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白他們怎麼來了?
小虎崽急匆匆跟上,焦急地說:“我也不知道啊,我看著看著容拓就冒出來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青哲也一頭霧水,邊走邊猜測:“難道敖昆去西西裡海把容拓給抓回來了嗎?那紀墨和敖白會不會也是被抓來的?”
敖泱疾走如風,蹙眉道;“不可能,敖白和容拓聯合起來實力不容小覷。退一萬步假設敖昆確實抓住了容拓,那他就不會再回這裡,應該是回南海才對。”
說話間,他們已經走到木屋外麵的台階上了。
敖泱迅速掃視一下自己的湖泊,馬上頭疼地發現:
湖心有幾條青龍正在圍攻容拓,容拓雖然手忙腳亂卻不落下風,顯然是有心相讓,這個就先算了;
咦?遠處的角落裡怎麼湖水都被染紅了?是誰在那裡大開殺戒?
敖泱無奈低吼一聲,回頭囑咐:“青哲,我下去看看,有事你們叫我就行。”
說完,大白龍就一躍而下,果斷地跳進了湖水中,迅速變成了龍形,向著角落裡飛快地遊了過去。
“母父,那邊的湖水都變紅了,是、是血嗎?”希圖咽了一下口水,敬畏地小
聲問。
青哲踮起腳尖眺望,隻能安慰自己的幼崽:“母父也不清楚,等敖泱回來問問他才知道…唔,也許是哪條龍捕獲了一條特彆大的魚吧。”
青哲這話說的,心虛到連自己都不信,他也不願意相信那邊是發生了什麼可怕的屠戮殘殺事件。
希圖懵懂地點頭,問:“湖裡有這麼大的魚嗎?”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青哲硬著頭皮繼續編,“聖湖這麼大,魚蝦自然也會大。”
虎族雌性的胳膊上已經起雞皮疙瘩了,因為他總覺得那個角落裡吹來的風都帶著血腥味。
*****
紀墨挺直了腰杆,抱著小龍麵無表情在旁觀看。
這是頭一回,穿越魚覺得對方完全該死,差點親眼看著孩子死去的驚怒情緒已經徹底爆發。
敖白兩眼一片血紅、憤怒地吼叫著,牙齒、爪子、龍尾、全身的關節、身軀,隻要能用上的攻擊方式全用上了。
容敬注定難逃一死。
這一小片的湖水已經被染紅,漂浮著很多青色的鱗片。
“咦?咦咦咦?”小龍依偎在爸爸懷裡,看著眼前的一幕,他十分不解——對於死亡,敖沂還沒有什麼概念。
紀墨安慰道:“沂兒,不用怕,對付不共戴天的仇人,就是要這樣做!”說完,他又撫摸了一下小龍的臉頰,當視線落到小龍腦袋上斑駁帶血、歪歪扭扭翹起的鱗片時,紀墨完全控製不了自己的傷心和愧疚。
尤其是小龍的背上,當被容敬拖著帶走時,因為太過驚慌,狠狠地在暗河石壁上碰撞了幾下,脊椎上有很長一段的金色鱗片都已經掉光了。
正因為這個,小龍才會控製不住一直發抖,他時而扭動、時而小聲嗚咽,因為疼痛太過綿長尖銳,他這個年紀還做不到忍受。
“你居然該傷害我的幼龍?”敖白狠狠質問,爪下再次用力,湖麵上又飄起了一些青龍鱗片,“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當著我的麵折磨敖沂?”敖白繼續上前,毫不留情。
紀墨一直冷靜地看著,覺得自己心裡有些東西、已經隨著青龍的死去而解體了。
“…呀呀呀~!”小龍非常敬畏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紀墨解釋給他聽:“你父親在給你報仇呢。沂兒,你今後要努力些,爭取長大後跟你父親一樣強大,將來才能保護你的家人。爸爸是人魚,天生跟你不是一個種族…唉~今生怕是隻能這樣了。”
“咦咦咦呀!”小龍忽然扭頭、往後看。
“怎麼了寶貝兒?”紀墨迅速轉身,還以為是後麵來了敵人。
不過,還好。
紀墨看到了熟悉的大白龍在飛快朝這邊遊過來,很快就到了眼前。
“大哥。”紀墨率先開口打招呼。
敖泱過來後,眉頭皺得更加緊了,他驚訝地看著人魚懷裡傷痕累累、虛弱疲憊的敖沂,帶著怒意問:
“紀墨,這是怎麼回事?敖沂怎麼成這樣了?”
之前離開聖湖時,這小東西明明不是這樣的,那時他身上的鱗片被人魚打理得乾淨光滑無比,一天到晚精力旺盛在聖湖裡遊來遊去,眼神靈動、聲音清脆
——再次見麵,怎麼就成這樣了?
紀墨難過地解釋:“大哥,沂兒被一條叫做容敬的改造龍給挾持了,如果不是解救及時,怕是連命都保不住…就是那條青龍。”說完,紀墨指了指敖白爪子下的青龍。
敖泱抬頭看了一眼小白龍那邊的情況,覺得完全不需要自己的幫助,於是就沒去管了,轉而關心起侄子來:
“我看看,都傷了哪些地方?”
紀墨把小龍平舉,沮喪著臉羞愧地解釋:“敖白說沒有傷到骨頭,隻是身上的
鱗片加起來怕是掉了五分之一了,其它的還不清楚。”
穿越魚看到兄長的眼神時,不用對方出言責備,就已經無比慚愧,簡直連頭都抬不起來。
“吼吼吼~”小龍認出了伯父,還是挺開心的,特意抽出尾巴友好地纏了一下敖泱的爪子。
“我看看。”敖泱趁勢拉住侄子那金色的小尾巴,最後也隻能歎氣,叮囑道:“唉~好好哄哄敖沂吧,這是敖白的錯。”
——身為幼龍的父親,居然讓敖沂受了這樣嚴重的驚嚇和傷,實在是不應該。
紀墨眼眶微紅,忍不住心裡的懊悔,小聲向兄長坦白,“大哥,今天這事兒不怪敖白,怪我。當時孩子是我抱著的…總之,都怪我沒看緊,讓容敬有了可乘之機,我後悔得特彆難受…唉~簡直後悔得要命!”
“以後小心就是了,幼龍不可能永遠不經曆磨難。”敖泱知道怪一條人魚是沒用的,他安慰道:“容敬是改造龍,你就算看得再緊也沒用。”
敖泱接過了小龍,讓他像從前那樣趴在自己爪子上,逗他:“這就嚇怕了嗎?嗯?身為王族龍,膽子可得大一些。”
小龍覺得非常安全,他乖巧地趴著,沒像從前那樣一刻不停地鬨騰,因為他沒有力氣。
紀墨和兄長聊了幾句,憤怒的心情總算是稍微平複了,他抬頭望向伴侶。
呃…行了行了,確定容敬已經死了就行。
“敖白,可以了!”紀墨提醒道。
但小白龍還沒有發泄完畢。
“敖白,大哥過來了。”紀墨又說。
敖泱已經帶著小龍往木屋方向遊,順便還招呼了一下人魚:
“紀墨,讓敖白好好冷靜一下,我們先走。”
“…好吧。”紀墨想了想,無奈同意,“那敖白,我帶著沂兒先去木屋了,你解決了就趕緊過來。”
說完,紀墨就轉身跟著敖泱往回遊,他想:敖白是土生土長的龍,容敬一是擅闖封海的一員,二是挾持敖沂的龍——兩樣罪名加起來,足夠讓敖白暴怒的了。
臨走前,敖泱才淡淡囑咐了一下兄弟:
“敖白,你收拾好了來木屋一趟,我有話要問你。”
已經殺紅了眼睛的小白龍這時才抬頭,說:“知道了,大哥,你們先過去,我隨後就到。”
冷靜下來的紀墨現在更關心小龍的傷勢,他丟下一句:“那你快點,我擔心孩子脊背,掉了這麼多鱗片,真擔心他的筋骨…”
紀墨一邊遊,一邊努力地逗孩子,希望能轉移他的注意力,讓他稍微好過點。
經過纏鬥的青龍的時候,紀墨才猛一拍腦門,喊道:
“容拓,彆打了,事情已經解決了。”
“我不想打,是他們追著我不放啊!”容拓狼狽地躲閃著,他又不想真跟認識的龍打個你死我活,本來也不是來尋他們的仇。
敖泱不滿了,他將小龍交還給紀墨,令其抱好;然後大白龍飛快地遊了過去,幾下子就強勢地分開了纏鬥的幾條青龍,往周圍拋散,怒吼道:
“還打?你們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當我的湖是你們的訓練場嗎?”
那幾條南海龍被丟開之後,沒敢再圍上來,他們都知道,敖泱要是生起氣來,那可是連龍王的麵子都不給的,他的脾氣震住了全部的南海龍。
容拓喘著氣,迅速遊到紀墨身邊,小聲詢問:“容敬死了沒?”
紀墨肯定地點頭,說:“死了。你看敖白都被氣成什麼樣了?”
“這就好,這就好。”容拓放心地眺望遠處角落的紅色湖水,坦誠說:“容敬是必須死的,否則我父親就麻煩了。”
紀墨現在沒有心情處理這些,他急匆匆跟著敖泱遊,首先想請大哥給小龍看看筋骨,然後想問問青哲如何更好地安撫受了傷的幼崽,他想為孩子做儘可能多的事。
容拓回頭看了看仍舊怒目而視的南海族人,隻能也擺著尾巴往木屋方向遊去了。
*****
紀墨他們逐漸靠近了木屋。
小虎崽激動蹦了起來,興奮地笑:“母父,你快看啊,我就說是紀墨他們來了!”
紀墨準備遊到木屋台階前麵就止步,因為受傷的小龍待在水裡比較好,他過來是想跟青哲打個招呼。
“紀墨!好久不見了啊。”青哲站在台階上,遠遠看到朋友後就身體前傾、高興地揮手。
“哈哈哈~你們終於回來看我們啦。”希圖欣喜得又蹦又跳。
下一刻,等紀墨靠近台階之後,青哲和希圖發現了小龍的慘狀,他們的笑臉徹底凝固了。
“…”青哲揮動的手臂僵硬地定住,不敢置信地望著小龍。
希圖直接跳了下去,蹲在最下麵的一級台階上,憤怒地嚷嚷:
“敖沂弟弟這是怎麼了?誰把他打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