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
治崎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她,所以隻能保持沉默。
聆音似乎也看出了什麼,沒再多停留於這個話題。
於是治崎問起了今天事件的緣由。
“你說那些人啊,”聆音沒什麼興趣地開口:“之前我因為某些事情回了一趟橫濱,然後被森鷗外邀請加入港口黑手黨,我覺得加入也沒什麼關係就同意了,誰知道他現在又來這一套。”
“你做了什麼嗎?”治崎平靜地問。
聆音托著臉頰,手肘撐在沙發的扶手上:“我和英雄協會的人做了個交易,把AFO弄進了監獄。”
治崎微微皺起眉頭。
“不像我會做的事,對嗎?”聆音一眼看出了他的表情代表著什麼意思。
“你一定也很奇怪我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吧?”
對於她這種自問自答的行為,治崎早已習以為常,就算多年沒有見麵,她也還保留著以前的習慣。
“因為我覺得這是有必要的。”聆音說:“如果是你的話,一定能理解我的意思吧?”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治崎心裡奇異地產生了些許高興的意味。
——就算過了這麼久,我也依舊是能夠理解她的人。
“你想做什麼?”治崎問她:“做這種事能達成什麼目的?”
聽到這個提問,聆音歎了口氣:“我最近被人盯上了。或許你也聽說過,甚至和那個人打過交道,那是個過於聰明而難纏的男人,就算是我也會覺得很頭疼。”
“誰?”
“費奧多爾.米哈伊洛維奇.陀思妥耶夫斯基,一個俄羅斯人。”
自從幾年前來到橫濱之後便一直潛伏在黑暗的地方,計劃著某些無人知曉的事情。
治崎想了想:“我確實聽說過,也見過幾次麵。”
他回想起和那人交易時的場景,確實如聆音所說,是個極其狡猾而不好惹的人。
“他盯上你,是因為博士嗎?”治崎眯了眯眼睛。
“也有一部分的原因。”聆音仰起腦袋靠在沙發上:“不過也有部分原因在我自己身上,他應該是覺得我身上有什麼東西是他需要的吧,所以才會一直盯著我不放。”
治崎沉默了一下,接著問道:“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在說完這句話之後,治崎才意識到自己脫口而出的話對現在的他們而言意味著什麼。
如果是在以前,治崎完全可以坦然地對聆音說出“那就讓我來保護你好了”,然而現在的治崎廻卻不可能再輕鬆地說出這種話了。
他的內心已經多出了太多其他東西,有了太多不同於那時的想法,身上也肩負著遠比那時更加沉重的負擔。
其實治崎也曾經想過,如果有一天能再見到她,他們之間會如何相處。
或許會相顧無言,又或者是平靜地交談,亦或是像陌生人一樣,誰也不會主動說半句話。
但現在的情況和他想象中又存在著細微的差彆。
治崎此時竟罕見地有些緊張,他想起了很久之前,自己第一次對神作聆音提出邀請時的心情。他現在的心情也和那時一樣,既期待又緊張。
“治崎,”聆音坐直了身體看著他,金色的眸子與其對視:“可以稍微……收留我一段時間嗎?”
治崎甚至從這句話裡聽出了幾分懇求的意味,不由得恍惚了一下。
“我最近也是真的有點倒黴了,不管是異能特務科那邊還是港口黑手黨那邊,啊反正就是亂七八糟一堆人都在盯著我,好像我是什麼隨時都會爆炸的人形炸彈一樣。”
聆音像是撒嬌一樣地說:“還好今天在那裡遇到了你,要不然的話我又要有大、麻煩了。”
治崎微微眯起了眼睛,被紅色的鴉喙麵具遮擋大半的臉上看不清具體的表情。
他沉默了一下,看著聆音在自己麵前眨了眨眼睛。
“那就留在這裡好了。”
他說。
“就像以前那樣,不管你願意留多久都沒關係。”
聽到這句話,沉默的人變成了聆音,她抿了抿嘴唇。
“你還記得啊……”
治崎的語氣不自覺地輕了下來,“我一直都記得。”
不管是過了□□年,還是更久,他都不會忘記。
在猶豫了許久之後,治崎終於說出了那句想要說出來卻又不知為何瑟縮著不敢說出口的話:“我當初說過的話,直到現在也還是有效的。”
安靜的客廳裡甚至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聲,聆音和治崎沉默著對視,前者歎了口氣。
“治崎,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
治崎沉下視線注視著她:“我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在說些什麼。”
不管是當初還是現在,治崎廻都可以肯定,隻有神作聆音,隻有他對神作聆音的感情,是不管再過多久都不會變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