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諾進擊的西西裡海(2 / 2)

青哲也疾步跑下去,拽著紀墨的胳膊打量著他懷裡的小龍,驚疑詢問:“紀墨,你的幼崽怎麼傷成了這樣?我的獸神啊,可憐的小家夥,他背上的鱗片幾乎掉光了!”

剛才,敖泱已經從木屋的另一端上去,變成人形穿好簡單衣褲之後又從後麵走出來,他坐在台階上,腰部以下泡在湖水裡,將小龍接了過去。

“唉~實在是一言難儘。”紀墨情緒低落地對青哲說,他關切地看著兄長認真幫小龍檢查傷勢,“青哲,我空了再慢慢跟你說。”

“哦、哦,行啊,應該的,應該的!”青哲也顧不上問緣由,他蹲在敖泱身邊,小心翼翼地握了一下小龍的爪子,柔聲哄道:

“小家夥,你還記得我嗎?嗯?一段時間沒見,你長大了很多啊,昂達現在說不定抱不動你了啊。”

小龍疲憊地趴在伯父的腿上,尾巴仍舊纏著紀墨的手腕;麵對青哲和希圖的心疼關愛,他隻能眨了幾下眼睛、以示回應。

敖泱正伸手,一寸寸耐心順著小龍全身的骨骼摸索下去。

紀墨提心吊膽地等待著,非常害怕會聽到孩子哪哪兒的骨頭斷了的壞結論。

“沂兒真是勇敢!”青哲拍拍紀墨的肩膀,開始想方設法地逗弄著小龍,“像沂兒這麼乖的幼崽可不多了,受了傷不哭不鬨。”

紀墨勉強打起精神回應朋友,“嗯,這孩子真讓我感到意外,他隻是在剛被挾持時哭了幾聲,這些傷都是被容敬搶走時在暗河裡撞的。”

“容敬是哪條龍?他為什麼搶走敖沂?唉~不管怎麼樣,都不應該折磨這麼小的幼崽啊。”青哲難掩氣憤地問,他知道,南海的那群青龍都姓容。

“是一條改造龍。”敖泱順口回答。

紀墨不停地撫摸著小龍顫抖的身軀,低聲說:“我們來聖湖看你們,遊在暗河

裡時,容敬突然發起襲擊,直接衝著沂兒來的。不過現在他已經死了。”

“死得好!”青哲脫口而出,義憤填膺地說:“不都說改造龍很強大嗎?那為什麼襲擊同族的幼崽呢?連容拓都不會那樣做!”

呃~

容拓立刻怒目而視:握了棵草的!你什麼意思?做什麼扯到我身上?

青哲有點尷尬地笑了笑,為著不小心說出的心裡話。

其實在青哲看來,容拓已經是最壞最壞的龍、是名副其實的惡龍!但容拓雖然可惡至極,卻還保有幾分良心善意:比如,他對希圖還不錯;又比如,他對同族的幼崽敖沂也是關愛有加——容拓經常背著希圖和敖沂在湖麵上來來回回玩鬨,看不出一點不耐煩和厭惡。

這時,敖白已經將容敬給徹底收拾乾淨了,他在聖湖角落裡自我調整完畢之後,才迅速朝木屋方向遊去。

期間,小白龍身後跟了一串南海龍,但他們都敢怒不敢言,甚至沒敢開口斥罵。

——這就是西西裡龍王嗎?真可怕啊…

南海龍徒勞地跟著敖白遊到了木屋附近,然後又膽怯地止步了,因為敖泱命令他們不準靠近。

眼下的情況是:敖昆出去了,容奕沒回來,容敬死了,容拓叛了。

這些普通龍猶如一盤散沙,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小白龍身上散發著濃重的血腥味,遊到伴侶和幼龍身邊。

“解決了?”紀墨低聲問。

“嗯,收拾乾淨了。”敖白快意地回答。

容拓惡狠狠地說:“就算不是為了父親,我也不會放過容敬!長這麼大我還從來沒有見過成年龍殘害幼龍的!”

龍族本來就孕育子嗣艱難,哪怕剛愎自用如敖昆,也會為了長子的失蹤而悔恨至今。

小龍沒什麼精神地趴著,但看到父親遊過來時,他還是抬了抬爪子、哼唧了幾聲。

敖白立刻靠過去,輕輕地舔了一下幼龍的爪子,成功哄得孩子眯起了眼睛。

“大哥,沂兒沒事吧?我剛才在暗河裡初步看了一遍,沒發現哪裡骨折。”敖白難掩憂心地問。

敖泱的雙手已經捏到小龍尾巴那兒去了,他輕輕撫弄著敖沂的龍尾,麵無表情地說:

“確實沒有骨折。”

“這就好!”紀墨立刻出了一大口氣,整條魚都有點癱軟了,

“但、是,”敖泱斜睨了人魚同樣鱗片剝落的魚尾一眼,加重語氣、不滿地對

兄弟說:

“敖白,你能解釋一下為什麼你的伴侶和幼龍會受傷嗎?”

容拓鼓足勇氣,小心翼翼地插嘴:“大王子,這都怪容敬太卑鄙了,您說他怎麼能偷襲幼龍呢?要打也應該是找我們打才對啊。”

“嗯?”敖泱冷冷瞪了獨眼青龍一眼,後者立刻就主動後退、閉嘴了。

敖白又蹭了蹭幼龍之後,抬頭誠懇地對敖泱說:“大哥,咱們聊聊吧?”

敖泱點頭,將小龍遞給紀墨,對敖白說:“你隨我來,我也有話要問你。”

“好。”敖白答應下來,然後叮囑容拓:“你先看著紀墨他們,我很快就回來。”

容拓趕緊點頭,“沒問題,您去吧。”

白龍兄弟倆遊到木屋另一邊去了。

希圖非常心疼自己的小夥伴,他低頭用臉頰蹭了蹭小龍的,安撫道:“不怕啊,你來到這裡,哥哥會保護你的。”

青哲歎氣,勸慰道:“紀墨,你也不用太難過了,你剛有了敖沂,身邊又沒有長輩指點,以後要麵對的事情還多著呢。想當初希圖剛出生時,我既緊張又糊塗,幸虧有我母父一直幫著,否則真不知道怎麼照顧小老虎…”

紀墨坐在台階上,摟著小龍,時不時親吻其臉頰、或者回應小龍的眼神和動作。

“謝謝你安慰我。對了青哲,敖昆他們過來後找你們麻煩了沒有?”紀墨問起了正事。

“要說大麻煩嘛,倒也沒有,”青哲謹慎地回答,“小摩擦天天都有,他們父子倆…咳咳、就是,嗯,就是那麼回事吧。”青哲苦笑,不好將話說得太明白。敖昆從來沒有掩飾對青哲的不滿,青哲也沒有討好對方的意思,就這樣僵持著。

希圖爽快補充道:“敖昆總是來找敖泱吵架,一天吵好幾次,敖泱都不耐煩了,他們還打架——”

“希圖!”青哲立刻阻止,朝紀墨無奈一笑。

“…我又沒有亂說!”小虎崽不服氣地嘀咕著。

紀墨了然,“你們沒事就好。敖昆他們是偷偷闖進西西裡海的,敖白發現了,擔心這些南海龍會為難你們,所以過來看看。”

這時,容拓不無後悔地插嘴:“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我們就應該帶上黑洲他們。”

“千金難買早知道。”紀墨歎息,“事情都發生了,以後小心就是。”

青哲忽然反應了過來,他內疚地問:“這麼說,你們是因為擔心我們才來聖湖的嗎?”

紀墨避重就輕,“沒有啊,想來就來了,我們遊過來挺快的。”

小龍依偎在爸爸的腰間,昏昏欲睡,又因為疼痛而睡不沉,經常一個哆嗦就睜

開了眼睛。

“…謝謝。”青哲感動地說,他也想明白了,紀墨他們明明回家沒多久,按理說應該很忙碌才是,不可能無端端跑到聖湖來。

紀墨笑了笑,說,“這有什麼好謝的?我們本應該互相照應。”

青哲深吸一口氣,忽然就振作了起來:

“你們從海裡遊過來,肯定餓了吧?我已經準備了吃的,有肉湯和烤魚,我這就去端出來!”

這時,小虎崽突然伸出爪子勾了勾紀墨背著的破爛小包袱,好奇問:

“這裡麵是什麼?你的袋子破了個大洞啊。”

紀墨已經心力交瘁了,他讓小龍趴在自己腿上歇息,深深地凝視著那上麵淩亂翹起的鱗片。

聽到希圖的疑問之後,紀墨有點恍惚地扭頭看了一眼,順手解下貼身背著的包袱,遞過去,說:“我都忘了,這是給你們帶的——”

禮物嗎?我當時都往裡麵塞了什麼來著?

紀墨愣住,頭昏腦漲地甩了甩腦袋,忽然抬手打了自己一個響亮的耳光!

“啪”的一聲,極為清脆響亮,一聽就是下了死手。

容拓立刻驚問:“你乾什麼?瘋了嗎?”

紀墨一巴掌把自己給打精神了,然後快速地解開包袱,懊惱地說:“我想起來

了,這裡麵我塞了倆貝殼白玉蟹膏進去的…艸~袋子怎麼破爛成這樣了…”

容拓一邊幫忙翻找,一邊責備:“想起來就想起來唄,乾嘛打自己耳光?欠揍啊?”

紀墨單手瘋狂翻翻翻,失態哽咽道:“對!你打我吧,我欠揍。”

這下,連希圖都被嚇到了:

“紀墨,你怎麼了?”

容拓翻出一個嚴絲合縫的海貝,快速打開,一縷冷香立刻散發出來,容拓說:“這是不是你要找的東西?我給小王子多塗點吧。”

紀墨心裡難受、堵得慌,拚命深呼吸。每當小龍痛得哆嗦、抬頭尋求爸爸安撫時,孩子那清澈眷戀不安的眼神都會把紀墨給看得心揪揪。

“對,多塗點,這個膏止痛效果特好,我之前經常用,效果真的特好,幸虧帶了…”紀墨語無倫次、顛三倒四,手上動作也沒停,挖了藥膏輕輕塗抹在小龍鱗片剝落的傷口,這期間不免刺激得小龍拚命扭動、抽泣嗚咽。

與此同時,木屋的拐角處,白龍兄弟倆並肩沉默看著。

敖泱歎了口氣,問:“看得難受嗎?”

敖白低頭,在兄長麵前沒有掩飾自己的哀傷。片刻後,他懇切地說:

“大哥,我保證不會傷及敖昆性命。”

敖泱抬頭,看著遼闊的聖湖,笑了笑,說:“這已經足夠了,大哥謝謝你。”

敖白再次承諾:“大哥放心,西西裡海會一直擋在聖湖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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