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長宜捏著帕子沒有吭聲,掉下……(2 / 2)

長宜心中煩悶,讓木槿點了一支檀香,抄起了佛經,漸漸的心才靜下來,躺在床上眯了一會,就聽有人在她耳邊說話:“姑娘快起來吧,老夫人和二太太已經到保定了。”

長宜慢慢睜開眼睛,看到外麵天已經大亮了,她連忙起身,木槿一麵替她穿衣,一麵說:“老夫人和二太太怎麼來得這樣快?”

昨日中午信才寄出去,今兒一早老夫人就到了保定,想來是傅老夫人聽到流言連夜趕了過來,長宜吩咐青竺:“趕緊去收拾兩間廂房出來。”

傅老夫人年紀大了,又是連夜趕了過來,隻怕身子骨受不住。

長宜喝了半碗粥,前院的小丫頭跑過來傳話,說老夫人的馬車已經到了胡同裡,長宜連忙帶著人去垂花門前迎接,傅老夫人坐了一路子的馬車,臉色不太好,身上穿了一件檀色壽字紋通袖大衫,衣襟皺巴巴的。

攙扶著傅老夫人的周氏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傅家一門的聲譽就毀在了一個庶女的頭上,連累的他們二房的公子哥兒以後的婚事也難說了。

長宜把傅老夫人迎到瑞安堂,親自捧了茶水過來,傅老夫人卻擺了擺手道:“那個小賤人現在哪裡?”

長宜聽得出傅老夫人話音中的憤怒,派了人把傅長宛從西偏院帶了過來,長宜去了東次間裡,隔著屏風傳來一陣陣的聲音。

傅老夫人生了大氣,語氣冰冷的質問,傅長宛哭得梨花帶雨的,堅持說:“……孫女是丟了一個帕子,可不知是被程公子撿去了,孫女真的不知道怎麼一回事。”

和昨日長宜問她的時候說的一模一樣,仿佛自己才是最委屈的那個。

青竺撇了撇嘴,沒好氣的道:“二姑娘和薛姨娘還真是親生的母女,事到臨頭了還不承認,派人劫持不成,反倒來搶姑娘的姻緣,手段可真是下作。”

周氏在一旁聽到不由皺了皺眉,問長宜:“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薛姨娘還敢派人劫持你?”

她在大興並沒有聽到過這件事。

長宜垂了垂眼眸道:“二伯母不知,是薛姨娘的兄長,他如今在趙王帳下做幕僚,派了人劫持侄女,幸好在寺院裡被人發現,侄女才躲過這一劫,侄女……侄女原想著薛姨娘有孕在身,警告了她一番,誰想如今竟出了這檔子事,說來說去都是侄女不好。”

周氏還未聽完臉色已經一片冰冷,她竟不知一個做姨娘的有這樣天大的膽子,敢劫持嫡女,如此看來都是沈氏在世時太過軟弱,若是早使點手段把人送到莊子上去,一副涼藥灌下去,也不至於出了今日的大禍。

周氏望著長宜也是一副軟弱可欺的模樣,搖了搖頭,她原以為傅長宜還算是個伶俐的,沒想到也是個外強中乾的,出了這樣的禍事竟被嚇得不敢說出來。

周氏冷笑道:“這薛姨娘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她看了一眼長宜,又道:“你也真是的,再怎麼害怕也不能藏下不說,這樣大的事自有你祖母給你做主,你怕什麼呢?”

長宜捏著帕子沒有吭聲,掉下兩滴眼淚。

周氏到底是做伯母的,況且沈氏病逝,家中並無主母當家,姨娘仗著寵愛胡作非為也是常有的事,她握住長宜的手道:“好孩子,這事也不該賴你,你先回去歇著,自有我們替你做主。”

長宜也不想在這裡繼續聽傅長宛狡辯,傅老夫人在這裡,一切都不用她再出麵,她自然是鬆了一口氣,遂起身給周氏行了一禮,先回了東偏院。

過了一會,前院的小丫頭進來傳話,說傅仲儒下了衙門去了瑞安堂。

長宜吩咐青竺聽著院子裡的動靜,直到午正傅老夫人才從瑞安堂出來,去了廂房歇息。

青竺跑過來說:“老夫人讓劉嬤嬤套了馬車,天黑後就把薛姨娘和二姑娘送到大興的莊子上去,西偏院的丫頭婆子各杖三十大板,說是要發賣了。”

長宜就知道老夫人忍不下這口氣,不過如今雖把兩人送走了,但還是沒有把事情徹底解決,外麵的流言還在,程家也沒有派人過來商量。

午後,長宜去了廂房看望傅老夫人,穿過儀門,看到傅仲儒身邊的小廝侍墨侯在門外,看樣子母子二人正在說話。

長宜站在廡廊下等了一會,劉嬤嬤打著簾子出來道:“姑娘進來吧。”

傅老夫人已經重新梳洗了一番,換了一件沉香色的大袖衫,傅仲儒坐在炕下麵的圈椅上,聽到聲響抬頭看了一眼。

傅仲儒從傅老夫人口中得知薛姨娘讓薛坤劫持長宜的事情,這才知曉那日薛姨娘為何遮遮掩掩,一點兒都不敢提當日發生的事情,他還真聽信了長女的話,以為薛姨娘隻是和薛坤有信件往來,並沒有太放在心上,甚至也沒有想過怎麼處罰薛姨娘。

長女不告訴他,想來就是對他很是失望,他這個父親不能替她做主罷了,所以一直忍聲吞氣。他一直深覺愧對長女,想儘了法子彌補,其實傷害長女最深的還是他自個兒。

傅老夫人朝傅仲儒道:“你先去吧,讓他們把東西收拾收拾,我這次回去,把長宜也帶到身邊親自教養,你就不必擔心了。”

長宜有些訝然,傅老夫人竟然要把她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