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程淮從京城回來了。(1 / 2)

薛細蕊恭恭敬敬給長宜行了一禮,比平日裡還要多幾分恭謹。

傅仲儒皺眉道:“你動了胎氣,回去好生休養著,這幾日沒事不必過來請安。”他嘴上雖沒說什麼,但語氣卻有些冰冷。

薛細蕊服侍傅仲儒多年,聽得出傅仲儒話音的冷淡,她抬頭看了一眼正在吩咐丫頭們擺飯的長宜,低下頭柔柔的應了一聲,屈膝道:“妾身就先告退了。”

她出了房門,不由攥緊了衣袖中的手,明明昨兒個傅仲儒聽到她動了胎氣還十分著急,怎麼過了一晚卻態度大變?

昨晚隻有傅長宜來過,難道是傅長宜對傅仲儒說了什麼,可看樣子又不像,薛細蕊回到西偏院細細想了一遍,卻不知到底哪裡出了亂子。

長宜陪傅仲儒在書房用了早膳,接過丫頭遞過來的濃茶漱口,抬頭看到正在服侍父親洗手的芳荷,見她穿著一件銀紅色的比甲,身姿苗條,眉眼生的還算秀氣。

她記得芳荷原是祖母身邊的丫頭,父親膝下無子,三年前祖母做主把芳荷給了父親。芳荷是祖母手下的劉嬤嬤一手□□的,做事周全,當初母親在的時候有意把芳荷提了姨娘的,但後來母親病重,再未提過此事,就一直耽擱了下來。

小丫頭重新上了茶,長宜接過一盞茶水,撥了撥茶蓋道:“芳荷姐姐今年有二十了吧?”

芳荷聽到長宜和她說話,笑著回道:“回姑娘,婢子已經二十二了。”

傅府的丫頭一般到了年紀就會放出去,像芳荷這個年紀還沒有出去的很是少見,一來芳荷是傅仲儒的通房,身挈又攥在傅老夫人的手中,傅老夫人不發話,芳荷自然出不去。

長宜朝她點了點頭,喝了一口茶水。

八月初三是沈氏的忌辰,府上的仆婦都換了素淡的衣服,沈家也派了人前來祭奠,長宜提前一日跟著父親去了大興的祖墳,燒了楮錢紙錠方才回來。

粱氏讓劉媽媽給長宜帶了一封書信,信上說程淮去了沈府拜訪,沈褚考校了他一番製藝上的事,覺得以程淮這個年紀學問尚可,不過身量太過瘦弱,沈褚並不是很滿意,還說當時徐衍也在場,問了程淮兩道時策,程淮都答的不是很好,就沒有再問了。

長宜不由蹙了蹙眉,以徐衍的學識,自然是勝過程淮百倍千倍的,這可不是為難了程淮……

長宜都可以想得到當時的情景,程淮定然是羞得滿麵通紅,徐衍修養好,也不會太為難了程淮,肯定會溫和的擺手說無妨。

長宜想到這裡會心一笑,把信紙重新折好放在匣子裡,取了紙墨筆硯練習大字。秋闈在初八這日進場,一共三場,每場考三日,三場結束後就到了中秋。八月十五還未到,傅仲儒早早的就備了節禮讓人送去了大興傅家和京城沈家,當日程家也派人送了節禮過來。

長宜望著窗外怔愣了半日,再過一個月她就可以除服了,但當初她是下定了決心服滿三年的,也不知程家可真能等她到那時候。

傅仲儒還是每日下了衙門去西偏院小坐片刻,但話說不到幾句就回了書房,這讓薛細蕊很是慌張。

傅長宛也覺得父親待薛姨娘不似從前親和,擔憂的道:“父親不會是聽說了舅舅派人劫持傅長宜的事了吧?”

薛細蕊也仔細的想過,可傅仲儒看上去並不像是知道的樣子,悵然的道:“也不知傅長宜到底跟你父親說了什麼。”她又不敢貿貿然上去過問,生怕傅仲儒察覺到了異樣,那就更不妙了。

自那一日過後,前院門房就新換了一批人,薛坤的音信全無,薛細蕊這才覺得讓薛坤劫持傅長宜這一招棋走的是大錯特錯,不但沒傷著傅長宜分毫,還把自己陷入了困境,真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再這樣下去她人都要瘋了。

薛細蕊一臉的愁苦,咬著牙的道:“這小賤蹄子倒是學會拿捏我了。”她得想個法子,先聯係上薛坤才行。

薛細蕊望著窗外想了一會,眼睛慢慢亮了起來,目光落在坐在一旁繡帕子的傅長宛身上:“你找個時候出門,偷偷把信帶給你舅舅,讓他以後不要再把信寄到傅府。”

傅長宛不知道薛細蕊要做什麼,疑惑地道:“那把信寄到哪裡?”

這倒是個難處,薛細蕊不由歎了一口,她又不像沈慈,有陪嫁的莊子和田鋪,外頭她可一個人都沒有,薛家也沒個能信任的。

“你舅舅身邊的書童,我記得他老家就在清苑縣,就讓你舅舅先把信寄到他們家,等回頭派了人去那裡拿。”薛細蕊道。

她話音剛落,紅薔端著藥碗從外麵走了進來,湯藥是剛煎出來的,泛著一股子濃腥的苦氣,薛細蕊一口氣喝完了藥,含了蜜餞在嘴裡,苦味才沒那麼重了。

長宜把門房送來的薛坤的信拆開看了一遍,見信上說她身後不知有誰護著,讓薛細蕊先按兵不動,等生下孩子再說,看樣子薛坤並不知道是徐衍出麵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