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愛交換日前夕(1 / 2)

跟剛才怒氣衝衝離開時的混亂場麵不同,一行人返回時是靜悄悄的、沒人開口說話。

大家都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希圖緊緊地依偎在他的母父身邊,和青哲挨著走,作為一個幼崽,他隻有待在母父身邊才會覺得足夠的安心——至於剛才發生的事情?小虎崽現在隻擔心自己在激動中抓傷了敖泱、那條龍清醒過來後會生他的氣。

唉~明明我們相處得挺開心的啊…

黑暗中,敖泱不敢再觸碰青哲,剛才對方的強烈掙紮和激烈反抗給了他很大的觸動,他想也許敖白說得是對的:沒有得到對方同意時的身體接觸會讓雌性覺得恐慌、認為是受到不友善的威脅。

他默默地走在最後,看著前麵的一對母子相互攙扶著走,期間,他們倆都沒有回頭。

果然,他們兩個討厭我了。

“好了,我們終於到了。”紀墨鬆了口氣,開口打破了沉默,他覺得饑寒交迫、疲憊不堪,之前為了等敖白和

希圖回來,他跟青哲都沒有心情先吃晚飯。

敖白拉著伴侶往前走,倆人趕緊把快要熄滅的篝火重新燒旺起來,希圖也主動走過去、往火堆裡放乾柴。

他一邊燒乾柴一邊偷偷瞄幾眼桌子上已經涼掉的烤肉:小虎崽餓得要命,可現在大家的情緒都不對勁,他不敢去吃東西。

“敖白,我們帶來的白玉蟹膏還有嗎?”紀墨小聲問伴侶。

“還有,小半個貝殼。”敖白順手摸摸人魚癟癟的胃,有些擔心,“你怎麼還沒有吃東西?”

“本來準備等你回來一起吃的。”

紀墨扭頭,看到敖泱獨自坐在湖岸邊的木墩上,背對著篝火,腦袋是低垂的,背影十分落寞。

青哲則是遠遠的走到篝火的另一邊,沉默在熱石鍋裡的肉湯,紅旺的火光映襯下他的臉色是蒼白的。

“走,我們下去把白玉蟹膏拿上來,大哥身上有傷,順便去抓點新鮮的魚蝦。”紀墨招呼著敖白,倆人起身,準備下湖。

“希圖,你先去吃點東西啊,不想吃冷的就自己把烤

肉熱一熱,你可以嗎?”紀墨轉身時才注意到小虎崽一直蹲在乾柴堆那邊沒過來,也不知道在做什麼。

敖白特意走過去微微彎腰看了看:希圖正一臉的惶恐和忐忑,蹲在柴堆旁把玩著幾根木頭。

“你在做什麼?”敖白不解地問。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抓傷敖泱的,他不應該欺負我母父…”希圖泫然欲泣地說,還偷偷背過身抹了一把眼睛。

不管大人的心裡想得有多麼複雜,小獸人心裡現在隻是在愧疚於自己把一直挺照顧自己的敖泱給抓得鮮血淋漓這件事,他害怕受到責罵。

敖白拎著他的胳膊把他拉起來,“敖泱沒有怪你,所以你不用怕。”

這時,青哲已經把肉湯熱好了,為人母父那永遠無法放下的心讓他即使心情糟糕至極時也想著照顧自己的幼崽。

“希圖。”青哲站起來喊,“過來,母父有話跟你說。”

“去吧。”敖白回頭看了一眼,順手幫他抹了一把眼

睛,感到手心一片的濕潤,“你母父叫你了。”他把希圖往火堆方向推了一把。

“去吃東西。”敖白又安慰了一句。

紀墨這時站在敖泱背後,他已經迅速下去湖底的家裡把白玉蟹膏拿上來了,此時攥在手心裡,躊躇著、不大敢上前。

片刻之後,敖泱沒有回頭、主動問:“怎麼了?”

“大哥,我拿了白玉蟹膏,給你用。”紀墨趕緊順勢走前了幾步,繞到敖泱的前麵,把手上的貝殼打開,露出裡麵透明微微帶點瑩白的清香蟹膏遞過去。

敖泱看著,沒有接,臉上也看不出什麼表情。

“…很好用的,止血止痛,塗上傷口好得很快。”紀墨訥訥地介紹推薦了一番,又把貝殼遞得更前了些。

敖泱這才接過,伸出食指挑了一點,放到鼻端嗅聞,臉上終於有了一點表情,那是種若有所思的、淡淡的懷念。

看到大哥終於接過了自己送去的傷藥,紀墨偷偷地鬆了一口氣,說話的聲音也變得自然了一些。

“很香對吧?塗上了涼絲絲的,沾得特彆牢,不管怎

麼動都不會掉,最後會被皮膚吸收,省事得很。”

敖泱輕輕點點頭,“嗯,確實香。”

紀墨催促:“那大哥你快點塗上吧,你身上的傷口有點深。”

“我很小很小的時候,遊動時經常磕磕碰碰的受傷,他們就會抓住我、給我塗這種膏,那時聞著香,還以為是能吃的,偷吃了不少,幸虧沒毒。”敖泱突然說起了這麼一段往事。

紀墨有些傻眼,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希望自己接下去問,“他們”是誰?他想了想,隻能順勢接下去:

“是啊,敖白剛弄回來的時候,我也以為是內服的,胡大爺告訴我們是外敷的,哈哈哈~我也差點吃下去了。”

“胡大爺?”敖泱挑眉問,這條龍現在已經不生氣了——他之前曾經經曆了一段漫長的孤獨時期,所以渴望有一個溫暖溫馨的家庭。剛才他確實是下定了決心要斬斷青哲和希圖返回部落的可能性,不過看著青哲難過惶恐的樣子,大白龍突然想起了當時自己還是條幼龍時、被父母拋棄後的絕望無助…算了,勉強把他們倆留下來也沒用,難

道要天天看著他們傷心嗎?

“胡大爺是個非常老的龜族獸人。”敖白走過來回答,“他是我跟紀墨在西西裡海發現的,他說自己已經在那片海生活了很久,可問他事情他很多都不知道。”小白龍好笑又無奈地解釋。

紀墨也補充:“胡大爺現在就住在我們家隔壁,不過他早就開始冬眠了,要下個暖季的時候才能和他聊天。”

敖白看著大哥沒有動作的樣子,他乾脆伸手拿過貝殼,挑出白玉蟹膏細心地塗抹在對方的傷口上。

“腿上也有。”紀墨指出,他剛才本來也想幫忙塗抹算了,可看著敖泱那淡漠的表情時又不大敢動手,擔心犯了對方的忌諱:我現在可是他真正的…咳咳…弟媳呢。

敖泱看著圍繞自己的傷口忙碌的小夫夫倆,心情總算是變得好一點了。他隨口糾正道:“胡大爺?應該是護大爺吧,海洋沒有胡姓,但很久很久之前,你們東海曾經有一支守護龜。”

小白龍停下了塗抹上藥的動作,驚訝地說:“我們東海居然有過守護龜嗎?現在隻有守護龍容姓了,那守護龜姓什麼?”

敖泱認真回憶了一下,“就是姓護,據說是東海曾經的龍王敖淵特彆欣賞龜族,所以才特意給他們賜了姓,後來的龍王覺得海龜沒有戰鬥力、行動又遲緩,所以把護姓給廢除了。”

穿越魚忍不住問:“咳咳~敖淵、龍王敖淵是什麼時候的王啊?不好意思我沒有聽說過…”

——慚愧啊慚愧,突然有種聽眼前的王室子孫在談論貴族舊聞、而自己卻是土包子魚跟不上聊天節奏的感覺。

敖白趕緊為伴侶解惑:“是東海的第三位龍王,我們的父王是第七位龍王了,所以現在的東海族人不談論龍王敖淵也不奇怪。”

哦哦!

哦?哦哦?所以,胡大爺、哦不護大爺,那護大爺究竟多大年紀啦?

在場三個來自海洋的獸人表情都非常微妙。

“大哥,你真厲害,什麼都知道。”紀墨一副星星眼崇拜的樣子,小白龍雖然沒有說什麼,可那神情也是非常驚訝恭敬的。

大哥的母親已經確定了,他就是我母後敖雅生的孩子

,那他的父親是誰?看起來大哥小時候過得並不簡單,現在聽起來倒像是跟家裡的大哥敖瀚一樣:敖瀚是東海龍王的長子、一條威猛肖父的金龍、天資聰穎、體魄強健,從小就是作為東海的下一任龍王培養的。

按照穿越魚紀墨的理解,敖瀚大哥就是欽定的、眾望所歸的龍太子,自己家的小白龍就是個普通的龍子。

敖泱淡淡一笑,“這有什麼厲害的?其實很多我都已經忘記了,住在這裡,不用管海裡的一切。”

敖白一邊出神一邊塗抹,幾乎把全部的白玉蟹膏都用完了。

“可以了,剩下的留給你的人魚吧。”敖泱主動一推,把小白龍的手隔開。

紀墨尷尬地說:“不用不用,我的肩傷早就好了,用不上,再說了我們回去西西裡海還可以抓到白玉蟹的。

敖白又固執地上前把最後一道抓傷給塗抹完畢,頭也不抬地說:“嗯,紀墨說得對,等我們返回西西裡海,還可以繼續去抓白玉蟹。大哥你住在這裡,真的不會懷念海洋嗎?”

敖泱緩緩搖頭:“有什麼好想的?你說水、這裡的湖

水也清澈乾淨,你說魚蝦蟹、湖裡也有很多,我能住在這裡這麼久,自然過得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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