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泊舟抽出了濕噠噠的手指。
“嗯?怎麼了?”孟歡立刻有點兒不知足和不知所措,繼續向他靠近,像要發現他藏著的寶貝,眉眼疑惑:“老公,怎麼不讓親了?”
他整張臉紅透,呼吸也急促,目光濕潤,看起來潮乎乎的。
藺泊舟捏了捏他的下頜,垂下眼睫:“酒勁兒這麼大?”
他的動作帶了推拒,孟歡好像有些惱了,重重地一頭撞在他懷裡,磨蹭著,聲音軟膩:“你不是我老公嗎?親親怎麼了?”
藺泊舟眼底閃過情緒,耐著性子:“老公是什麼?”
“老公……”孟歡腦子裡發熱,重新換了個姿勢,換得藺泊舟眼神又是一暗。孟歡實在想不出來,“老公就是老公的意思。”
藺泊舟唇角微挑;“夫君的意思?”
孟歡點頭:“嗯!夫君的意思!”
孟歡喝醉了似乎比平日更率性,沒有那麼多顧及,性格也更嬌氣黏人。藺泊舟好笑,“所以歡歡剛才叫來叫去,是叫夫君啊?”
孟歡真的有點兒懵,他喝醉了隻有很少的意識,老公這個詞在腦子裡打轉兒,老公,那就是很親密的人,他仰頭看著藺泊舟:“對呀,叫夫君,夫君抱抱。”
聲音可愛乖巧,藺泊舟緩緩地抬了抬眉梢。
他倒是有點兒意外,沒想到孟歡喝醉沒有清醒時對他的疏遠,反而這麼黏人可愛。
黏人可愛的孟歡揉著額頭,雙手拽了拽衣裳,嘴裡輕輕地嘟噥一聲,隨後用力將衣衫一扯,白皙泛紅的肩膀頓時坦露出來,嘟噥說:“老公,好熱啊。”
“……”
這是行駛在通衢大道的馬車,侍從和馬車夫就在幾步開外,什麼動靜能聽的一清二楚。藺泊舟抬手攏緊他的衣衫,“歡歡乖,回去再解衣裳。”
可孟歡真的很熱,他渾身血液湧動沸騰,不止一般的熱,還有一股難以言喻的奇怪勁頭。他紅著小臉,往藺泊舟的懷裡一躺,算是短暫的服軟了:“那就回去脫……可我真的好熱。”
而藺泊舟身上涼。孟歡將額頭輕輕往前,貼到了他的額頭,汲取涼意似的,撅著唇發出了“呼呼~”的聲音。
如此親密的動作,讓藺泊舟眼皮微抬,和孟歡對視。
少年的雙眸迷離起霧,熱氣混著酒意落到他唇瓣,紅暈布滿了整張臉,似乎備受熱潮折磨,難受得不行:“老公,好熱,好熱……”
一邊哼哼唧唧,一邊還不忘撒嬌,跟塊小甜糕似的,快要融化在他身上。
姿勢不雅,藺泊舟探出手準備扶正他。他眉眼淡然,手剛碰到孟歡的肩膀,眼前忽然暗下來,唇瓣忽然被輕輕地舔了舔。
“唔……”
孟歡開始吻他。
在孟歡的意識裡這是老公,是親密無間的老公,那有什麼是他不能乾的?他吻了吻藺泊舟冰涼的唇,頓時熱意發散舒服了不少,便側過了臉,將唇全部貼上他薄涼的唇。
“……”藺泊舟垂眼,嘗試避開,“歡歡——”
“嗯嗯嗯,老公老公,歡歡在~”孟歡一邊開心地應著,一邊不停啄吻他的唇瓣,親一下笑一下,兩眼彎彎的。
藺泊舟有點兒應付不來,一時皺眉沉默。
馬車上,侍奉藺泊舟起坐的兩位仆從垂下眼,眼觀鼻,鼻觀心,對這一切裝作沒看到,額頭上冷汗直流。
藺泊舟還從未帶人上過馬車,甚至像現在這般在大街乾出這樣不顧禮儀的事。這簾子哪怕被風吹起一角,透露一絲光,他們攝政王藺泊舟的名聲,就會變成一個不僅擅權獨斷還風流,放蕩,□□的暴主!
藺泊舟名聲本來就很差了。
——要是再加上一條□□。
就!全!完!了!
藺泊舟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試圖製止孟歡。
但少年唇瓣柔軟,緊貼著他,胡亂無章法地廝磨著唇,喉頭傳來壓抑的低息:“嗯……唔……”
真的粘人,像拚命要關注的小嬌妻一樣。
藺泊舟側過頭,耳後泛了一點兒淺到看不出的紅,雙手扶著他的肩膀,神色理智:“歡歡,這樣不行。”
“不嘛,不嘛,”孟歡著急地貼他,“就要親親,就要親。”
藺泊舟輕輕磨了磨牙,短暫思索後下了命令:“來人,拖開夫人。”
侍從應了聲“是”,連忙走上前來,跪著去拉孟歡的手臂。可孟歡亂七八糟親完他的唇,又靠近吻著藺泊舟的臉,氣息熱熱的,從下頜到鼻尖,慢慢親到了藺泊舟纖薄的眼皮,說:“寶寶。”
眼皮沾上濕熱那一瞬間,藺泊舟繃緊的肩膀驀地放鬆,手指無意識鬆開,轉目,和孟歡漆黑的眸子對視。
孟歡眼神純真無暇,貼著親了親,帶著低低的笑意,好像親著什麼珍愛之物,親完左邊還在右邊來了下,接著抬著藺泊舟的下頜,將老公的整張臉抬起,姿態大爺地認真打量他。
“……”
被他的目光注視,藺泊舟唇瓣動了動,竟然莫名轉開了視線。
眼睛,是藺泊舟的隱疾,他最脆弱的地方,沒有人敢提及,沒有人敢觸碰。
而孟歡就這麼輕易地靠近,在他的傷處烙下一吻。
孟歡要再親他,被侍從拉住了手腕,發出吃痛的輕呼。藺泊舟理智回籠,條件反射伸出手,將拉著孟歡的那隻手掐緊。
“下去。”
侍從連忙退開。
“碰我乾什麼?”孟歡嘟嘟噥噥表達了不滿後,趴回他懷裡,下頜墊在他肩頭,熱的渾身冒汗:“老公,還要親親……”
他黏人得像個永動機,在他懷裡蹭來蹭去,動作甚至不是單純的黏人,有意無意,將腿放到他的腰際。
察覺到了異常,藺泊舟抬眼。一股勁兒泄不出來的孟歡渾身燥熱,汗水將衣襟焐得潮熱不堪,他委屈死了,仰頭看藺泊舟,發出細弱不堪的低音:“老公,摸摸我。”
藺泊舟探指,撫摸他的臉:“這樣?”
孟歡舔了舔唇,似乎並不滿意。但他開口前警惕地看了看剛才想拖走他的侍從,然後,湊到藺泊舟耳朵旁,喝出甜醉的氣息,“不是哦。”
氣息淺淺的,說悄悄話的姿勢。
藺泊舟摟他的腰,配合著他:“嗯?”
孟歡聲音壓得很輕,音調微啞,又乖又軟:“老公,不是摸臉。”
“那摸什麼地方?”
孟歡貼著他的耳垂,低音沙啞,又焦躁不堪地往下示意,“摸這裡,老公,摸我這裡。”
“…………”
孟歡以為自己的聲音壓低了,但其實不低,被他避開的兩個侍從聽到了,頭汗如雨,局促得想從馬車上跳下去,但不愧是跟隨藺泊舟多年,隻是把頭埋得更低,自廢聽力。
大膽至極的話,藺泊舟以為自己沒聽清,重複:“什麼?”
孟歡神色迷亂,再道:“摸我——”
後兩個字,被藺泊舟掐回了喉頭,他輕輕咬牙,咬得隱約出了點兒血腥味,喉頭滾動,儘量平靜地問:“很難受嗎?”
孟歡點頭,可憐巴巴:“難受,好癢。”
藺泊舟:“一點兒都忍不了?”
“忍不了了。”孟歡緊抱住他。
說話嘟嘟噥噥的,似乎有些沮喪,手臂穿過他的脖頸,湊近輕輕咬了一口。咬得不疼,頗具調情性質,但是濕乎乎,明顯少年在極力忍耐,可還是忍不住在他身上發泄。
孟歡聲音黏成一團,快哭了:“老公什麼時候摸我?”
麵對孟歡的熱情邀約,藺泊舟啟了啟唇,眼神中閃過極複雜的情緒,他單手摟著人以免摔倒,終於側過了頭,問侍從:“喝醉了會這樣嗎?”
旁邊,侍從夾縫裡說了句話:“王爺,夫人應該是中藥了。”
藺泊舟:“什麼藥?”
“媚.藥。”
藺泊舟:“你怎麼確定的?”
“……”侍從的表情多少有些尷尬,“用過媚.藥的都知道。”
隻有王爺這種老處男一直聯想不上去,看著都他媽著急。
“怎麼解?”藺泊舟頓了頓,問。
“無藥可解,隻能泄出來。”
泄出來?
藺泊舟說這話時,孟歡還堅持不懈地親他,輕輕撥弄他的玉冠和頭發,又捏了捏白淨的耳垂,被不輕不重地挪開後又吻上來。同時,他輕輕拉著藺泊舟的手,往自己的衣服下引:“老公,老公,現在就要摸……”
侍衛看得都臉紅。
好一個磨人小妖精。
熟悉藺泊舟的人知道他性格其實極為清正,不近美色。可這會兒,被孟歡纏著要吻,要摸,要抱抱,如此輕浮不堪,他蹙了下眉,沒有極為不恥和厭惡地推開,反倒耐心又溫和地低語:“好了,歡歡聽話,再等等。”
“……”
藺泊舟剛說完,又被孟歡堵住了唇索吻。
唇瓣微涼,被他舔的濕濕的。少年還挺委屈,為什麼老公親都不肯親他?委屈得都急眼了,聲音哽咽,眼眶發紅:“老公……”
藺泊舟讓他叫得心口發疼。
可這大庭廣眾之下,他頭腦中的禮義廉恥作祟,皺緊了眉,似乎為難到了一種地步,目光轉向侍從:“怎麼做夫人才會好受一些?”
“王爺隻要遵從夫人的意願就好。夫人想要什麼,王爺就給什麼。”
“要親……”
孟歡低聲表達著訴求。
得到答案,藺泊舟清俊從容的臉上頭一次有點兒失神,片刻後他垂下眼睫,伸手勾住孟歡的後頸,側過頭,將唇緊緊地貼了上去。
孟歡眼前眩暈,腰被重重地摟住,想要的體溫和柔軟終於覆在自己的唇瓣。
男人的氣味是沉鬱的檀息混著熱意,讓人不覺得過於狂野,但吻卻恒久綿長,顯示出了充分的耐性和掌控感,試圖引起他的愉悅。
“唔……”
舌尖鑽進來時,孟歡有種喘不上氣的感覺,他小手緊緊抓住藺泊舟的衣衫,彆開頭。
但剛彆開,又被捏著下頜轉回來,唇瓣再覆上。
藺泊舟親他親的很慢,親的繾綣撩人,充斥著難以言喻的挑逗和吸引力,孟歡本來心裡著急,光親得得不到滿足,反而忍不住,難忍地發出了一點聲音。(就是親,沒有其他的)
“嗯……”
下一秒,簾子被拉開:“王爺——”
山行想詢問馬車內奇怪的動靜是什麼。
但當光線照到馬車內的一瞬間,“刷”的一聲,山行動作非常快,再次將簾子封死,封得嚴嚴實實,一絲光都透不進去。
唇瓣貼著,藺泊舟轉動視線瞟了眼馬簾子,不語,手指扣緊了孟歡的頭發,捏了捏他粉紅的耳垂,並未停下這個漫長的吻。
馬車內的空間也不算大,孟歡趴他懷裡讓他親得直哼哼,軟得要化成水了,而在幾尺開外站著兩個戰戰兢兢的侍從。
兩位侍從麵露絕望。
臥草。
好尷尬!
救命啊!
放我倆出去!
馬車外響起揮鞭的聲音,開始加速,以一種從未有過的不穩重速度駛向攝政王府。
終於結束這個吻,孟歡趴在他懷裡,渾身脫力,短暫地安靜了一會兒。他腦子裡迷迷糊糊的,是一種比喝完酒還要眩暈的昏沉感,舌尖甚至有失去知覺的麻痹感,但實在很舒服。
藺泊舟撫摸孟歡紅腫的唇:“好點兒了嗎?”
孟歡搖頭,沒有說話。
但他並不是不回答藺泊舟的話,而是將小手緩慢地挪到下麵,做出一個奇怪的手勢。
他隻搞到一半,突然停住,回頭看了看兩個侍從。
侍從:“?”
孟歡舔了下次唇,有點兒彆扭地再背過身,似乎藏著什麼,湊近藺泊舟耳畔輕聲道:“老公,給你看看……這裡更難受了。”
“…………”
侍從們還是有點兒沒反應過來。
但他們看見向來冷靜理智的藺泊舟猛按住了他的手,緊繃的瘦削腕骨浮出青筋,可見肉眼可見的慌亂。
藺泊舟此刻有種事物正拐向他無法掌控之處的緊張感,他深呼吸了一下,深褐色的眸子緊盯著孟歡,嚴厲且認真至極。
“歡歡,不能在馬車裡脫衣服和褲子。”
“喔。”被他凶了,孟歡乖乖的係好衣裳。
他隻是想給老公看看,自己現在多不舒服。
既然老公說現在不看,那就不看叭。
孟歡係好了衣裳,湊到藺泊舟身畔,彌漫著酒氣的聲音濕濕的:“那回去脫給老公看。”
聲音可甜,染著醉意,乖巧又可愛,像是對他喜歡到不行,什麼都願意交給他。
要給他看的東西,的確是私密到不行的地方。
剛才藺泊舟甚至已經看見了,跟孟歡說的一樣,在等著他雙手的撫摸。連那種地方都願意給他看,事情已經不是簡單兩句能說清楚的了。
那道界線,變得越來越模糊。
“怎麼還沒到家啊。”孟歡焦慮地自言自語。
藺泊舟垂頭,輕輕搓撚著手指,終於發問,音色帶了幾分喑啞:“急著回府,歡歡想乾什麼?”
“啊?”孟歡湊近他耳畔,氣息滾過耳廓,燙燙的,聲音依然乾淨純潔,“回去,當然是老公幫我。”
“幫歡歡怎麼?”
孟歡聲音更小,但那個簡單的音節,很下流,很齷蹉,但他無比親昵地說了出來:“——歡歡。”
藺泊舟閉了閉眼,腦子裡好像有什麼沉靜多年東西爆炸,水浪翻湧,漣漪再也無法平靜。他睜開眼,和孟歡對視。
少年眼眸瑩潤,沒有任何的虛偽和矯飾,鹿兒眼似的,他說的那個字也隻有親近,不摻雜著猥褻和狎昵。
他好像……那麼信任他,把自己的全部交給他。
藺泊舟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萬分誘人的情態。
他一向疑心病重,也懷疑過和盧南星許若林見麵後的孟歡突然中藥,變得如此嬌氣柔軟,是在蓄意引誘,誘他淪陷。可此時,裡麵好像塌了一塊兒,常年冰凍的心漾出了水意,難以抑製。
藺泊舟胸口沉悶地呼吸,雙眸緊緊盯著孟歡,送出來的氣息升溫,一字一句:“確定,要為夫幫歡歡?”
孟歡聲音膩糊:“要,好想要。”
馬車停下,思緒戛然而止。
藺泊舟腦子裡緊繃的那根弦終於斷裂,他眉眼染上陰影,熟悉的掠食感回到他臉上,彎唇笑了笑:“歡歡,現在的你大概率意識不清,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也許一清醒就會後悔,不過你既然做了決定……”
他眼底漫上驅之不散的黑霧,音色溫和,又殘酷。
“從今以後,再也彆想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