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京城報仇第二十三天(2 / 2)

管事:“嘿,早上帶進門一路嗚嗚咽咽,原來是假嚎呐?我就說,潑天降下的富貴,哪有人不願接的。”

應小滿:“……”

她越瞧這位管事越眼熟,聲音也耳熟……

不正是二月裡把她哄騙進門簽契的那位嗎!

“當真領我去見二郎?”她躲在婆子身後細聲細氣道,“雁二郎,雁翼行?”

管事哂笑,“進門時要死要活的,還以為多貞烈,原來連我們家二郎的名諱都打聽清楚了。得了,趁二郎還沒歸家,趕緊把人送去。二郎願意留下,那就是兩廂情願;二郎怪罪下來,隻需說夫人的意思。”

應小滿:?到底什麼情況?

她發著懵,被拉扯到一處敞闊安靜的院子。燈火四下亮堂,主人尚未歸家,院門半閉,燈火光芒從門縫泄露出來。

婆子上前敲門,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廝應門。

院門剛打開,兩個婆子把應小滿往裡一推,高喊了聲,“夫人心疼二郎滿城地尋

人,做主替二郎把人尋來了。”掉頭就走。

被留下的應小滿和院子裡幾個小廝麵麵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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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廝們驚豔地圍她轉了兩圈,躲去旁邊嘀咕:

“真是上次那位?不過怎麼不吵不鬨的?上回不是打出門去了?”

“莫非被夫人尋到後,一番勸說,回心轉意?小娘子當真一等一的絕好相貌。”

“夫人怎會如此好心?”

“等二郎回來看看?”

其中一個收拾了庭院邊的石桌,引應小滿入坐。應小滿捏了捏腰間牛皮囊係著的飛爪,拒絕坐露天的庭院裡。

“不要在庭院裡坐著,給我找個屋子。”

幾個小廝低聲商議幾句,敞開正北明房邊上的一處耳房,把人引入門裡,點亮桌上燭台,明晃晃的兩根粗蠟燭照得屋裡通明透亮。

“二郎馬上便回,小娘子少侯片刻。”

應小滿坐在靠門的長桌邊,把燭台放到身前。

小廝們這句“馬上便回”,叫她硬生生等了半個時辰。

直到暮色濃鬱、天光幾乎全黑時,遠處終於傳來一陣紛亂的腳步聲。

院門敞開,有個耳熟的聲音從院子外響起,懶洋洋笑說:

“聽聞我那位好母親搶了位如花似玉的小娘子進門,巴巴地送來我這處?她是嫌我的名聲還不夠壞,替我錦上添花來著?搶來的小娘子呢。萬一想不開死在我院子裡,我便可以直接入宮麵聖,自請流放了。”

幾名小廝呼啦啦迎上去七嘴八舌一通說,院子主人“嘖”了聲,腳步聲筆直往耳房這處走來。

緊閉木門被推開,穿堂風湧進屋裡,桌上燭光搖曳,屋內光線一陣明暗不定。

雁二郎臉上帶著三分諷意抬腳邁進門來,長桌邊坐著的應小滿也應聲抬頭。

兩邊視線對碰上,雁二郎還掛著嘲諷笑意的神色細微一變,腳步不自覺停住,“你……”

應小滿鼓起腮幫,猛地吹滅蠟燭。

屋裡頓時黑暗下去。

雁二郎還未從驚愕中回過神,脖頸邊驟然一涼。一柄冰涼薄刃緊貼皮膚,刀尖隱約血氣傳入鼻下。

“進屋。多說一個字殺了你。”

雁二郎緩慢地往屋裡走。

門在身後關上了。周圍黑黢黢的,隻有心跳如鼓的聲響越來越大。

黑暗裡傳來一聲低笑。

“還當真是你。我原以為家中繼母隨便捉了隻小白兔來毀我名聲……”

脖子動脈邊上劃開一道細痕,血絲瞬間滲出。

“閉嘴。”應小滿惱火說,“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雁二郎不再說話,緩慢抬高雙手,表示並無惡意。

應小滿挾持他去耳房靠牆的小床邊,手一推,把他推去床裡坐倒。劈手揪住衣襟,刀刃抵在心口部位。

今天潛入雁府的事比想象中順利一百倍,事到臨頭,到了放話威脅的關節口,應小滿之前從未做過,張口就說,“我

搬家了。”

說完自己愣了下,這幾個字可不大像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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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二郎手肘撐著床悶笑起來,刀尖抵住的胸膛心口處一陣震動:“嗯,我知道。今天才去銅鑼巷,撲了個空。你搬去何處了?”

應小滿忿然道,“才不告訴你。”

搜腸刮肚想了一會兒,她繼續第二句威脅,“以後不許再找我。”

雁二郎笑道,“這句才像執刀闖門該說的話。應小娘子,你的刀還抵在我胸口,威脅語氣可以再凶一點。”

應小滿大為惱火,“不許打聽我家!不許喊我應小娘子!”

“那當麵叫你什麼?”

“喊小娘子就好……不對,以後我們不會再見麵了。”

雁二郎靠著牆又是一陣悶笑。

在應小滿火冒三丈之前趕緊停下,好聲氣地解釋,“京城隻有這麼點大,我手下又領著一路禁軍,時不時在街上轉幾圈。即便我此刻應下你不見麵,萬一意外撞上,並非我所能控製。”

應小滿一點都不覺得京城“隻有這麼點大”。

她覺得京城地界大得很,“意外撞上”的可能性很低。

“意外撞上了不怪你。你裝作不認識我,我假做不認識你,我們街上擦肩而過就是了。”

她嚴肅地說,“你敢再追著我的話,我今天可以把刀抵在你心口上,下次就可以拿刀劃開你脖子。我說話算話的。”

雁二郎讚賞道,“這幾句威脅得很認真,就是差了點氣勢。‘我說話算話的’,聽起來有點可愛……”

應小滿惱火地把刀尖往前送,瞬間紮破幾層衣裳,血絲滲出衣襟。雁二郎趕緊抬高雙手,表示無意掙紮反抗。

“今天我的話都聽清楚了麼?”

“聽清楚了。”

“我要走了,你叫外頭所有人都退出去。”

“不要我送你出門去?”

應小滿一怔。她已經記住了來路,打算原路返回,從偏遠小院裡飛爪攀出去……

心裡比較片刻,果斷拒絕。

“不用你送,我自己出去就好。好了,現在可以高聲喊了。”

雁二郎於黑暗裡笑睨她一眼,果然抬高嗓音,喝令外頭看守的所有人退下。

應小滿很滿意地收起薄刀。

“我走了。隻要你老實不聲張,以後我不會再來尋你。對了,你家裡西邊有處荒僻帶鎖的院子,裡頭鎖著個十六七歲的小娘子,那個應該才是你繼母替你搶來的。等我走後,記得把人放了。”

夜風吹過庭院,漆黑耳房裡木門一聲輕響,月色下映出一道輕煙似的身影,瞬間閃出門去。

雁二郎點起蠟燭,低頭打量自己戳出洞的心口衣襟。

一不挾持他離開,二不堵嘴防止喊人,三不試圖滅口。臨走前還好聲好氣叮囑他把荒院裡的姑娘放了。

這位應小娘子……持刀入室威脅人的事,頭一次做?

把衣襟袍子戳出的洞隨意掩上,雁

二郎盤膝坐在床上,回想片刻今晚被入室威脅的場麵,頭一句威脅話凶巴巴地說“我搬家了”,登時肩頭細微顫抖,笑得止不住。

他喃喃自語,“之前誤會了,這位分明就是隻小白兔。嘶……拿刀捅人還挺狠。”

“有句話我可沒騙你,應小娘子。京城真的不大。找個人沒那麼難。”

——

唰地一聲輕響,飛爪再次搭上牆頭。

又一聲輕響,飛爪收起。

應小滿從牆頭跳下,把飛爪小心地收回牛皮囊中,掛回腰間,撣了撣身上的灰土,高高興興回家去。

爹爹說得沒錯。在身後窮追不舍的,或許隻是裝凶的狗崽子。

雁二郎表麵跋扈,內裡乖得很。

說一句他應一句。

身後威脅除去,她可以安安心心地籌劃報複仇家的事了。

*

七郎於五日後的深夜悄然回返七舉人巷。

幽靜夜色裡,他輕聲詢問儘責守門的兩個漢子,“最近應家諸事安穩?可有人登門鬨事?”

兩名漢子神色糾結,“最近應家一切都好。無人登門鬨事。”

隻有小滿娘子不聲不響消失整個白天,回來時高高興興擦了一晚上的飛爪……

這已經是四天前的事了。除此之外一切都好。

還沒等他們想好要不要回稟,七郎已經放下心來,推開院門。

大晚上的,應小滿還沒睡。

精神氣瞧著比剛搬家時還好,照亮的油燈掛在樹枝高處,她坐在樹下木桌,埋頭專注地畫圖。

院門輕響的同時,應小滿聞聲抬頭,立刻欣喜放下筆,提著裙裾小跑著迎上來。“七郎回來了!”

“才五日,你家裡清理門戶的事已辦妥了麼?”

“局麵已彈壓住。拘押了幾個,和家中族老闡述清楚,明早開祠堂,今晚先過來看看。怎麼如此高興?”

“我對報仇有了新謀劃!你來的正好,我們商量商量。”

七郎噙著笑坐下。

他說得輕描淡寫,實則在清理門戶的第一日,就把家中幾個不安分的兄弟這些年安插的人手連根拔起。

這次遇襲他既未死,而族中各人的反應殊異。以自己一條性命博弈,成就一場極好的清掃機會。

再過幾日,把晏家隱患徹底清掃之後,他得了空閒,就可以慢慢查問應家的“血親世仇”,到底出於何等的仇怨。

應家遠在地方鄉郡,和京城晏氏毫無往來,所謂報仇多半是場誤會。

七郎此刻的心情如撲麵而來的煦暖春風,接過應小滿的畫紙,輕鬆道,“什麼新謀劃?說說看。”

應小滿:“之前我從未做過報仇的事,把事想得太難,幾個月都不敢動手。但現在想想,或許我想太多。其實報仇可以很簡單的。關於報仇的新謀劃,我已畫在這張紙上了。”

她邊說邊攤開圖紙,忍著興奮轉述從雁家得來的靈感。

“夜晚飛爪翻過院牆,哭哭啼啼裝作進獻的柔弱美人,叫家仆帶路,將我領去狗官晏容時的院子。我便在院子裡等狗官。”

“狗官進門後,我猛地吹熄蠟燭,黑黢黢屋裡當頭給他一門栓,窗戶跳出去,原處飛爪出牆,完事。”

晏七郎:“……”

應小滿:“過程很簡單的。我打算今晚備齊物件,明晚就下手。七郎,你要不要幫我望風?”

晏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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