起曹鵬身上臟兮兮的校服。

“嗯。十中,初二。”

李晉喬從走廊向外望去,橘色夕陽下一片低矮破敗、黑黢黢的窩棚雜院,蜘蛛網一樣的電線、天線,四處散落著垃圾的小巷。

掐掉手裡的煙頭,“這爛慫地方,拆了算球。”

派出所門口,李晉喬握著胡所的手,“後天,後天晚上,馬家老館,我和太甲所的老張等你。”

“還喝酒?你那幾個工資還不夠給這樣的娃折騰滴。”胡所看了眼站在李樂身邊,慘兮兮的曹鵬。

“喝酒的錢還是有的。再說,碰上了,能拉回來一個是一個。”

“你呀,行,我一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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