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路相逢二龍搏鬥勇者勝(2 / 2)

敖白直接下令:“容拓,我們立刻離開這裡,到你曾經單獨居住的那條小河去。如果發現地麵上沒有危險,咱們再從陸路步行到聖湖,那附近的路我們都熟。”

“好主意!不能硬碰硬,咱們得先確定大哥是否平安無事。”紀墨立刻讚同,“事不宜遲,這就掉頭吧,我就不信敖昆他們對陸路也有我們這麼熟!”

——他們幾個根本沒有料到,南海龍族居然如此大張旗鼓地行動!

如今有了新發現,隻能更改前進路線。

紀墨一條人魚,摟著小龍輕鬆就轉了身,但白龍和青龍獸形就大得多了,處在這崎嶇不平、四處懸掛著鐘乳石的暗河,行動起來不大方便。

敖白已經先轉身,抓緊時間觀察著前麵的幾條岔道,計算著怎麼遊才能儘快到達那條小河。

西西裡大陸原始森林茂盛,又挨著海洋,雨量豐沛,地下暗河錯綜複雜、七拐八彎,不熟悉的話很容易遊進死胡同。

“小心點,那兒有個石刺。”紀墨開口提醒容拓,他

再往前看暗河時、就總覺得前麵拐彎有埋伏,黑黢黢陰森森,嚇人得很。

青龍的上半身已經擰了過來,正在努力將尾巴捋順掉頭,他的個頭更大些,又因為瞎了一隻眼睛,肯定有不方便的地方。

“行了。”容拓籲了口氣,在離開之前,他忍不住頻頻回頭,連他自己都弄不清楚心情,究竟是擔心被發現呢、還是擔心沒有被發現。

父親…

青龍心裡就像是塞了一團柔軟的海草,無法靈活思考。

他們安靜快速地往另一個方向遊,還得轉好幾個彎才能進入那條小河底下的暗河。

呼~算是避開了極可能會發生的正麵衝突。

紀墨暗暗鬆了一口氣。

但小龍不理解眼前的情況,他活潑地擺動著尾巴,奶聲奶氣地說:

“咦咦咦?”

紀墨趕緊阻止:“噓~寶貝兒,安靜!”

“沒事,彆緊張,我會保護你們的。”敖白安撫著伴侶。

小白龍冷靜地遊在最前麵,把握著前進的速度。

沒多久,前麵又是個空曠巨大的溶洞,有三條岔道,水量都很充沛;因為地勢高低不同的緣故,其中有兩條暗河是流出去的,其餘一條則是從高處淌下、彙入聖湖。

“王,從最右邊走吧,那兒我熟悉。”容拓開口說。

敖白點頭,聽從了同伴的建議,他往右邊動了一下

突然,敖白急速喊道:

“快帶紀墨敖沂離開!中間那條暗河有龍!”

中間的暗河流往低處,也就是說敖白他們無意中吃了個虧,處於上遊,沒能及時察覺到裡麵的陌生龍。

容拓先是愣了一下,而後迅速反應了過來,他從後麵護住了紀墨和敖沂,推著他們往既定的右邊暗河全速遊去。

“敖白!”紀墨大喊一聲,急忙扭頭去看。

——握了棵草的!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敖白已經迅猛地衝了過去,龍形矯健遊動間,調動起巨大的一股水流、以排山倒海之勢向中間暗河推去,意圖

是想震住裡麵的龍,給身後的紀墨他們爭取更多的時間離開。

——裡麵那些該死的擅闖西西裡海的外族龍!

豈料,那水柱卻並沒有像意料中的那樣,擊退裡麵的龍,居然還被以同樣不弱的力道反推了回來!

“啊~~~沂兒!”

剛好被容拓推著遊到旁邊暗河入口的紀墨猝不及防,被整扇的水流撞倒了,幸好小龍在他左手邊摟著,沒有遭受正麵衝擊。

敖白聽到伴侶和孩子發出的聲音,頓時臉色一變,咬緊牙關再次衝了上去。

緊接著,暗河裡麵傳來了一記雄渾憤怒的龍嘯,一條青龍衝了出來:

“吼~~~~!”

是容奕。

敖白馬上反應過來:他也是條改造龍!

“紀墨,你還好嗎?王子沒事吧?”容拓迅速擋在了前麵,緊張地詢問。

“沒事,都沒事!”紀墨大聲回答。

但這也足夠讓小龍受到驚嚇:他摔倒了、又聽到了許多龍的吼聲,覺得不僅害怕、還挺生氣,小龍發出了一連串稚嫩的吼聲。

於是容奕他們馬上就知道了:對方還有幼龍?!

“容拓,這裡我來解決,你快帶著他們離開!”敖白再次催促,他毫不畏懼、因著心中的怒意,凝結出一片尖銳的冰刺直射了過去。

隨後,裡麵傳來了龍的痛苦嚎叫聲,想來是射中了誰。

這一邊,當容拓看清了對麵那條青龍之後,如遭了雷擊一般。

“大膽!你們這些龍居然敢擅闖我西西裡海?”敖白率先發難,占據了主動權。

容奕狼狽地避開了那些冰刺,喘息著、眼神驚疑不定,他盯著的卻是容拓,厲聲質問道:

“你就是這樣看著自己父親被攻擊的?嗯?”

在這句話的空隙,之前被堵在暗河裡的三條蛟龍總算遊出來了,其中一條身上開了幾道血口子,是被冰刺紮傷的。

——海神保佑,幸虧後麵幾條隻是普通蛟龍!隻有這老青龍是改造過的…

敖白信心更足,他毫不相讓、牢牢擋在了最前麵;紀墨他們已經失去了離開的最佳時機,隻能退了回來。

“容拓!我在問你話,你這是什麼態度?”容奕再次怒聲嗬斥。

敖白看著同伴的表情,多半也知道對麵的是誰了。

“父親…”容拓艱難地開口輕喊,他下意識地側身、藏起瞎了的那隻眼睛。

此時,緩過來的小龍又發出了聲音,“吼~!”氣勢還挺足,這是對著容奕吼的,對他而言對麵全是陌生的惡龍。

敖白語氣森冷,麵無表情地說:“我是西西裡龍王。你們這些外族龍,沒有得到我的允許就擅闖西西裡海,剛才還打傷了我的伴侶和幼龍,按照海族的規矩,你們就是把命留下、這懲罰都算輕的!”

說到最後,西西裡龍王已經是在吼,他也絕對有資格這樣吼。

容奕狠狠瞪了一下容拓,很快就從找到孩子的激動中

恢複了冷靜。

“西西裡龍王?”容奕故作疑惑狀,開始打太極,“我們確實是經過了西西裡海,但據我所知,西西裡海一直都沒有龍王,東海王族龍那兒也沒有發出過什麼明確的通知。我們還真沒聽說過啊,所以、您是哪位?”

不得不說,容奕這番話實在是漂亮,一下子就把責任推卸到東海龍族自身去了——對於敖白這個遲遲不能化形的六王子,王族沒有怎麼重視他的封海也是很有可能的。

紀墨冷笑一聲,完全無法忍受自己的龍被拐著彎挖苦羞辱,他立刻反擊道:

“我伴侶是東海龍族六王子敖白,他就是西西裡海龍王!你們闖入西西裡海的時候,難道鼻子全被鯊魚啃了?沒發現西西裡海有主?嗬~你們居然如此挑釁一海龍王、挑釁整個東海龍族!誰給了你們這樣的膽子?”

容拓有點不安,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沉默且堅定地侍立在敖白後麵,以此表明自己的立場。

“…”容奕被措辭激烈的人魚給嗆了一頓,想反駁、又覺得不妥——因為紀墨談及了東海。

容奕確實瞧不起西西裡海龍王,但還沒敢連東海也一

起藐視了。

“怎麼?沒話說了?看來你們就是明知故闖了。”紀墨“啪”一下,給對方的行為定了性,“按照海族通用的規矩,你們是想選哪個來彌補過錯?”

海族在這方麵的規矩,隻有兩個選擇:一是把命留下,二是在認錯賠罪臣服的前提下,獻上讓該海龍王滿意的海禮。

敖白看了一眼伴侶,滿意極了。

容奕氣得臉色鐵青,他不想在此問題上糾纏,所以迅速轉移了話題:

“容拓,你還不過來?杵在那兒做什麼?”

敖白立即開口:“注意你的態度!容拓是我封海的護衛龍領隊,當然得跟著我!”

“什麼?”容奕身形一個搖晃,聲音都驚訝到變調了,隨後厲聲命令:“容拓,滾過來,我有話要問你!”

這條老青龍本來就覺得不安:為什麼我的孩子會跟西西裡龍王待在一起?他為什麼不回南海、不回家?

容拓一動不動地站著,知道這種時候自己不能動搖,他輕聲說:

“父親,我確實已經加入了西西裡海,現在也是護衛龍領隊…終於跟您是一樣了。”說到最後時,容拓的聲音在顫抖。

每個父親,都是孩子心中的一棵大樹:從依賴、濡慕、崇拜、到欲與之比肩,這就是成長。

敖白遊到了紀墨身邊,安撫著受驚後氣呼呼的小龍,擔心他剛才是否摔傷。

容奕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孩子,說不出話來。

“父親,對不起,我做錯了很多事,回不去南海了。”容拓豁了出去,痛快承認,“我現在過得很好,西西裡龍王龍後收留了我,也很信任我——”

“閉嘴!”容奕迅速打斷了幼子的糊塗話,習慣性地包容:“混帳東西!你又闖什麼禍了?說出來,父親幫你解決!”

容拓慘然一笑,緩緩扭頭,將瞎了的左眼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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