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需以聖上的心頭血...(1 / 2)

金玉難養 杳杳一言 8605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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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洲一夜未眠,就是為了能在第一時間傳喚方士,可此刻看著林羨玉虛弱微垂的眼睫,他竟做不出任何反應,隻失神地望著林羨玉的臉,直到掌心再一次被輕撓。

林羨玉眼巴巴地看著他。

他才騰地一下,撐起上半身。

“玉兒,”赫連洲緩緩伸手撫摸林羨玉的臉頰,指尖卻止不住發抖,他說:“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我現在讓方士來看一看。”

方士匆忙趕來,為林羨玉把脈。

他走到屋簷下,告訴赫連洲:“啟稟聖上,那一刀雖未傷心臟,但傷到了大人的肺,肺葉嬌嫩,主氣司呼吸,朝百脈主治節,覆蓋諸臟,若肺氣不足,必然導致呼吸不暢、頻頻咳嗽,易受外邪侵襲。”

“你的意思是,會落下病根?”

方士為難道:“大人的身體的確會比之前虛弱些,需精心療養,微臣這就為大人開一副補氣潤肺的方子。”

赫連洲緩緩垂首,從未有過的頹然,但他必須收斂情緒,麵色平常地回到屋子裡。

林羨玉還在等他。

他坐在床邊,握住林羨玉的手,林羨玉還是眼巴巴地望著他,說不出話,看著楚楚可憐,赫連洲的心都要被碾碎了,勉強鎮定道:“方士說那一刀沒傷到心臟,性命無虞,隻要好好調理,很快就能好轉。”

林羨玉眨了眨眼,便是他知道了。

“是不是很難受?渴不渴?”

林羨玉還是眨眼,赫連洲便用湯匙喂了幾勺溫水,順著他的唇縫流入口中,滋潤他乾啞的喉嚨,林羨玉急促的呼吸慢慢平息。

赫連洲放下碗,回身繼續握住林羨玉的手,告訴他:“陸瑄和鄒譽已經死了。”

林羨玉愣了許久,努力張開嘴,發出嘶啞又虛弱的聲音:“不、不要連……”

赫連洲明白他的意思,安撫道:“我不會大開殺戒的,玉兒放心。”

林羨玉垂眸。

“鄒譽和陸瑄,一個傷了你,一個殺了滿鶻,他們死不足惜,但我沒有牽連其他人,也沒有殺他們的親屬,玉兒放心。”

林羨玉這才鬆了口氣,疼痛後知後覺地侵襲而來。他隻說了幾個字,撕裂般的疼痛已經蔓延全身,他的眉間蹙起小小山峰,喉嚨裡溢出委屈的啜泣聲,胸口好疼,疼得

他受不了,淚水斷線似地從眼角流出來。

赫連洲見狀連忙撫住他的肩膀:“玉兒不哭,太疼了,是不是?”

他的聲音和林羨玉一樣沙啞。

林羨玉第一次見到赫連洲落淚。

哪怕是他手刃兄長,逼父奪位的那個夜晚,赫連洲也隻是紅了眼眶,而此時此刻,他的眼淚滴落在林羨玉的襟口,眼中滿是無助的痛楚,恨不得替林羨玉承受那些傷。

“我……我可以忍。”

“為你擋那一刀,是我自願的,如果看到你受傷,我會更難過。”

“赫連洲你不要哭。”

赫連洲強壓下想把鄒譽和陸瑄碎屍萬段的念頭,俯身在林羨玉的額頭印了一個吻。

“你去讓爹爹和娘親不要擔心。”

“好,”赫連洲輕輕撫摸著林羨玉的臉頰:“玉兒餓不餓,想吃什麼?”

“不想吃。”

他現在渾身都疼,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有了,他看向赫連洲眼下的青黑,問:“赫連洲,你是不是一夜沒睡?”

赫連洲剛想否認,林羨玉就說:“快睡。”

赫連洲在林羨玉身邊合衣躺下。

林羨玉動不了,隻能和他握著手,赫連洲靠上來,手臂虛虛地圈住林羨玉的腰。

林羨玉閉上眼睛,睡意再次襲來。

赫連洲遲遲不能入眠,他閉上眼就是短刀沒入林羨玉胸口的那個瞬間,在他的腦海裡反複隱現,直到耳邊傳來林羨玉輕緩的呼吸聲,他才有了幾分倦意,再醒來時已是傍晚。

烏力罕還等在屋外,問赫連洲何時用膳。

赫連洲下了床,勉強吃了點。

隨後又派人去鄧烽府上查探情況。

鄧烽受到赫連洲的寬宥之後明顯氣焰更盛,連夜派人回嶺南,聯合幾個藩王意圖謀反,藩王裡有宗室皇親,亦有軍功顯赫的將軍,他們一旦聯合起來向京城進發。

陸氏必倒無疑。

赫連洲召來蘭殊,告訴他:“鄧烽有一個胞弟,好像是叫鄧嘯,兩人雖是同父同母,但鄧烽行事張狂,鄧嘯常年受他欺壓,曾考取過二甲進士,能力應該是有的。你和烏力罕想辦法和他接觸上,看他的為人如何,如若可以,讓他為我所用。”

蘭殊頷首道:“是,

微臣這就去辦。”

蘭殊帶著烏力罕以“聖上賜酒”的名義拜訪了將軍府,剛跨進門檻,就聽到有人大喊一聲:“你不如殺了我!”

聲音尖而細。

隨後便是一聲巨響。

烏力罕覺得那聲音有些耳熟。

他撥開路邊垂柳,徑直走向花廳,隻見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圍在一處,死死地按住中間那人的後頸,脅迫他朝著鄧烽磕頭。

烏力罕看不清那人的臉,隻看見一抹沾了血汙的芍藥色。

旁邊是摔得四分五裂的琵琶。

烏力罕心頭一凜,瞬間反應過來。

是那個人!

他剛要衝上去,被蘭殊按住肩膀,蘭殊示意他不要妄動,主動走上前,笑著朝鄧烽行禮:“拜見大將軍,將軍這是在做什麼?”

“蘭先生特意前來,鄧某失禮了,”鄧烽朗笑道,他起身向蘭殊走來,然後指了指地上的人,“教訓一個不聽話的樂奴罷了。”

蘭殊亦向一旁坐著的鄧嘯行禮:“拜見協台。”

鄧嘯受寵若驚,忙躬身回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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