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程淮鬼使神差的走過去拾起那……(2 / 2)

槅扇大開,長宜看到庭前的海棠樹已經落了葉子,樹上的果子漸漸的紅透了,她蘸了蘸墨,低下頭道:“叫你打聽的薛坤的事如何了?”

那到底是趙王府,不是輕易就能探得消息的,王升家的搖了搖頭道:“我那家的怕泄露了,還親自去了一趟濟南,說是看到了薛坤大搖大擺的出入趙王府,但彆的一概不知了。”

長宜也知道此事困難,思索了片刻,放下筆道:“我知道了,先讓你男人回來吧。”趙王府眼線眾多,若是看出王升行跡可疑,那就不好了。

王升家的稟完事就先退下了,長宜練了半下午的字,想著等傅仲儒回來問問他知不知道此事。長宜一問,傅仲儒果然不知,驚訝的道:“他不是在任城縣做典史,何時去了趙王府?”

長宜覺得父親做事太不上心,這樣的事竟然是經她提醒才知情,她道:“父親還是好生斟酌下吧,這可不是鬨著玩的。”

下個月中旬就是秋闈了,程淮要去京城趕考,臨行前特地過來拜見傅仲儒,兩家已經私下定了親事,就等過了年長宜除服後下定。

長宜想到他以後就是她的夫君了,一時竟生出些彆的滋味來,她現在不好見程淮,讓木槿給他傳了話:“……望不負二十年寒窗苦讀,長宜遙祝公子早日高中。”

程淮在花廳坐了一會子,就等來了這句話,心下卻有些失望,他還以為長宜會出來見見他的,讓木槿把帶來的點心給長宜捎了去,他正要起身告辭,出了花廳,卻見夾道前麵的月洞門前站著一位身穿淡青色纏枝菊花紋褙子的纖瘦少女。

他不由自主走過去行了一禮,傅長宛聽到聲音回頭,看到是程淮,輕輕柔柔福了福身子,微笑道:“公子怎麼這就走了,長姐沒出來和你說話嗎?”

程淮見她耳邊戴了銀丁香,腰間束著牙白色的汗巾,越發顯得腰身纖纖,風流嫋娜,不由得看呆了,呐呐道:“傅姑娘說不好相見,已經讓人傳了話過來。”

傅長宛微微一笑,聲音愈發的柔和:“長姐的性子是有些冷淡,還望程公子能多擔待些。”說著深福了一禮:“若是長姐哪裡有得罪之處,長宛在這兒替長姐賠個不是了。”

程淮心中有了彆樣的念頭,不敢再看傅長宛,低下頭道:“二姑娘多禮了。”

“我聽父親說程公子要參加科考了,祝公子高中。”傅長宛抬頭望了一眼洞窗前麵種著的的翠綠的芭蕉樹,想了想,柔柔的道:“天氣漸涼,公子此行前去記得多帶件秋裳,以免受寒了。”

她說完屈了屈身子走了。

程淮直望著少女纖弱的身影好大一會子,這才想起來出門。餘光卻瞥見芭蕉樹下有一方細白的紗巾丟在地上,他掃了一眼院子,見四下裡無人,竟鬼使神差的走過去拾起那方紗巾,握著放進了寬大的衣袖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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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衍從直房出來,夜色已經很深了,萬春駕著馬車等在大明門外,看到一席緋紅的身影,小跑著過去道:“四爺,方嚴傳信說這就回來了。”

徐衍上了馬車,直奔小時雍坊而去,這是他在京城買的一處宅邸,若是當值很晚,二日一早又要上早朝,他就不回大興了。

徐衍回到四方胡同,在書房見了方嚴。

方嚴稟手道:“大人叫打聽的事有了眉目。”他望了一眼臉色平靜的徐衍,這才道:“程家和傅家定親,聽說是一早就有的事,早先年沈夫人還在世的時候,傅大姑娘似乎不太願意這樁婚事,就一直拖著沒有定親,程家倒也是實心實意的想求娶傅大姑娘,沈夫人去世後程家還真等了兩年,不過程家也是有些著急了,前些日子程知府邀了傅大人到府上小敘,回去後沒幾日傅大人就應下了親事,說是等傅大姑娘除了服再過六禮。”

方嚴說完偷偷的瞟徐衍的臉色,他從衛所出來就跟著大人,還從未見他身邊有過女色,不知這次怎的叫打聽起傅家姑娘的事,難不成……大人喜歡那傅家姑娘。

不過那位傅家姑娘,倒是真有幾分姿色。

徐衍蹙了蹙眉頭,起身走到槅扇前麵,打開了窗戶,這時候夜色已深,外頭黑漆漆的,連院子裡的樹木都看不清,隻有重重的黑影。

方嚴看到徐衍背在身後的手,慢慢攥住了。

他不知大人在想些什麼,其實以大人的身份,若真是喜歡那位傅家姑娘,上門提親就是,那傅家還能有不答應的,何況兩家不過是口頭上的約定,沒有過明麵上的文書,那都是虛的,即使程家知道了,也不可能說什麼的。

況且徐太夫人一直催促大人娶親,若是知道大人心中已早有喜歡的人,說不定彆提多高興呢。

剛剛入秋,夜裡的風已經有些涼了,徐衍任憑風吹拂著衣衫,夜色中誰都看不清他的臉色。

她一直都不願意嫁入程家,怎的這次就轉圜了?難道是傅仲儒逼迫她了?

方嚴見徐衍不說話,輕聲喊了一聲:“大人,還有件事。”

徐衍凝眸看他,方嚴道:“傅姑娘最近在查一個叫薛坤的人,好像驚動了趙王府,我在保定看到了神策衛的人。”

神策衛歸中軍都督府所管,左都督朱安曾是趙王的手下。

“薛坤?”徐衍聽到這個名字並不是很陌生。

方嚴點頭道:“是趙王身邊的一位幕僚,此人口才了得,頗會討趙王的歡心。”

屋子裡點了檀香,格外讓人心靜,徐衍卻皺起了眉:“她調查薛坤做什麼?”那趙王府可不是容易探聽的地方,趙王生性狡黠狠愎,現如今連太子的人都不敢輕易招惹趙王。

她小小年紀,倒是膽大的很。

方嚴回道:“薛坤是傅府的一個姨娘的兄長。”

徐衍聽說過這位薛姨娘,禦史院的人曾上折子參傅仲儒私德不修,他恰巧看到了,雖說是件納妾的小事,不過這也影響了傅仲儒的仕途,按理上一次的考核是個優,他本該升入京中的,卻因著這個隻升了個五品的府同知。

那薛姨娘的兄長竟然是薛坤,徐衍重新坐到書案前麵,她一個小姑娘怎的就惹得都督府的人出動了,徐衍覺得此事並沒有這麼簡單,頗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看樣子他很有必要去一趟保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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