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1 / 2)

驚鴻客 酒千觴 6125 字 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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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您為何要與她打這個賭?”

燕驚鴻離開後,一個年輕人從屋內邁步出來,好奇地看著她的背影。

韋雲圖歎了口氣:“我雖然隱居於此,卻一直放不下天下事。這次遇到這般離奇之事,也許真的是天意。”

“主人,您是聽說她親手斬了景王才起了幫她一把的心思吧?”年輕人聳聳肩,“您當年就一直看景王不順眼。”

韋雲圖瞪他一眼:“胡說什麼,我哪是看景王不順眼?我是不喜歡他為人處世太過狠厲狹隘,明明瞧不起人,還偏偏要裝出一副禮賢下士的模樣,裝得很。”

年輕人笑了笑:“很久沒見您這般模樣了。”

聽說先太子過世的消息後,韋雲圖很是頹廢了一段時間。不過四十歲的年紀,身上竟有幾分暮氣沉沉,他隨意找了個小村莊定居,給村人治治小傷小病,渾噩度日。

先帝的昏庸已無可改變,朝中很多人都把改變的希望寄托在太子身上,包括韋雲圖在內,他曾對太子寄予厚望,但他用心教導的弟子最終沒能登上皇位。

作為韋雲圖的貼身侍衛,跟了他這麼多年,年輕人理解他的痛苦。

而皇位落入了“禍國妖妃”之子手中,帝王年幼無知,朝上還有個把持朝政的謝寒宿,天下人都說這大榮朝遲早要改姓謝了。

年輕人看著韋雲圖一日比一日沉默,似乎準備碌碌無為度此餘生。

他已經很久沒看到韋雲圖眼底燃起希望的火光了。

韋雲圖喃喃道:“若斬景王、扶帝位的都是晉寧公主,那這燕家的王朝也許還有救。”

“您要幫她,直接幫忙就好,為什麼還要打賭呢?”

“不能光聽她的一麵之詞,我至少要看看她有沒有足夠的智慧,又有多大的決心,”韋雲圖搖搖頭,“何況,王族高高在上,讓她體驗一下民間疾苦,對她、對百姓而言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年輕人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那您覺得她能贏這個賭約嗎?”

韋雲圖搖頭:“從高處摔下來,遠比生來如此更痛苦,享受過榮華富貴,隻會更難以忍受眼下的清貧。昨日還是金枝玉葉,今日便是任人欺辱的可憐人,身份地位財富權勢一朝儘去,我並不太看好她能忍受多久。”

“還有女子最看重的容貌,”年輕人補充道,“程豔紅姿色平庸,但聽說晉寧殿下容貌極美,您可曾見過?”

韋雲圖頷首:“見過,說一句傾國傾城也不為過。”

“落差太大,堅持不下去也不能怪她,任是換了誰怕都忍受不了這些,”年輕人有些擔心,“彆說忍受那徐家人了,隻說那吃穿用度,她就不可能受得了。何況她又不會做飯洗衣,堂堂公主怕是又拉不下麵子去求彆人賞一口飯吃,她能不能活下來怕都難說。”

韋雲圖視線落在那幅字上,撫須歎氣:“怕她性情太過急躁,本想贈她一個‘和’字的。”

想到剛剛晉寧公主強行把這扭曲成“乾”字,年輕人笑了起來:“真想不到晉寧殿下這麼有趣。”

韋雲圖哼了一聲:“她再有趣,賭不贏,我也不會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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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得雖滿,但過了兩日,始終不見燕驚鴻上門,韋雲圖便很是有些放心不下。

燕驚鴻的赫赫“威名”,他自然是聽說過的,對著京城裡權貴人家的誥命夫人,她都是說翻臉就翻臉,指望她在一個鄉野村婦麵前委曲求全,委實不太現實。

豔紅的婆婆徐張氏隻是一個沒什麼心機和見識的村婦,哪怕撒起潑來也是直來直去的,並不會比京裡口蜜腹劍的誥命夫人更難對付。

變數在於燕驚鴻,她已經沒有了能夠壓製對方的身份。

韋雲圖忍不住想,燕驚鴻是不是已經被打了一頓鎖在了柴房,才一直沒有露麵。

豔紅的婆家有多能折騰,他是了解的,之前看到豔紅被毒打,韋雲圖也曾心生不忍,想給她一筆銀子勸她離開徐家。

但豔紅是那種以夫為天的女子,說什麼都不肯離開。

哪怕是被常年的苛待弄得愁苦又麻木,她也不曾產生什麼反抗的念頭。

韋雲圖除了歎息,對此也沒什麼辦法,豔紅從小耳濡目染,形成的便是這樣的觀念——忍耐再忍耐,將來等到她生了孩子,等到她的孩子長大,直到多年媳婦熬成婆,總能熬出頭的。他縱有滿腹經綸,也不可能靠幾句苦口婆心就顛覆一個人的觀念。

而至於燕驚鴻的脾性,和豔紅則是截然相反,這位晉寧殿下的暴脾氣名滿京城,總的來說,就是她脾氣一上來,誰的麵子都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