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煜將朝服穿上,戴上玉冠,往金鑾殿走,“搭進去自己,那麼他就再失去一龍嗣就是了。那個沒成型呢,把他難過那樣。這個二十八歲了,白發人送黑發人,不得難受數年。”
“您怎麼...這怎麼...鐵了心了幫周夫人?”謝錦一路跟過去,寧可搭進去自己也要幫?這是打算什麼路子來報複周夫人呢?怕不是要把周夫人感動死?
歇朝後,宋煜踩蟒靴踏進今上寢宮,一去二個時辰,出來時已經是午後時分。
謝錦在門外立著,如熱鍋上的螞蟻,來回踱步,把地上的青磚也磨薄了幾分,中途找今上身邊的老太監魏忠打聽裡麵動靜,魏忠擺擺手說估計又得下冷宮關七八年,可把謝錦嚇得小臉慘白。
終於見宋煜從今上寢宮出得來,急忙忙走上前來將少主細細端詳,“可把我操碎了一顆心。今上可動怒了?都順利麼。您如何勸說的?挨打了沒有?”
“今上說考慮一下重查沈父之案。過程你彆管了。”宋煜回到書房,窩進大椅裡,鬆鬆散散像一頭慵懶的雄獅,“總歸二個時辰沒閒著。”
謝錦慌忙衝了一杯護胃的中藥,隨後在宋煜身上檢查,倒是沒看見明顯的傷痕,隻在這蟒袍衣擺上看見不少墨汁,猜測是今上盛怒下砸了硯台,爺躲避不及硯台便砸在了爺膝蓋處,可把謝錦心疼死了,“爺渴壞了吧?喝點這養胃的,然後將鎮痛藥吃了,昨兒一長天沒用藥,走那些路,方才又挨一記硯台,受罪了。”
宋煜端過養胃藥,飲了一口,將茶碗擱下,過了會把鎮痛藥咽下,他便拿起奏折翻閱,又問:“什麼時辰了?”
謝錦說,“午時二刻。”
“過半個時辰叫孤王。”宋煜說,“申時有事出去一趟。”
“何事?”
“你不用管。”宋煜記起昨日摸她身子時微燙,不知燒退了沒有,病故了孤還怎麼討債。
這時,門外宮人稟報,“啟稟少主,周大人求見。”
謝錦俯身道:“這是來交臣子規的。”
宋煜拿起毛筆在手中奏折批示意見,低聲說,“叫他進來。”
謝錦到門處,掀起暖簾道:“周大人進來吧。”
隨即謝錦步去太子身側立著。
周芸賢雙手捧著臣子規來到宋煜的案前,躬身道:“少主,下官來遞交臣子規,上次在您毓慶閣的書房,內人叨擾您,實在是唐突了。”
宋煜沒有朝周芸賢看去,但他記起了清晨黎明時周大人將周夫人身上棉被拉下的場麵,不由擰眉,他示意在書房伴讀的幾位文官,“你們三個檢查一下。”
那三個文官便將周芸賢抄錄的三遍臣子規拿來進來仔細地檢查。
宋煜無意間詢問,“周大人今日生辰麼?”
歇朝時聽見有同僚祝周大人生辰愉快,也聽見周大人在詢問某大官有沒有去住過某客棧,問那邊江景怎麼樣。
宋煜下意識便想到沈江姩立在窗畔,周芸賢從背後抱住她,看江景的畫麵。
周芸賢沒有料想少主會問私事,便汗顏道:“慚愧,下官虛度二十七載。”
“周大人打算和家人怎麼慶生?”宋煜問。
“帶家人去中州街那邊看江景,逛逛夜市。倒沒什麼特彆的。”周芸賢回答著,就覺得自己這樣的娛樂,在少主麵前顯得很拿不出手,世家望族流行養馬,一馬場的好馬。但自己到底出身寒微,倒不能強求鋪張。
宋煜俊臉便沉了下去,不是找小狗走路多,腳磨泡了,還能逛夜市麼?腳疼著也要陪周大人過生日,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