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護子(1 / 2)

“王兄家的幼龍病得厲害?”紀墨聽完心裡‘咯噔’的一下,驚疑不定地追問:“什麼病?多久了?祭司怎麼說的?”聽到這種消息,第一反應當然是同情擔憂,尤其是紀墨自己也有了孩子之後。

敖白也開始皺眉,更加小心地護著趴在自己懷裡安睡的小龍。

回來得不大是時候啊——這是紀墨腦海裡蹦出的第一個念頭,迄今為止,綜合回東海龍宮後看到的和聽到的,他的神經慢慢繃了起來。

黑寧坦言道:“暖季剛開始那會兒就傳開了關於王子得病的消息,剛開始隻是隨便議論幾句,最近可了不得了,龍王龍後時常過去新龍宮探望,我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大王後出現了。至於祭司?這個是打聽不到的,祭司諱莫如深,不肯吐露一點□□。”

“怎麼病了這麼久還沒好?”紀墨低聲歎息,“祭司也沒有辦法嗎?我們遠在西西裡,竟然到現在才得知此事。”

黑寧安慰道:“您不必自責,六王子的封海那麼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敖白沉吟了許久,問:“黑寧,我們回來的消息你遞到新龍宮那邊去了嗎?”

黑寧連忙回答:“早已第一時間遞了過去,不敢拖延!六王子這次回來,可是難得的大事、喜事。怎敢不儘心?”

“為什麼說是大事喜事?”紀墨定定地看著黑寧,沉聲問。

黑寧愣了一下,看著沉穩大氣的人魚龍後,突然感覺受到了威懾,他有些緊張地解釋道:“您和六王子結為伴侶之後就去了封海,不過一個寒暖季之後回歸,六王子已經成功化形,封海內還順利有了敖沂小王子…這、這當然是大事,也是喜事啊,龍王龍後知道了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哦,我就是隨口問問,你不要緊張。”紀墨笑了一下,意識到自己太過嚴肅了,“黑寧,看來你是真心歡迎我們回來的,我們封海的護衛龍領隊容拓說了,你曾經給過他幫助,真是謝謝你了。”

黑寧立刻表明:“您請儘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六王子對我有大恩,當初聽說六王子獲封西西裡,我曾經…唉,總之,我做的都是應該的。”

敖白歎了口氣,安慰道:“不必多說,東海永遠是我的家,既然回來一趟,看不過去的還是會想辦法管一管。黑寧,我的伴侶幼龍千裡迢迢遊到家裡,都已經累了,你明日有空再過來,我還有話要問你。”

“哦,好的,好的!”黑寧欣喜又慚愧,“是我考慮不周,一回來就跟您說這些…您放心,我剛才已經安排下去了,小龜管家他們很快就會過來伺候的。”

紀墨一聽到‘伺候’這個詞就飛快眨了幾下眼睛,有些接受不能。認真說起來,他剛穿過來不久就跟敖白結成伴侶,雖然名義上是個‘王後’,但他們第二天就去了西西裡,關於龍宮的行事做派,紀墨還真是十分不清楚。

幸虧敖白在,這是他的家。敖白點頭、溫和地說:“你做得很好,黑寧,我知道你是稱職的護衛龍領隊。”

黑寧聽完,十分激動、熱血上湧,他已經被打壓排擠了太久,效忠保護東海的心都快要麻木了。幸好,在最難熬的時候,又得到了六王子的肯定。

紀墨隨著伴侶一起,說了不少勉勵安慰的話,目送著黑寧千恩萬謝、重新煥發神采離開。

於是空曠冷清的寢殿內,又隻剩下了他們一家三口。

敖白低頭看了一眼幼龍抱著自己的手掌酣睡的模樣,十分認真地對伴侶說:“紀墨,我們要更加小心地看著沂兒了,龍宮太大,這孩子好奇心又那麼重。”

至於其它更多的,小白龍知道就算自己不說,伴侶也會想到的。

“知道,實在不行的話就把這小子綁起來。”紀墨半真半假地開玩笑,“噯,王兄的幼龍有多大了?”

敖白想了想,回答道:“距離敖灃出生?應該已經過去四個寒季了。”

紀墨忖度片刻,慢條斯理地說:“叫敖灃啊?那就算他四歲吧,咱們沂兒勉強算半歲。王兄隻有這一個孩子嗎?”

“嗯,龍族普遍如此,也許一生就一個孩子,若是海神眷顧的話也許會有兩個。”敖白溫柔地望著伴侶、十分虔誠,“所以,紀墨,我們能這麼快就有了沂兒,真的是很難得,你真是被海神賜福的人魚。”

紀墨遊過去,在對方額頭上輕輕一吻,微笑道:“不,沂兒是海神送給我們共同的珍寶。”

一家三口緊緊依偎在一起,雖然一回來要麵對的事情就很多,但此時的氣氛是難得的靜謐安寧。

直到外麵傳來容拓的聲音:“…唔,我們小王子是上個寒季才出生的,要準備柔軟無刺的魚,蝦蟹務必要剝乾淨了,要是食物出了問題?哼,小心你的龜殼!”

“不敢、不敢,我們一定一定會小心!您請放心,我們照顧過王族幼龍,會處處謹慎的。”這是一道年輕的、誠惶誠恐的聲音,料想也就是黑寧口中的小龜管家了。

紀墨坐直了,抬頭去看。

容拓帶著兄弟們一邊遊進來,一邊嚴肅威嚴地說:“你們要仔細觀察,小王子還年幼,需要得到最精心的照顧。”

幾個呼吸後,他們都遊進來了。

除了黑洲他們幾個之外,還有一隻年輕的海龜,後麵跟著幾個龍蝦,他們共同抬著幾個大的深肚圓盤貝殼,裡麵盛滿了各式各樣的食物,又有幼龍專用的硨磲床、精美鮫紗等等,十分的用心。

紀墨看到那硨磲床,微微一笑,心裡挺滿意,其實如果隻有他和敖白,那他就不會在意這些,但如今有了小龍,作為家長,他不可能不重視孩子的生活質量。

“王,這是黑領隊安排過來伺候的小龜管家,也不知道他準備得齊不齊。”容拓介紹道,又問:“小王子還沒有醒啊?”

“見過西西裡龍王、西西裡龍後、西西裡王子。”那小龜畢恭畢敬地上前見禮。

“辛苦了,你們儘快去將寢殿收拾好,邊角銳利的物品要收好,以免幼龍玩耍時誤傷。”敖白溫和道,作為父親,他還是很細心的。

紀墨則是回答了容拓,“還沒睡醒呢,他今天起得太早,中午又鬨著玩根本沒睡。你們都安頓下來了嗎?”

“都安頓好了,我們就在隔壁偏殿裡住著。”容拓打量著四周,看著小龜帶著龍蝦們進去收拾房間之後,他才輕聲說:“紀墨,這龍宮確實夠大夠氣派,但我們逛了一圈之後,感覺龍宮的守衛很鬆散啊,怎麼會這樣?”

紀墨小聲簡潔地將從黑寧處得到的消息說了一遍,立刻讓同伴們驚訝抽氣。

“哎喲~”容拓最先反應過來,“你們東海真了不起!好好的龍宮住著,說不要就不要了,說新建就新建!”

黑洲關心的是另一件事,“這兒大王子的幼龍病重?那咱們可要小心些,不要將小王子帶過去。不是我冷血無情,實在是不知道那幼龍得的是什麼病。爺爺曾經告訴過我,王族幼龍一般不會…咳咳,總之,小心為上。”黑洲說得順了,差點說溜了嘴,又硬生生刹住,麵露尷尬之色。

其他同伴心裡也明白,紀墨心裡更是敞亮:在醫療不甚發達的中國古代,嬰兒的夭折率高得可怕,小病小痛也有可能要命。這個世界也一樣,之前閒聊時走獸部落的塔祭司就感歎過,幼崽難養活、難養大的問題——要麼不生病順利長大,一旦生病了就很有可能夭折。

“要慎言,說出來是想讓大家心中有數。”紀墨小聲叮囑。

黑洲主動接話,低頭說:“明白了,我會小心的。”這態度就相當於是為剛才的失言認錯了。

敖白寬慰道:“大家遊了大半個月,都累了,吃飽之後就早點休息吧,明日怕是又要開始忙碌。”

“好的,我們的食物已經被送到偏殿了”容拓回應,“王,我們就住在隔壁,外麵會有兄弟們輪流值守,請放心。”

敖白又提醒了幾句在此處應該注意的特殊之處,容拓就帶著同伴們出去了。

紀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一動不動地端坐。天色已經昏暗,寢殿四周的夜明珠都散發著明亮光芒,照亮了紀墨漆黑的發、白皙的側臉,鼻尖下巴的線條尤其恰到好處。

“彆多想了,先吃點東西吧。”敖白默默欣賞了片刻,然後將其中一個貝殼推過來,紀墨回神,伸手意思意思的拿了隻蝦。

“快吃啊,彆發呆。”敖白坐著,小龍就蜷縮在他懷裡,他動手剝了隻蝦,又

撬開個海貝,放到伴侶桌前。

紀墨猛然一抖,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歉意地笑了笑,開始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貝肉。

“你不用擔心。”敖白低聲安撫,“如今情況有些變化,沂兒就住在這裡,哪兒也先彆去。我明天會去新龍宮一趟,看看那邊的情況,一切等我回來再說。”

紀墨沒甚滋味地吃著晚飯,考慮了很久,還是說:“我跟你一起去吧,既然都回來了,不管怎麼說,王兄家的幼龍病了,去探望慰問總是應該的。”而且紀墨也有自己想查證的東西。

不等伴侶發問,紀墨又順手幫小龍調整了一下睡姿,補充道:“沂兒讓他在這裡玩,容拓黑洲他們也都不去,讓他們照顧一下沂兒。就咱們倆去,用不了多長時間,一天足夠了。”

敖白想了想,也覺得這樣才比較合情合理:紀墨是自己名正言順的伴侶,回了龍宮卻不隨同去見父母兄長,確實也說不過去。

隻不過,敖沂嗎?

新龍宮那邊情況未明,敖灃得的是什麼病還不知道,自己家的孩子實在是太小了,夫夫倆哪裡敢冒險?這點從小在龍宮長大的敖白更謹慎。

正小聲說著話時,小龜管家帶著龍蝦們慢騰騰遊出來了,恭敬地表示已經將裡麵的房間收拾妥當,有不妥之處請隨時吩咐雲雲。

紀墨不甚適應地微笑,敖白倒是十分自然且坦然地頷首,揮手讓他們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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