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醜事(2 / 2)

雖然小吏沒有明說二人在炕上乾什麼,但從他難以啟齒的樣子上,誰會聯想不到?

馮銘鈞一口怒氣提到胸口,怒極反笑,“好、好!不過是剛中一個秀才,竟已經學會那朝中蛀蟲得意忘形、狎玩美色的惡習了。”

“嫉妒同族,口出惡言,被

我訓斥後心懷怨憤,故意放著百味試不來,白日亂|淫,是想給我臉色瞧嗎?這就是我取中的新榜秀才!”

馮銘鈞怒火中燒,一時沒人敢勸解。

王引智等幾個清風書院的新秀才把中午看榜時遇到的事低聲告訴周圍人,大家這才知道,原來在百味試之前,還有這樣一個插曲。

難怪馮學政一來就對杜雲鏡極其看不順眼。

明鳳台上一時沉默無言,馮銘鈞還未想好要怎麼處理此事,又有一個小吏快馬加鞭趕了回來。

見水榭中氣氛緊張,新回來的小吏免不得在心裡把杜雲鏡罵了百八十遍,但該說的話還是得說。

“馮大人,我們已經把杜雲鏡和他的家人們都叫醒了。杜雲鏡的表妹李故兒醒來後一直哭哭啼啼,說杜雲鏡喝了酒後獸性大發強了她,要杜雲鏡娶她。杜雲鏡的母親趙氏不認此事,吵著要去告官把李故兒沉塘,杜雲鏡的弟弟趁機打傷了李故兒。”

“現在那裡鬨成一團,杜雲鏡畢竟是新榜秀才,我們不知道該怎麼處置,隻好回來稟報。”

小吏出門時,趙氏正掐著李故兒的脖子罵她賤婦,杜雲鏡的弟弟在旁邊一腳一腳地踹人,整個宅子雞飛狗跳,逼得宅主不得不求小吏趕快把此事了解掉。

馮銘鈞吸了口長氣,他可真沒想到,這件事還能更荒唐,杜雲鏡和他表妹竟是無媒苟合,鬨出來後,雙方都不認對方的說法。

“杜雲鏡自己怎麼說?”

“杜雲鏡像是嚇傻了,聽到我們是您派去的後,一直坐在炕上又哭又笑,嘴裡儘是些胡話。”

小吏沒敢學那些對馮學政、對新院案首、甚至對朝廷不敬的狂言,馮銘鈞也不想聽。

“此事本該交由官府查辦,但杜雲鏡身上有秀才功名,可以從輕發落,就由本官做主免了吧。”馮銘鈞語氣淡漠地說。

他是遼州學政,有權處置遼州學子相關的事,知府不會為一個品行不端的秀才和他唱反調。

馮銘鈞下了定詞,“杜雲鏡行事荒唐,不堪大用,我奉聖命督導一州學子,不能對他放任為之。此後三屆鄉試不許此人參加,等他真正學會聖賢書中的道理,再考科舉也不遲。”

三屆鄉試,十年時間,本州學政當眾點名評價“不堪大用”,幾乎是斷了杜雲鏡向上

科舉的路。

如果說中午貢院前,馮銘鈞看在杜雲鏡年輕的份上,對他尚有留手,那麼此時,那一點仁慈已經被杜雲鏡自己消磨殆儘。

“今日之事儘是杜雲鏡之錯,李氏女乃良家女子,又是杜雲鏡的表親,不該受此委屈。我為他們做媒主婚,來一個喜上加喜。”

“你去傳我口令,讓杜雲鏡回鄉後收斂性情,靜心讀書,善待李故兒。也讓他約束弟弟,勸導父母,讀書人家中少些雞飛狗跳的醃臢事!”

此言當眾說出,板上釘釘,容不得求情更改。

小吏領命離去後,馮銘鈞胸中的怒氣終於平息了些,“馮某取才不精,誤讓魚目混珠,掃了大家的興致了。”

其他人連忙說著無妨,心裡鬆了口氣。

知府司涇笑道,“馮大人一心為國為君,謹遵聖命鐵麵無私,為新秀才們上了一課,也讓我們這些同僚深有感觸,何來掃興一說啊。”

司涇為人處世八麵玲瓏,心中所思所想全藏在笑容之下,與馮銘鈞相比簡直是兩個極端。

學政消了怒氣,知府出麵打圓場,明鳳台上的氣氛終於開始漸入佳境。

負責廚房的管事進來稟報,說參加百味試的二十一道名菜具已準備妥當,知府笑著讓他們布置新的桌席。

“方才的前菜雖然精彩,但諸位可彆忘了百味試真正的重頭戲。”

“貢院榜前聞姓名,轉踏鳳台品佳肴。這新榜秀才品菜題詩的風雅之事,我已期待許久了。”

仆役們把原有的桌子搬到旁側,在明鳳台中央擺了一張長五丈、寬三尺的紅木雕花纏枝長案,將二十一道擺盤精美色香味俱全的名菜均勻擺開。

案旁另設擺放筷箸小碟的小幾,由數位仆役在旁服侍,方便賓客品嘗佳肴。

為了讓參加百味試的五十多人都能品嘗到菜品,這些菜的菜量都很大,魚做個四五條,雞做個三四隻,用分層的食盒裝著,一層吃的差不多後,立即有專門負責這道菜的仆役把另一層換上來。

饒是如此,每人也隻能吃到一兩口而已。

不過這樣最好,都說品茶不能牛飲,這品菜也是貪多則無趣。

明鳳台上,除了知府、學政等高職位官員,最受矚目的當屬新院案首杜雲瑟了。

不到

弱冠之年,便能力壓一府童生,奪得院試榜首,假以時日,定能一飛衝天!

有些消息靈通的人,已經打聽到杜雲瑟就是九年前那位被文暉陽收徒帶走的神童,加上之前的縣案首、府案首,這可是一個實打實的小三元啊。

襄平府這麼多讀書人,在此之前還沒出過一位小三元呢!

雖然有人顧忌文暉陽被皇帝厭棄,至今仍被軟禁在府中,暫時保持著觀望態度,但更多人還是想與這位天之驕子交好,提前結個善緣。

杜雲瑟品菜時,許多目光一直放在他身上,想看看他會說什麼。

身姿挺拔的青年不為所動,一一嘗過菜肴後,中肯地誇讚了幾道新穎獨特的菜品,放下筷箸,對知府抱拳行了一禮。

“百味試上的佳肴我已嘗過,稍後的評賞我不便參加,還請知府大人諒解。”

司涇笑問,“這是為何?”

等眾人都看過來,杜雲瑟道,“方才許多人誇讚的彩鳳臥霞雲一菜亦是我心中最佳,但此菜所用紅腐乳是我夫郎特製的,依避親避嫌之理,我不該參與評賞。”

“……”

司涇想了一下,撫須笑道,“好、好,你說的有理。”

官場浮沉這麼多年,他當然看得出杜雲瑟此舉是在以退為進,表麵上放棄了評賞投票,實則是在對在場所有人表明自己的態度——彩鳳臥霞雲當為第一。

這樣那些想與杜雲瑟交好的人,都會給這道菜一票,原本沒注意到這道菜的人,也會重新品嘗評價。

除此之外,杜雲瑟提到的自家夫郎特製的紅腐乳,也一下子被記住了。

司涇本來還擔心杜雲瑟過於沉穩,年紀輕輕不懂變通,不適合踏入複雜的官場,現在看來,此子分明擅長的很,不愧是那位文暉陽文大儒的弟子。

杜雲瑟退開後,不少人去品嘗那道彩鳳臥霞雲。有擅長此道的老饕,品出了這道菜複雜的烹調手法和所用特製紅腐乳的複合型味道,讚不絕口。吃不出細節的也能從品相、寓意和巧思上誇上一誇。

最後投票環節,官員們各有三票,新秀才們各有兩票,若作詩贈菜可多計一票,其餘有資格品菜的人各有一票。

杜雲瑟放棄了投票,但黃大娘所做的新菜“彩鳳臥霞雲”依舊在他的推動下實至名歸地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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