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兩空著肚子回屋。
董梅吩咐青蓮去李勇家拿鑰匙,再請吳氏趕來牛車,自己在屋裡收拾收拾,幾床舊被子卷起來,一個大木箱子,塞完一家人的衣服還空著一半。
她定定地看著桌上的牌位,“梅娘,你說我們是什麼緣分?竟叫了我來當你的替身。”她小心地把牌位放箱子裡。
“姐姐,您就是我們母女的大恩人!”耳邊傳來她誠摯的感激。
董梅苦笑著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看看這住了三日的小屋,竟有了些感情。拾掇兩個木盆,落在箱子上,若不是懷著孕,她一個人都能挑著走了。
吳氏趕著牛車來的時候,董梅正好把兩小的從隔壁長庚家接來,這幾天被曹氏照顧得極好,都換上了長庚媳婦改做的舊衣,特彆是小青禾,臉蛋乾淨,頭上梳了兩個小丸子,大概就是古代小孩的發型,看著活潑極了。
兩女兒這麼一打扮,還真是叫人眼前一亮。
梅娘啊,以前你是怎麼照顧她們的,瞧她們以前一個個兒的像個叫花子。
她哪裡有時間啊,一天到晚的,總有做不完的活,青蓮在家也是被支使做這做那,哪有時間管這兩小的,能活著就是她們最大的願望。
唉!
吳氏已經把東西搬上牛車。坐搖椅上的李老頭麵容憔悴,看著董梅帶著孫女們離開,張張嘴到底沒說話,他像被抽空了一樣,這院裡再也沒有他大兒的氣息了。
老頭像是想起什麼,起身四下張望,摸摸胸前,又拍拍腰間,忽又泄氣地坐了下去。唉!明明藏得好好的銀子,又被羅氏搜刮了去。
那是大兒賣貨的四兩銀子啊!
他定定神,避著羅氏又叫李金富從米倉拿兩袋子糙米送去。
看熱鬨的李元珍轉眼就告密去了,羅氏氣衝衝跑出來,“老頭子,老祖可沒說給糧食,你為了那些個賠錢貨,讓我們喝稀的!”
見門口圍著許多人,到底拉不下臉,她坐門墩上,肉疼地仰天拜地。
李光祖扇了自己一記大耳光,驚得羅氏一下止住了喊聲,“我李家的臉都丟光了!”
牛車一來,李家門口就熱鬨起來,前幾天喪事多少有些人避諱著。
臨近的路過的人都過來詢問一番,董梅笑而不語,吳氏隻簡單地說搬去村西頭的茅屋。婦人們的眼神變了又變。
村西頭原就是老村的地址,不知怎地慢慢地大家都往東頭蓋房子,所以那片幾乎沒有人居住,越到夜晚,那塊更加顯得陰森。
倒是有個獨居老姑子一直沒搬走。且就是她的隔壁有兩間茅屋,二十多年前一戶外來人蓋的,住了五六年就又走了,據說一直托裡長照看著。
幾人探究地看著董梅,瞧這情景,不是簡單搬家了,被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