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能讓她知道,自己用從斑木博士那裡學習的醫術,做了這種事情。
所以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讓她們分開。
白色頭發的小姑娘在聽到他聲音的瞬間便繃緊了身體,眼睛裡流露出驚恐的神色,她抬起臉看著治崎慢慢在自己麵前蹲下,僵硬著一句話也不敢說。
而這時候,頭頂響起了另一個聲音。
是被她想要逃走時撞到的人。
少女的聲音平靜溫柔,“這個孩子是怎麼回事?”
沒等治崎回答,下屬為了將功補過便搶答了這個問題:“這是少主的女兒!”
治崎猛然睜大了眼睛,站起身看著神作聆音。
聆音笑了起來,“原來是這樣啊……”
她摸了摸捏著自己裙角的小姑娘的腦袋,感慨道:“果然是因為過去太久了吧,治崎你都已經結婚了。”
治崎想要反駁,卻在擠出什麼聲音之前便聽到了少女的話。
她說,“我以前還挺喜歡你的呢。”
治崎的腦袋裡瞬間隻剩下一團漿糊。
他不知道應該如何理解神作聆音口中的“喜歡”,甚至都不知道要如何組織語言告訴她壞理的真實身份,但好在不怎麼靠譜的下屬卻在這時候突然靠譜了一次。
“您誤會了,壞理小姐不是少主的親生女兒。”
下屬觀察了一下他們的神色,再聯想到之前的那段時間裡少主對眼前這個少主的態度,便繼續解釋道:“壞理小姐是組長的女兒生下的孩子,因為無力撫養而將孩子送回家,少主便收養了壞理小姐。”
隨著下屬的解釋,治崎的理智也逐漸回籠,慢慢冷靜下來之後,他將視線重新落在神作聆音臉上。
少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原來是這樣啊,是我誤會了。”
治崎突然鬆了一口氣,但轉而想起了她剛才說過的話。
“那你說的……”
“我說的什麼?”
聆音看著他。
對於治崎廻而言,說出那種話顯然有些過於難為他了,因為即便是在多年之前,他也沒有勇氣對她說出那句話。
聆音沒有戳穿他,而是突然問了他一件事。
“你還記得當初我們一起去山上的神社看祭典嗎?”
和她有關的事總是格外印象深刻,治崎的思緒很快便飄回了那個時候,在斑木博士手下乾了幾個月活的治崎頭一次約神作聆音去做什麼事情。
“明天傍晚山上的神社會舉行祭祀的祭典,”治崎的眼睛不太敢和她對視,於是隻能遊移不定地飄在其他地方,“要一起去嗎?”
這是孤兒院的孩子們難得的大節日。
因為是鄉下,所以還保留著一些傳統的項目,每年的這個時候,村子裡的人們都會去山上參加祭典——包括孤兒院裡的孩子們。
人們戴著各式各樣的麵具,在祭司們的禮樂和巫女的舞蹈中,對他們所供奉的神明進行祈禱。
對於孩子們而言,除了新年,這便是一年中最快樂的時候。
但是以往的治崎從來不會在意這些,他自己沒有什麼好祈禱的願望,也不喜歡和其他人待在一起,對於他來說,自己一個人待在孤兒院裡反而比那種場麵更加符合他的心意。
但對神作聆音發出邀請,並且得到了她的回應的時候,他卻期待著祭典快點到來。
很久之後治崎再回憶起那時候的場景和心情,他才發現並非是祭典突然有了什麼特殊的地方,所以讓他對其產生了興趣,真正重要的東西——和神作聆音有關。
以前的治崎自己也無法確定究竟對她抱有怎樣的感情,或者說他自己也不敢去想自己對她究竟抱有怎樣的感情。
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不論如何也無法改變,直到現在他們再次相遇了。
已經是死穢八齋會少主的治崎廻,和身為港口黑手黨乾部卻因為背叛了組織而被追殺的神作聆音,治崎想到她的身份,將視線放在她臉上。
“神作……”
聆音歪了歪腦袋:“總是神作會顯得有些生疏吧,你也可以叫我聆音。”
當初的神作聆音更喜歡彆人稱她為神作,她將自己看得比一切都重要,任何人都隻是她的玩物。但現在的神作聆音卻會把其他東西看得比自己更加重要,正因如此,她才會出現在這裡。
“治崎,雖然現在說這種話可能有些晚了,但我還是想再問你一次,你有想要的東西嗎?”
“有。”
治崎慢慢地吐出了這個字。
聆音摸了摸他的臉,“那這個可以告訴我嗎?”
這已經是最明顯的暗示了,在聆音的注視下,治崎說出了那句話。
那句十年前沒能告訴她,以至於在無數次回憶時都會刻意避開,不敢去麵對的話。
“我喜歡你,聆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