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到達府城(2 / 2)

這些日子杜雲瑟讀書時,秋華年時不時出於好奇過去看兩眼、聽幾句,每次都弄得自己兩眼蚊香圈,轉而佩服起杜雲瑟的學識和才智。

雖然如果他真的下定決心頭懸梁錐刺股地奮鬥,以現代多年應試教育的經驗,未必學不會,但他穿成了個不能科舉的哥兒,而且在有選擇的情況下,為什麼非要去吃讀書考試的苦?人一輩子一次高考,一次考研已經夠了!

這科舉的險峻高峰,還是交給天資卓絕的杜雲瑟去爬吧,他負責遞繩子送物資就行了。

桌上酒菜快吃完時,鄭意晚夫妻對視一眼,做出了決定,“華哥兒,現下距離院試還有十日左右時間,我們客棧雖然條件不錯,但過於喧鬨,怕是不方便雲瑟備考。”

“我們家的宅子在兩條街外,離貢院近,還人少清靜,你們直接住過去豈不便宜?”

鄭意晚夫妻在他們來之前就商量過這件事,但當時因為不清楚兩人的具體性情,怕邀到家中反生事端,所以沒有下決定。親眼見過後,夫妻二人見秋華年性格親切隨和,杜雲瑟清貴自矜,才徹底放心。

有更好的住處,秋華年自然不會推辭,隻是強調一定要付租金,鄭意晚知道秋華年賣了紅腐乳後手頭有錢,沒有堅持勸他。

舒宅位於兩條街外的甜水巷,是一個南北兩進的院落,東邊還帶一個小跨院,跨院不靠街,裡麵有一個小花園,三間打通的南房,東南角開了一扇通往巷子的小門,環境十分幽靜。

鄭意晚把跨院小門的鑰匙交給秋華年後說,“你們安心住這兒,要出門可以從小門出去,走個十幾步就到街上了。”

跨院除了房屋較少,已經相當於一個單獨的小院落了,這個居住條件比起趙氏一行人在府城租的兩間倒座房不知好了多少,趙氏他們租兩個月花了三兩銀子,而秋華年和杜雲瑟隻用住不到二十天。

秋華年忖度了一下租金,拿出二兩銀子給鄭意晚充當房租。

鄭意晚口中說著太多了再三推卻,最後推回去了五錢銀子,又說道,“跨院沒有灶,你們不用自己做飯,每日客棧後廚做好了,讓舒五給你們送過來,價錢全包在房租裡。”

鄭意晚讓看家的

婆子送來些日常用品,不打擾他們安頓,離開了跨院。

秋華年和杜雲瑟收拾自己帶來的行李,跨院裡的三間南房中間打通,整體內部空間和一間現代教室差不多大,東邊是一座三麵連接牆壁的通炕,西邊窗下設有案台桌幾,掛著書畫,中間用櫃子和多寶閣隔開,上首擺著一個方桌,兩把黑漆圈椅,中堂掛著一副大牡丹圖。

在襄平府,非權非貴的普通富戶家裡就是這樣的呈設,雖比不上宋舉人家講究,但比秋華年去過的衛德興家雅致精美地多。

跨院的櫃裡有被褥,雖然是新的,但因常年不拿出來用有些潮硬,不如秋華年專門從家裡帶來的新做的被褥舒服。

他把跨院原本的被褥鋪在下麵,又把自己帶的褥子鋪在上麵,伸手試柔軟度的時候,突然後知後覺意識到一件事。

這座跨院隻有一座打通的南房,一座炕,那麼……

秋華年的背僵住了,杜雲瑟若有所覺,輕聲說道,“你我尚未完婚,同床於禮不合,我去睡西邊的小榻。”

他說著就要搬被褥過去,秋華年趕忙攔住,開什麼玩笑,那小榻寬不到一米長頂多一米六,硬邦邦的怎麼能睡人。

“我都沒說話呢,你急什麼。而且,這不是……”

秋華年輕咳了一聲,把“這不是遲早的事”咽下去一半,告誡自己這是古代,而且他和杜雲瑟還沒到互通心意那一步呢,要矜持一點。

杜雲瑟沒回來的時候,秋華年還擔心過自己的“人身安全”,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分房睡覺。

等兩人熟起來後,秋華年才知道最初的擔心純屬多餘,杜雲瑟是一位標準的正人君子,標準到讓秋華年甚至懷疑他到底有沒有衝動的時候。

秋華年覺得,隻要婚禮未成,哪怕他現在把杜雲瑟按倒在炕上,雙腿騎跨在他腰上,杜雲瑟也隻會紅著耳朵把他推開塞進被子裡。

人身安全是不用擔心了,但安全過了頭也挺讓人無奈的。

秋華年磨了磨後槽牙,他這個腦子裡動不動浮現出黃色廢料的現代人,麵對杜雲瑟這樣的小龍男,也隻能屏息凝神,在心裡不停念大悲咒了。

誰叫他想保持個好形象,怕嚇到人家呢?

秋華年不看杜雲瑟,眼睛盯著一旁的燭火,咬了下嘴唇,聲音細

得像蚊子,“一起睡吧,這炕這麼大,你睡這邊我睡那邊讓中間空著,不礙事的。”

杜雲瑟低頭看著秋華年被燭火映亮泛著水光的的姣好唇瓣,微不可查地吸了口氣,眸光暗沉,半晌後吐出一個字,“好。”

兩人這幾天坐車一直沒好好休息過,此時已經十分勞累,見天色已晚,便隻收拾出床鋪,簡單洗漱了一下,其餘行李等明早再收拾。

秋華年熄了蠟燭把自己裹進被子裡,看著窗邊方向的一道人影有些氣悶,他說把中間空著,杜雲瑟還真就遠遠睡到了最邊上,都快貼著窗下的牆根了。

這簡直像他是欲

求不滿勾人的妖精,杜雲瑟是不為所動的唐僧!

秋華年不想就這麼睡覺,但也拉不下臉皮說你睡近一點,更做不到自己爬過去,隻能找其他話題。

“晚上吃飯時鄭老板說的新學政你認識?”

杜雲瑟的聲音從窗邊方向傳來,“馮大人是元化六年的探花郎,在翰林清修多年,後自請為禦史大夫,為人剛正不阿,嫉惡如仇,性情火爆,在朝中得罪過許多人。”

“老師與他同朝為官時兩人有些交情,後來老師致仕雲遊,來往便少了。我在京中見過馮大人幾麵,但沒有單獨交談過。”

秋華年聽完後感歎道,“從翰林到禦史大夫到遼州學政,馮大人的官途怪有創意的。”

類比現代,就是先在社科院搞尖端學術,後來去當紀檢委查違法亂紀,轉身一變又成了遼寧省教育廳廳長。

結合杜雲瑟對他性格的描述,怕是元化帝也為這位有才華的臣子頭疼,才把他挪來挪去。

“這樣也好,至少他肯定不會因為你老師被軟禁,就故意罷黜你的卷子。”

杜雲瑟嗯了一聲,心想或許這也在當今聖上的考量之中。

無論如何,對他來說,如今隻有一步步努力向上考,讓華哥兒和九九、春生過上好日子,不辜負恩師的期待,實現自己治國平天下的抱負。

秋華年又說了幾句話,聲音漸漸模糊了起來,他實在是太累了,躺下來後身體拖著精神很快陷入了黑甜的夢鄉。

過了一會兒,杜雲瑟坐起來,借著窗外的月光把自己的被褥往秋華年那邊挪了一段距離。

夢中的秋華年呢喃了幾聲,清淺的呼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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