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晝神幸郎|星星落下的那天(二)(2 / 2)

麵前這隻北溫帶最常見的海鳥、溫帶海灣的優勢種,將那本雜誌嘩啦地翻了個震天響——好笨,要是我的話肯定會夾張書簽、而不是現場翻找——然後,在太平洋的東端,在赤道經過的地方,在加拉帕戈斯群島繁殖居住的燕尾鷗的特寫圖片就這麼被懟到了我眼前。

我和世上唯一的夜行性海鷗·燕尾鷗的紅色眼圈麵麵相覷,正要誇讚星海光來做得不錯,玉茶色眼圈環繞著的一雙大眼睛就出現在雜誌的上方,突然冒頭的星海光來問:

“為什麼你覺得自己是燕尾鷗?”

十萬個為什麼嗎。為什麼?當然是因為在我跟前、用眼睛注視著我的對象是隻紅嘴鷗。事實上,如果我覺得眼前人像隻長耳鴞,那我就會說自己是將晝伏夜出習性貫徹到底的暗夜之王雕鴞了。

在道德的講座上,智者試圖說教:睡眠乃是各種道德之主。查拉圖斯特拉在心裡發笑:嗜睡者是幸福的。

睡眠,基督教的天堂、彼岸、上帝的榮光。睡眠,在宗教裡通常與死亡有所關聯。白天的種種克製、隱忍、調和、大笑,儘是為了睡眠的安穩;生前受到的種種痛苦、不公、折磨,皆是為了死後可以升入天堂。

保持麻木與犬儒、服從與肯定,對價值之間的衝突保持沉默,自然能夠安眠。這種鼓吹睡眠的道德,恰似尋找罌粟花的道德。

我不要對睡眠上癮,因此我選擇對熬夜上癮,在明知這樣下去早晚會猝死的前提下。

癮君子作出第三次拒絕,直截了當地:“很抱歉,星海。我不能答應你的請求。”

當時我還不懂得事不過三的道理,幸好星海光來堅持了下去,不然我就可能錯過2015年仍然健在、健康地活在陽光下的未來了。

“欸?!這麼乾脆地拒絕了?”星海光來的不甘心救了我,“你沒加入社團的吧,和我換一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影響可大了。”對方的堅持不懈令我困惑,“話說回來,你不必非逮著我一個人問吧?其他同學可能會很樂意幫助你。”

星海光來說話可不愛兜圈子:“你沒有嘲笑過我的身高!哪怕是用眼神。”

他的理由天真可笑。小孩子嗎。不嘲笑特定的人當然是因為我在平等地看不起每一個人了,包括我自己在內。

“你那天有急事嗎?沒有的話、請、請答應我的懇求!我會雙倍報答你的!”

小孩子更遵循一諾千金的原則。

急事是沒有。不過,為了騰出時間得提前調整一下作息,很麻煩。

如果麻煩是為了收獲報答必須付出的代價,心血來潮的我願意試試看。

“……這就是雙倍報答?”

我所以為的“承諾幫我值日兩次”沒有發生。兌現諾言的那一天,星海光來說要帶我去一個地方。

天色尚早,還沒等邁出教學樓,便有光線透過建築物原本構造中的縫隙頑強地抵達腳邊。我綴在星海光來的身後,深一步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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