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傅長宛卻不大信傅長宜的話,剛才在花廳裡,徐衍不過輕輕瞟了她一眼,目光卻落在了傅長宜的身上,和煦的笑著,要說兩人不熟她可是不信的,可兩人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不過那徐衍倒真是厲害,說道:“在大興的時候,徐叔父還隻是左庶子,不過半年未見,卻換上了緋色官袍,不知何時又升遷了。”

長宜也注意到了,不過永城侯在場,倒不好相問,但她聽舅母說過,皇上十分看重徐衍,欽點了他為皇長孫講學,如今也有些年頭了,升遷也是早晚的事。

長宜派了人去打聽,回來說:“徐大人上個月升了正四品的少詹事,此次和永城侯來保定,是奉命屯兵的。”

長宜有些訝然,正四品已經是個不小的官了,還是少詹事,那可是隻有翰林學士才能勝任的。父親進士及第多年,卻還是個正五品的府同知,徐衍可是比父親小了有一旬。

不過父親中進士的時候已經二十有七,徐衍卻尚未及冠就大殿傳臚了。

長宜想了想,沿著抄手遊廊去了廚房。

她親自盯著廚房的婆子做了些精致可口的糕點,著人送去了花廳。

過了沒一會,傅仲儒身邊的小廝過來傳話,說傅仲儒留了徐衍在府上用飯,讓長宜準備宴席。

長宜不敢有所怠慢,立刻把馮管事叫到了東偏院,擬了七八樣菜色,讓他趕緊帶著人上街出去采買。

等馮管事走後,長宜則帶著人去了後院的酒窖,她記得徐衍是能和舅舅喝得開的人,待客又怎能少的了酒呢。

長宜仔細挑了一壇子竹葉青酒。

挑好酒長宜又去了廚房,等忙活的差不多,派了人去前院問什麼時候可以開飯,等那廂來回,長宜已經沐浴了一番,換了一身乾淨衣服。

她帶著人去了花廳,在偏殿擺好桌椅,隔著屏風聽到傅仲儒還在和徐衍談論官場上的事。“……臚朐河一戰,損失將士數十萬,這寧國公到底是輕敵大意了,皇上這次要你去宣府籌劃軍務,是禦駕親征還是讓趙王帶兵前去?”

如今太子早逝,皇長孫年幼,身為皇叔的趙王蠢蠢欲動,他早年卻跟著皇上征戰立下不少戰功,皇上本就有意立他為帝,若這次啟用趙王,那以後的皇位……

這話又怎能輕易試探,長宜覺得父親有些莽撞了,叫了馮管事過去,說了幾句話,讓他去請父親和徐衍用飯。

徐衍透過屏風看到一道月白色的身影,左手輕輕扣了兩下椅緣,緩緩道:“傅大人,皇上的心思豈是你我能猜得到的,若有戰事,朝廷上下也是瞞不住的。”

傅仲儒也察覺失言,正想著說些什麼補救,就見馮管事從門前進來,回道:“老爺,宴席已經擺好了。”替他解了圍。

傅仲儒連忙站起身,比手道:“行之,這邊請。”一邊又偷偷打量徐衍的臉色,見他臉色淡淡的,一時倒也瞧不出來什麼。

長宜已經帶了人下去,她不敢走遠,就待在花廳後麵的三間小抱廈裡,讓木槿回東偏院取了她的繡繃過來,祖母的生辰就要到了,她想給祖母做個裡衣。

丫頭開了槅扇,長宜在羅漢床上做了會針線,隻覺得天色越來越暗,抬頭一看天空,從東邊吹來一大片烏雲,看樣子是要下雨了。

她放下針線去廊下,片刻之間傾盆大雨已至。

馮管事打著傘過來道:“老爺高興,非要和徐大人比拚酒量,這會子已經開始說胡話了。”

長宜隻覺得頭痛,父親好好地,和徐衍比什麼酒量。這是他能比的嗎?

她連忙吩咐青竺去廚房煮些醒酒湯來,跟著馮管事去了花廳,槅扇開著,長宜看到一身緋袍的徐衍端坐在圓桌前麵,眼神澄明,而傅仲儒已經喝的臉通紅了,手中還握著一隻酒盅,絮絮叨叨的說著製藝上的一些事。

長宜入內,走到徐衍跟前行了一禮道:“家父不勝酒力,讓叔父見笑了。”

徐衍望著長宜羞紅的臉頰,也覺得有幾分尷尬,他並不知道傅仲儒的酒量會這麼差,若是早知如此,他連酒壇都不會叫人開了。

他雖是酒量好些,素日卻是不怎麼喜歡飲酒的。

若不是傅仲儒說一定要喝上幾盅,他不好拒絕,誰料幾盅酒下肚,傅仲儒卻先喝醉了。

徐衍搖了搖頭。

這會子外麵還下著雨,不好回書房,長宜讓馮管事先扶著傅仲儒往花廳後麵的抱廈休息去了,她請了徐衍去花廳小坐一會。

丫頭重新上了茶,長宜方才開口道:“叔父何時從宣府回來的?剛才永城侯爺在,不便說話,說來還要恭喜叔父的。”

她是指他升遷的事。徐衍笑了笑道:“上個月就從宣府回來了,我再去沈府,聽說你立夏之前就回了保定,怎麼也沒多住上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