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紙紮奠(2 / 2)

劇痛從夢裡延伸到了夢外,她昏昏沉沉,汗流浹背。

等再次醒來時,房間內的蠟燭不知被誰點燃了,空氣中飄散著令人窒息的血腥味。

產婆遞給書清一碗漂浮著油花的肉湯,笑吟吟地恭喜她,恭喜夫人,生下了一名健康的小少爺。

書清喝了湯,整個人虛脫到睜不開眼,一晚上高燒不斷。

補湯一碗一碗往房間裡送,書清喝了吐吐了喝,不過總算跨過了鬼門關,逐漸恢複了意識。

她想看看自己孩子的模樣,但傭人說夫人生病,不能給嬰兒過了病氣。

書清便狠狠打破了湯碗,說要看看寧祿。

西屋的門在這時候終於開了,寧佩背光站在門前,遣散了傭人,將一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繈褓遞到書清懷中。

一隻嬌小而柔軟的身軀陷進了棉被,書清看到了濕漉漉的、稀疏的絨毛,看到了血紅的、霧蒙蒙的眼睛,看到了長長的、布滿血管的耳朵。

寧佩說,書清,這就是我們的孩子。

書清驚恐地搖了搖頭,嘴角囁嚅,卻發不出一點兒聲音。

好半天,她才顫抖著說,這是兔子……

不,這是你的孩子,是寧喜,你忘了嗎?

男人微笑著,端著肉湯走到床前。

他撬開女人緊繃的嘴,將腥氣撲鼻的湯水灌進她的胃裡。

你得了癔症,必須好好補補身體,書清。

癔症?

我有癔症?

是的,你得了癔症。

我瘋了?

我瘋了嗎?

書清,你瘋了。

……

我常常給人們看我的小孩,但他們避之不及,大罵我瘋子,我瘋了嗎?

我的小孩,

濕漉漉的、稀疏的、頭發,

黝黑的、亮晶晶的、眼睛,

薄薄的、白玉石般的、小耳朵。

他叫寧喜,是我唯一生下的健康的小孩。

·

線索信息非常粗暴地擠進了玩家們的腦袋裡,整個過程就好像看了一場身臨其境的恐怖電影。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接收完所有的內容,被這沉鬱而荒謬的故事壓得緩不過神,好半天都沒人開口說話。

虞聆歌快速把思緒從劇情中抽離出來,將目前已知的所有線索信息梳理了一遍——

寧家應該祖傳著一種殺人借運的方法,能夠給家族帶來源源不斷的財富,但因為過程太過殘忍,後代當家者並沒有使用。

從此失去了財運的寧家日漸沒落,淪落到變賣家財的地步。

直到寧佩開始掌權,他為了恢複老宅昔日榮光,不惜重啟了這項邪術。

他用一個個的人命給寧家借來了短暫的財運,當這股運氣逐漸消失的時候,寧佩又將目光放到了自己未出生的孩子上,在書清產子的當天,就迫不及待地用兔子換走了嬰兒。

後來為了阻止書清向外界揭發自己,他強迫書清喝下了孩子骨肉熬成的湯,活生生將書清逼瘋了。要知道,瘋子說的話,是沒人會相信的。

虞聆歌合理懷疑,夢境介紹中寧家陸續離世的親人,和書清曾經流產的孩子,全都和寧佩借運有關。

而寧佩要想殺人借運也有著非常大的限製,借運的對象必須是有著直係血緣關係的人。

這一點很容易可以判斷——寧佩從始至終沒有對書清下手,因為書清和他隻是夫妻,沒有血緣關係;

同樣,非直係血親也不在選擇範圍內,否則寧佩不會在一開始就選擇殺害父母和孩子,而是會先選擇情感聯係不深的其他親屬。

喬文瑞:“我突然想到個問題,信上寫寧佩製作紙紮人給母親陪葬,但為什麼那四隻幼童紙紮人卻沒有被燒掉隨葬進墓中,而是在夢境開始就被擺在了正屋裡?而在書清的回憶中也從沒有出現過它們。”

鄭久毅:“很所地方的習俗是‘嬰幼夭亡,禁入祖墳’,逝者無法喪葬,紙紮人自然也無法隨葬,我想那些紙紮人應該是在書清精神失常後製作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