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秦嫻躺在床上,麵色慘白,看著她的臉,秦父的手有些顫抖。
房間裡秦父和醫生站立著。
秦父麵對著窗戶,從上俯視著下方,耳邊聽著主治醫生敘述秦嫻的身體狀況。
“抱歉,你的女兒現在心臟負荷已達上限,除非是能找到合適配型的心臟給她換心,否則我無能為力”
“如果找到了,你有多少把握?”,秦父的聲音從暗處傳來,從醫生聽來,透著陰涼。
“最多隻有一半,如今國內技術並不嫻熟,即使是運用了最新醫療手段,也有極大的風險,而且是越快越好,越晚對大小姐就越不利”
秦父轉過身來,冷靜道,“我知道了,這一切我會儘快安排的”
他看著躺在床上,仿佛下一秒就會消失的秦嫻,摸了摸她的額頭,慈聲道,“放心,爸爸不會讓你有事的”
秦父秦母感情很好,隻可惜十年前就過世了,秦嫻是他們唯一的女兒。
二十年前,他本來打算好了給秦嫻換一顆心臟,人都已經找到了,隻差做手術了,可是他沒想到就這麼小的一個孩童,居然讓她給跑了。
幸好當時秦嫻病情突然有了好轉了,這件事才緩了下來,否則早在當年秦嫻就已經不在了。
當時謝家找的那麼厲害,秦父怎麼可能不知道她是謝家小孩,
謝家並不是好惹的,如果能不得罪謝家,秦父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但是若牽扯到秦嫻,他就算拚了這條老命也要與他們鬥上一鬥。
謝嶼是謝家的孩子,他一早就知道了。
但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兩兄妹的配型跟秦嫻的契合度很高。
這也是為什麼他最後把合同改了,他在那合同裡添上一條,也隻不過是想讓人呆在眼皮子下安心點。到時候動手更利落一點。
若是能讓他心甘情願答應那自然是最好的,可是他也知道這個可能幾乎是不可能的。
以命換命,這世上哪來的那麼多傻子呢?
其實秦嫻在他們兩個談話的時候就醒來了,她眼睫毛動了動,卻沒有睜眼,聽著兩個人的話,抓著床單的手緊了緊。
等到秦父出去了,才緩緩睜開眼睛。
正如秦父所想的那樣,誰會心甘情願的用命來換命。
國內器官捐贈本就稀缺,更何況是心臟這般苛刻的臟器。
等到找到合適的捐贈者時,估計她的身體都已經成為骨灰了,更彆提即使換了心,複發的可能性也還是很大。
她這副身體也就這樣了,終究是垂死掙紮。
秦嫻想起算命說的話,斂了斂眸。
她一直不相信命,可命運無時不刻在跟她開玩笑,負隅抵抗了二十年,她也累了。
可秦嫻心中想的,終究是心中想的,秦父想的跟她不一樣,隻要活著總是會有希望的。
不過還不待他對謝嶼動手,一群警察就來到公司裡把他帶走了。
場麵極其亂,各路記者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消息,像是說好了一樣,圍在公司門外。
白光閃起,伴隨著一聲聲“哢嚓”聲。
秦父已經猜到了這些逮著風就是雨的記者們會如何編排他了,無非是造謠他偷漏稅,他的對家一定會買熱搜黑他,不到一天秦氏就會陷入僵局。
若此時沒有人主持大局,他一手扶起的秦氏在風雨飄搖中怕是撐不了多久。
可惜的是,秦父因為這段時間忙著秦嫻的事,沒顧及到公司,自然也就沒有提前安排人員做好防備。
醫院病房裡,秦嫻若不是她無聊按起電視,看到那一則報道,估計還被眾人瞞在鼓裡。
電視裡,播報著最新的新聞報道,“秦氏CEO陷入牢獄風波,秦氏企業遭受著自創立以來前所未有的危機,股價暴跌,損失慘重,麵臨著破產的風險……”
此時秦嫻什麼也聽不到了,她被報道裡
前一句話打了一棒。
“怎麼會呢?明明前幾天還是好好的”,秦嫻不相信這一切,打電話問李姐,隻聽見她支支吾吾的,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難怪最近怎麼不見小張和劉助理,原來他們都在忙著挽回公司的損失。
秦嫻情緒波動非常的大,一旁的心電圖機上,她的心電圖波動的非常大,時快時慢。
她隻來得及按了一下呼叫鈴就倒了下去,心電圖機裡傳來“滴滴滴”的聲音,隨著聲音的出現,心電圖突然就變成了一條直線。
病房門口,幾名醫生幾乎是跑著將她推進了急救室。
“病人心跳,呼吸停止,立即進行心外按壓”
…………
急救室裡,醫生護士忙碌著。
秦嫻此時還存在著意識,隻不過她腦海裡卻是不同的景象,她不應該存在的記憶爭先恐後地湧入腦中。
中間過程經曆了許久,在醫生們認為她已經沒救的時候,病人心跳突然恢複了。
一個星期後,秦嫻睜開了眼睛,不過此時她的眼神冰冷,不近人情,像個機器人一般。
她是誰?她是鋼琴界最優秀的鋼琴家顧紅樸。
秦嫻這一奇怪表情持續了五秒,隨後眼神中溫度暖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