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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銳表弟是個可憐的,娘親早就不在了……我可憐的姑母欸,一天好日子都沒過上就走了……他爹這幾年身子也不太好,家裡就他一個兒子,也沒有個人幫他操持……”

她不過隻是問了一句,薛巒就有現成的十句等著回她。而且,居然還有板有眼,有笑有淚……隻能說,要麼項銳真的是個命運多舛的可憐孩子,要麼就是這位薛家表哥就是個大忽悠。

或者是兩者兼而有之?

麵對著薛巒的表演,馮婉有些瞠目結舌,至於馮大娘,那更是徹底被帶到溝裡去了。

她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聽著薛巒講那過去的故事,一邊兒聽,一邊兒繼續給項銳加分。

“銳哥兒真是不容易。”馮大娘抹著眼淚道。

“可不是呢,一家子兩個男人,守著一份家私,就缺個知冷知熱的人。”薛巒輕鬆接上,十分自然,並且帶著微微的愁苦。

“婉丫頭是個能乾的,也會疼人,嫁過去一定能照顧好銳哥兒的。”馮大娘聞弦歌而知雅意,趕緊“毛遂自薦”。

薛巒一拍大腿,欣喜道:“啊呀,那感情好啊!伯母放心,若我們銳表弟真是能有這個福分能娶到馮家妹妹,那定然是當成寶貝捧在手心裡寵著。我們姑父也是個好相處的,家裡頭人口也簡單,定然不會叫馮家妹妹費半點兒心。”

兩個人越說越起勁,剛開始,還要聽一聽馮婉的說法,後來根本就不理會她,隻顧著兩個人聊了。

雖然說這議親的事兒,一般都是長輩出麵,當事人是要回避的。但是馮婉覺得,馮大娘純粹就是被薛巒給忽悠瘸了——至於薛巒,他一個舅家表哥又算項銳的哪門子長輩?

也就是馮大娘這種實在人才會相信他是幫項銳的爹、也就是他姑父分憂,自願當這個中間介紹人這種鬼話的。

老實說,他說得話,馮婉是一個字兒都不信。

或者有部分真實,但是這也絕對不是全部的真相。

至於真相如何,那就不是她可以摻和的了。

雖然還不知道項銳真正的身份,但是直覺告訴她,一定不會太簡單。

而且一定跟京城、跟皇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如果說前世那麼多年的努力最終給她留下了什麼好處的話,那麼這種對危險事物的本能警覺,算是其中之一。

除了在劇情的操控下無可避免地炮灰掉之外,其實所有的努力,都不會白費。

這麼一想,心裡就難免舒服了不少,感覺可以繼續鹹魚下去了。

不過,就算如此,還是沒辦法解決這個尷尬的處境——你娘覺得你該嫁人,並且熱心地幫你選擇了成親對象,這種情況要怎麼辦?

這可真是,千古難題啊。

馮婉嘗試了幾次,想要參與進這個話題,但是不知道是這位表兄薛巒太過舌燦蓮花,還是她阿娘馮大娘太過嫁女心切,總之,她一直都沒能融入進去,一來二去的,倒是感覺她才是外人,那兩位是親母子一般了。

原來這世上還真的有這種會說話到反客為主的類型啊。

馮婉默然無語,自歎弗如,乾脆就出門去煮飯了。

反正兩個當事人若是都不同意,他們兩個家屬聊得再開心,也是枉然。

嫁人是不可能嫁人的,上輩子嫁了一個還不知道厲害嗎?

想到那位狗皇帝前夫,馮婉有一瞬間的出神。

倒也不是她有什麼餘情未了。

不過跟宣袚那樁親事,好歹也是她兩輩子唯一的、並且足足持續了十年的婚姻,加上初見麵認識的時間,她同宣袚之間足足有十五六年的糾葛,一輩子能有幾個十五六年?

若是說完全沒有什麼遺憾和不甘,那也是不可能的。

但是感情麼?

那倒還是真的沒有了。

最初因為他那驚人的美貌產生的一點兒心動,早就在他長久的冷淡中消耗殆儘。

這輩子回來,算起來也已經過了七八年,她卻一次都沒想到過他。

直到前幾天這東西自己撞上門來,說了那麼一番奇奇怪怪的話,真是……怪瘮人的。

得想個什麼法子一勞永逸才好。

馮婉正在那裡仔細思索,沒留神手下一滑,一根帶著火的木柴直直從灶膛裡掉了下來。

眼看著就要砸到她腳上,忽然聽得有人輕聲道:“小心。”

跟著,她整個人就被撲倒在地上。

原本肯定是想要英雄救美的,奈何技術不過關,撲過來的角度不太行,馮婉的頭一下子被重重磕在地上,心裡頭隻想罵娘。

不過等她看到來人是誰的時候,就不隻是想要罵娘了。

她直接摸起了旁邊兒的一根粗壯的木柴,當做木棍揮舞了過去,成功收獲了對方驚懼又壓抑的尖叫:

“婉婉,是我啊!彆打了……啊……痛痛痛……我是七郎啊!你真的一點兒都不記得我了麼!”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嗚,忽然想起來周六要考試……藥丸。

加快進劇情,哈哈哈。狗血修羅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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