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賽詩會(2 / 2)

彩樓之外人頭攢動,大家都想在唱名之前先行一步目睹才子詩的風采。

秋華年也想擠過去瞧,混亂中不知被誰推了一把差點摔倒,杜雲瑟連忙把他撈進懷中。

“華哥兒當心些,不急這一時。”

已經與他們彙合的祝經緯也說,“稍後會有清風書院甲字班的秀才唱讀才子詩,晚些時候,屏風上的詩作還會被貼到貢院門口去,全城都能看見!”

秋華年摸摸自己的細胳膊細腿,隻能遺憾地放棄湊這個熱鬨。

彩樓另一邊,鬱閩仗著自己身高腿長,一手扶著發髻上的簪花,一手握著檀香扇不停朝裡擠,終於擠到了一個能看清屏風上詩作的地方。

在他前麵,已經有一個清風書院的同窗在那裡了,鬱閩拿扇子敲了敲他的肩膀,“王引智,瞧到什麼好詩了嗎?”

王引智回頭,看見鬱閩後嚇了一跳,欲言又止,“你還是自己看吧。”

說完後,他徑直從旁邊擠了出去,不願觸這個黴頭。

“神神叨叨的,搞什麼?”鬱閩念叨了兩句,目光直接投向屏風最上端的位置,片刻後他瞪大眼睛,“怎麼可能!”

……

“元化二十一年襄平府端午賽事會詩魁為——”

“遼州襄平府漳縣,杜雲瑟。”

秋華年在陰涼處聽見熟悉的名字,眼睛頓時一亮,“雲瑟!是你!”

祝經緯沒料到自己隨手結交的友人居然成了詩魁,連連道賀,“恭喜賢弟!賀喜賢弟!”

這下他不僅不會因為端午出遊一事受罰,說不定還能得到家裡的誇獎!

杜雲瑟看了眼秋華年興奮地抓著自己小臂的雙手,目光上移,對上他亮晶晶盛滿笑意的眼睛,“我過去領彩頭,等回去一起慶賀。”

按唱名的順序,詩作被選為才子詩的人可以進入彩樓挑一件彩頭帶走。

在萬眾矚目中,杜雲瑟理了理略顯褶皺的衣衫,閒庭信步般走入彩樓。鬱閩一直盯著彩樓入口,想看看這位搶走自己詩魁之位的杜雲瑟到底是誰,在發現對方比自己大不了幾歲後,鬱閩心中的不甘上升到了極致。

杜雲瑟的詩他已經看了,鬱閩承認他寫的不錯,但缺了些風流靈動,讀起來不夠精巧。鬱閩並不覺得自己的詩比他差,也不知山長他們是怎麼選的,憑什麼把他放在杜雲瑟後麵?

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古籍要被杜雲瑟先一步挑走了,鬱閩就氣不打一出來。

杜雲瑟走入彩樓,

報上名後先驗了字跡,確認他是作者本人,不是冒名頂替。

學政、知府與山長已經來到一樓,看見杜雲瑟如此年輕,後兩人都有些驚訝。

“杜雲瑟、杜雲瑟……莫不是九年前被文大儒帶走遊學的那位神童?”知府司涇從記憶中找出這個人來。

清風書院的山長閔太康也回憶起來,“他應當是來參加府試的,明年春天清風書院開山門收弟子,倒是可以邀他來書院讀書。”

彩樓一樓大廳內已經擺好了十幾個打開的匣子,裡麵放著讓樓外遊人們眼紅的彩頭,有文玩古器、珍珠彩寶、象牙明玉,光彩熠熠,好不耀眼。

杜雲瑟站在中央,目光一一掃過這些匣子。

樓外的鬱閩撇了下嘴,“他在故弄玄虛什麼?趕快拿了古籍走人吧!”

杜雲瑟絲毫沒有被樓外熱切的目光影響,他看完所有匣子裡的東西後,徑直走向了左手邊的一個匣子。

“古籍在他右邊啊,他要選什麼?”

杜雲瑟拿起匣子中的東西,讓好奇圍觀的人看清了它的樣子。

那是一根約莫五寸長的透著緋紅之色的暖玉釵,玉釵質地晶瑩華潤,通身不見瑕疵,釵體呈一條流暢自然的弧度,釵頭雕琢成精致的丹鳥形狀。

懂行的人一眼便看出這根玉釵少說也值二十兩銀子,在一眾彩頭中算是價值偏上,但無論如何,它也無法與學政給出的古籍相較。

這根丹鳥朝陽暖玉釵的款式,比起男子,更適合給年輕的哥兒戴……難道說,這位杜雲瑟是想將此釵贈予佳人?

學政馮銘均皺眉道,“你為何會選此飾物?”

馮銘均當然記得這位昔年好友文暉陽的高徒,方才確定詩魁後,負責謄抄詩作的學子拿出原稿核對名字,馮銘均看到杜雲瑟的名字後心裡還有些許高興,暗道文暉陽的弟子果然不俗。

他對杜雲瑟心懷期待,目光也就更嚴了。杜雲瑟這個年紀這般才氣,若是走偏了路,沉溺於溫柔鄉美人懷中,簡直是暴殄天物!

杜雲瑟將暖玉釵收入懷中,坦然拱手道,“學生家中貧寒,幸得未婚夫郎支持才有今日,學生身無長物,常覺愧對於他,因而挑選這根暖玉釵贈與他以表我心跡。”

馮銘均記起當初許多京中官宦人家曾想擇文暉陽之

徒為婿,都被杜雲瑟以家中已有未婚夫郎為由拒絕了,麵色終於緩和,“你能不忘本,這點很好。此次選你為詩魁,是因為你詩風清正,心懷民生社稷,你萬萬要保持本心,日後不可被虛物迷了眼睛。”

杜雲瑟點頭應是,退出了彩樓。

清風書院甲字班的秀才唱出第二個名字,赫然是原本以為詩魁之位信手拈來的鬱閩。

鬱閩毫不猶豫地選了古籍,得到了心心念念的東西,心裡卻不是滋味,這種感覺就好像古籍是杜雲瑟不要了讓給他的一樣。

真沒想到,杜雲瑟詩作的正兒八經,卻是個會在賽詩會上當眾給夫郎挑玉釵的情種。

鬱閩腦海裡突然閃過那個有兩麵之緣,每次都讓他氣不打一出來的小哥兒。

杜雲瑟的眼光不錯,那根丹鳥朝陽暖玉釵確實是件好東西,若是拿去配那個不知道名字的小哥兒,應當是極好看的。

可惜了,如果杜雲瑟選了古籍,他說不定會選那根玉釵,有機會還能送出去。

鬱閩心裡一會兒想到這兒,一會兒想到那兒,等終於想起來要找那個小哥兒問他自己的詩作的如何時,秋華年早已和杜雲瑟一起離開了彩樓。

鬱閩在彩樓附近轉了幾圈,最後興致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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