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裡,殷梵盯著外界謝夫人身旁的女人,凝了凝眉,衝那隻豔鬼道,“這人身上有時間的痕跡”
如果非要一個現代詞來形容的話,叫重生,隻不過唐可以前呆的那個世界,是沒有鴉嶼在的世界。
所以她在重生之後的舉止就可以理解了。
鴉嶼眼神微眯,與殷梵進行神識談話,“你有沒有感覺這個世界有些怪異呢?”
“有時間的痕跡,卻沒有靈氣,像一個放逐的小世界”,這些問題不得其解。
殷梵聲音微沉,“這個世界仿佛是圍繞著她而運行,如果是陣的話,那她便是陣眼”,殷梵口中說的她,自然是指秦嫻。
“你這是在慫恿我殺她?”
聽到豔鬼的話,殷梵聲音一滯,想到什麼,神情有些恍然,“不必我們動手,她便撐不了多久了”
因為秦嫻有心疾,即使在玄靈界,心疾也無法徹底治愈。
“你的心慌了”,鴉嶼察覺到心臟傳來的波動,陳述道,然而卻隻聽正道人士殷梵薄唇輕抿,矢口否認道,“那是你的心”
兩人都靜默不語。
自從這次事件過後,秦嫻再也沒有出現在任何場合,就連她一直期待的鋼琴大賽也沒有她的蹤影。
所有人都知道她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當兩人再次見到她時,她已經瘦弱的不像話,好像一把風就能把她吹走一樣。
本應該出現在病房裡的人,出現在了本不應該出現的會場裡。
秦嫻坐在空曠的演奏廳裡,台上隻餘一盞白燈籠罩,台下上千座位空蕩蕩的,一片漆黑。
這一幕與她當年的記憶完全重合,隻不過出乎她意料的是,台下多出了一個人。
秦嫻剛結束一首鋼琴曲,隻聽到台下一陣鼓掌聲響起來,衝淡了原有的寂寥與孤獨。
“你怎麼在這裡?”,秦嫻見到來人臉上冷意散了幾分,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她來了這裡,他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這個會場是謝氏投資的,你說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標準的霸總式回答,讓秦嫻一時間沒回話。
她靜靜地就這麼看著他,然後笑出了聲。
問終年不化的冰雪融化起來會是什麼樣子的,至少讓本是豔鬼見了,呼吸都不由一窒。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空蕩的會場裡,許久後響起秦嫻空蕩的聲音。
原先他想要問出的問題堵在了喉口,他看著台上的人,想起第一次見麵時她的話,“你……怎麼不參加這次的鋼琴大賽?”
在鋼琴大賽上,他坐在場上等了一天,卻沒等到她,她不是一直想要贏那場比賽嗎?身上,兩人都不解。
若是秦嫻她可能會在乎這次的鋼琴大賽,可是作為顧紅樸,她參加的鋼琴大賽已經夠多了,哪一個不是國際大賽?她的參加,對那些所謂的天才本就不是件公平的事。
更何況即使贏得了這場又如何,下場又該怎麼辦?
鋼琴世家絕不僅僅隻是個名頭,還是個底蘊,秦家終究走向了沒落,即使是她也改變不了。
當然這些話秦嫻不可能對他們說出來,她隻是淡笑,用著最平靜的語言問出了另人不平靜的話。
“比起這些我更想知道你們是誰?”
她既然可以成為兩百年後的秦嫻,自然彆人也可以。
同一個軀體上,兩人同時眼眸深了幾許,這神情出奇的相似。
秦嫻不知道她的這句話有點像幕後大boss的既視感。
“你很聰明,隻是可惜了”
“是嗎?”,秦嫻笑了,燦爛的笑容看不出她此時身體的虛弱,隱藏在鋼琴桌下,手心鮮血淋漓,喉嚨裡一絲腥味被她強製壓了下去。
她每說一句話都費勁了全身的力氣,談笑風生的樣子,也不過是給人的一種錯覺。
死亡的凝視落在她身上,伴隨著的一道步伐接近一致的腳步聲,緩慢而有力,在她恍神間,鴉嶼已經走到麵前了。
一手掐住了她的脖頸,白皙的脖頸柔弱,感覺輕輕用力就可以折斷。
“為什麼不跑?”,他皺眉道,看著麵色自然,好像死亡並不是什麼大事一樣的秦嫻,神色有絲不解。
秦嫻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壓抑已久的鮮血終於吐了出來,濺在了他的身上,隻聽見她聲音若有若無,道出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句話。
雖然聲音小,但豔鬼以及意識海裡的殷梵梵都清楚聽見了。
“什麼意思?”
鴉嶼神色一凝,問出了聲,但懷中的人兒這時候已經昏沉地睡了過去,永遠醒不過來。
三個月後,墓園裡。
一個身著黑色風衣的男子,神情冷俊,站在秦嫻的墓碑前,看了許久,腦海裡依稀響起的是她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想離開這個世界嗎?死了就可以了”
墓碑前,秦嫻照片依舊清冷無比,她眼神直視著前方,卻始終什麼都沒看到眼裡。
同一副軀體,兩人盯著她的遺照許久,笑了。
天色逐漸變黑,守墓人見他進去了許久,還沒出來,忍不住走過去想要催一下,可是就見到這麼一幕。
身著黑色風衣的男子安靜的躺在墓前,落葉吹過,在他心臟處插著一把匕首,血跡肆意流淌,撒滿一地。
夜色寂寥,透著一絲冷寂,風聲中,夾雜著不知道是誰的歎息,久久不散。
他終究還是相信了她的話,可是她的話是真的嗎?還是隻是騙他們的?
這也隻有幾個人自己知道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