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藺泊舟似乎緩了一下,從一種不適中掙紮出來,慢慢伸出了手。
他膚色蒼白,眼睫垂著,眼眶下洇了一層淡淡的青霜,應該是熬夜後帶來的,瞧著極其憔悴。
“嗯?”孟歡看著他伸出的手。
這是要牽自己的意思?
孟歡把自己的手放上去。
他的手比較白,比較小,對比藺泊舟修長骨感的手,小了一圈。放進去後,藺泊舟手指換成了握緊,又長久地閉上了眼。
不知道為什麼,孟歡感覺他好累。
每天淩晨兩點起床上班,晚上快十一點才睡覺,好不容易放假出去玩一趟也要被太監叫回宮裡,頂著狂風驟雨趕路,是個活人都會覺得很累吧?
古代醫療條件也不好,有些人染個風寒直接死了,像藺泊舟這樣的年輕人,什麼都要做,什麼都得乾,看著風光,都是拿身體在扛。
孟歡想了想,說:“王爺。”
藺泊舟牽著他,短短的,用氣息“嗯”了聲。
“以後不要淋雨了。”
手指的觸感微涼,孟歡回攏指尖,也輕輕蹭了蹭他的手背。
他的手很軟,蹭過皮膚時,帶起一陣酥癢感。
莫名,就帶了一種憐惜的意味。
“歡歡……”
藺泊舟睜開了眼,他渾身發潮,帶著病人的味道,看起來似乎沒有任何力氣,可轉瞬之間,孟歡就被他帶到了床榻。
伴隨著身體壓在榻上的聲音,孟歡“呃”出聲,鋪天蓋地的頭發垂落,聞到了淡淡的藥味,眼前晃過一抹線條明晰的下頜。
“王爺?”
吻落到了自己唇邊。
孟歡縮著爪子,像隻受驚的小貓一樣,望著藺泊舟:“啊……?”
這是想乾什麼?
你快病死了……
難道還要走海棠劇情?
耳畔響起帶著氣音的笑,比起先前喑啞,也更虛弱了一些,吻再次落了下來:“歡歡擔心了?”
孟歡繼續舉著爪子,一時不知道該反駁還是承認,他也說不清自己現在的情緒,就是看到藺泊舟好累,感同身受覺得真的惱火吧。
“為夫沒事,”
藺泊舟額頭抵著他的額頭,滾燙,氣息又低又熱,“很快就好了。”
孟歡因為仰著肚皮躺的緣故,手被按著,輕輕碰到了他的側臉。或許是有溫度,他感覺到藺泊舟輕輕蹭了一下,好像是有些沉迷他指尖的柔軟,輕輕地發出歎息。
“……”
接著,像是有什麼東西燒起來了。
孟歡眼皮跳了一下,身影慢慢被藺泊舟全部覆住。
他聽到他問:“昨晚為夫走了以後,歡歡自己玩了什麼?”
藺泊舟像是漫不經心閒聊的語氣。
孟歡嘗試著說:“吃河鮮,第二天早上在馬場騎馬……”
說到“馬”這個字時,孟歡尾調陡然上升,帶上了一陣意外的驚音。
藺泊舟垂眼,似乎在笑:“是嗎。”
他表麵的風輕雲淡。但這不是真的,偏薄的被褥和衣衫之下,孟歡的雙腿被固定,有什麼東西貼了上來。
“學會騎馬了?”藺泊舟音色依然平和。
被褥的褶皺鬆緩,但又結在一起。
他上半身是正人君子,下半身卻完全是小人。
孟歡耳後發熱,囁喏說,“馬場有師傅專門教我,可我不敢放繩子,他就牽著馬,帶我走了幾裡山路——”
越說,孟歡身子繃緊得越厲害,指尖蜷緊,開始發顫。
他咬著下唇,臉頰升起紅暈。
“還有呢?”藺泊舟撫摸他的下頜。
孟歡拚命想,“騎馬時,他放開繩子,我自己下了一個坡。”
“還有呢?”藺泊舟聲音耐性。
“沒有了……”
“下次再帶歡歡去玩兒,好不好?”
孟歡咬緊下唇,沒有再回答,輕輕“嗚”了一聲。
藺泊舟現在對他乾的,是一件非常褻.瀆的事情!可他一邊乾,一邊還能若無其事閒聊,表情完全看不出來。
孟歡腳趾繃緊,簡直想把頭埋在枕頭裡,一頭撞死算了。可耳邊還是低笑,他的下頜被抬起,藺泊舟暗紅的眼眸垂著,似乎對他的表情很感興趣。
孟歡腦子裡發暈,好像一團麵被揉開了,昏昏沉沉的。
直到頂點到來,藺泊舟俯身,濕熱的氣息吹過他耳畔,殘留了一絲難以自控的餘韻。
“……”
耳朵熱熱的。
孟歡心口也緊巴巴的。
他看了看藺泊舟,男人原本蒼白的臉色似乎好看了些,唇瓣微紅,眉眼潮濕,眸子也比先前更清冷。
……這都什麼啊。
孟歡忍不住嘀咕:“王爺,你不是感染風寒嗎?”
藺泊舟語氣跟個畜生似的:“正好,出出汗。”
“…………”
孟歡生氣,氣得一腳蹬到被子裡。
然後,又把被子拉到頭頂。
直到感覺空氣窒息,再把臉露了出來。
全程,藺泊舟半坐著,饒有興致地看他。
“歡歡生氣了?”藺泊舟語氣似乎並沒有愧疚。
孟歡就覺得,說話說著說著,藺泊舟就揉他,確實很內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