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護子(2 / 2)

紀墨佩服地看著自己的伴侶——能屈能伸,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了!在東海龍宮,敖白是身份尊貴的六王子;但回到西西裡海,敖白也可以住簡陋岩洞、天天去巡海、忙這忙那、禮賢下士、謙遜大度。

“為什麼這樣看著我?”敖白一扭頭,不解地問。

“問你一個問題。”紀墨突發奇想,“你會不會回來了就不想回西西裡啊?”

敖白斷然否決,“當然不會!這座龍宮是王兄的,父王母後從小就耳提麵命,其實不用他們提醒我也不會留下來,這裡已經有父王、王兄、王叔和兄弟們守著,少我一個也無妨。但遙遠的西西裡一直沒有龍王鎮守,我樂意當守衛海界的龍王——如果我能將西西裡海治理得跟東海主族一樣強大,豈不是更難得?”

紀墨聞言,立刻慚愧了,說:“你說得對,是我想岔了。那就這樣吧,明天讓容拓黑洲他們幫忙照顧一下沂兒,咱們過去新龍宮看看。”

“希望沂兒不會鬨,我們儘量早點回來。”敖白有些擔心地說。

紀墨安慰伴侶、順便自我安慰,不那麼有底氣地說:“應該不會鬨吧?沂兒跟容拓一直玩得挺好,跟黑洲他們也熟,容拓應該能哄得住他…吧?唉,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

突然換了個環境,要做的事情又多,紀墨休息得不是太好。更彆提、一大清早

就被小龍給鬨醒了。

“爸爸。”紀墨聽到耳邊傳來孩子奶聲奶氣的呼喚,他想再眯一會兒,所以故意不理會;

片刻之後,“爸爸?”這回清脆響亮的喊聲就在耳朵邊,小龍抱住了紀墨的手、用力往上拉扯,孜孜不倦地想叫醒爸爸。

紀墨覺得後腦勺暈乎乎的,困倦之意太濃,於是再次強行裝作聽不到;

“爸爸~”小龍乾脆直接趴在了紀墨身上,不斷磨蹭翻滾,越叫越大聲,“爸爸爸爸…”,要知道,敖沂已經不是剛出生時的白金小龍、可以揣著捧著,他都能把紀墨給撞一個跟頭了,身長快有紀墨那麼高。

紀墨被折騰得夠嗆,再也無法裝睡,隻能炸毛挫敗地爬起來,按著小龍、無奈道:“你這臭小子!就不能讓爸爸再睡一會嗎?!!”

“爸爸~”小龍乖巧地收起了堅硬銳利的爪子,絲毫不掙紮,滿懷濡慕依戀之情地軟軟喊了一聲。

毫無疑問,紀墨再次被打敗了。

“唉,你就是海神特意派來折磨我的。”紀墨笑著鬆開,轉而愉快起身,順手將小龍拽起來,問:“沂兒,覺得這裡怎麼樣?你能跟著容拓叔叔乖乖玩大半天嗎?”

幸虧他們是海族,有水的浮力,紀墨還是可以瀟灑地單手摟著孩子。

“爸爸。”小龍抬起爪子指了指旁邊地板,他的肢體動作已經能明確表達自己的意思了,紀墨順著看過去:

是那個精美的硨磲床,周圍七零八落地丟著漂亮的鮫紗袍子,又有好幾個拳頭大的夜明珠滾落其中。

“你乾的啊?”紀墨低頭、嚴肅地問。

小龍十分不高興地看著爸爸,明顯在生氣的樣子。

“又把房間弄得亂糟糟,我都沒罵你,你有什麼可生氣的?”紀墨歎息,遊過去,彎腰、簡單收拾了一下,他有強迫症,見不得休息的臥房淩亂不堪。

小龍仍舊在委屈地生氣,又抬起爪子指了指外麵。

紀墨打著嗬欠,慢慢遊出去,耐心地問:“外麵怎麼了?你不聽話挨罵了?嗯?誰罵你了?哈哈哈~不聽話就是會挨罵的哦!”

小龍揮舞著爪子,難過地咿咿呀呀,也不知道是在打誰的小報告。

紀墨遊到外麵客廳,才發現裡麵擠了一群的龍,很是熱鬨。

“哎~小王子果然是去告狀了啊?”容拓笑嘻嘻地說,“我就知道,他肯定會急著把紀墨鬨醒的!”

此言一出,哄堂大笑。

小龍悶悶不樂地趴在了紀墨肩窩處,他知道叔叔們是在笑話自己。

“沂兒想出去玩,但龍宮外麵和這裡也沒有什麼區彆,外海又遠,我就沒同意

他這個要求。”敖白笑著解釋,“小小年紀的龍,還知道生氣了?哄他也不聽,就想進去把你鬨醒。”

紀墨恍然大悟,抬手撫摸了幾下孩子的脊背,又親了親他的額頭,安撫道:“原來是這樣嗎?沂兒,你想出去玩啊?”

敖白伸手,小龍卻閉著眼睛,傷心極了,不理睬——這高大恢宏氣派的龍宮,敖沂隻好奇遊玩了幾圈,然後就失去了興趣。他更加喜歡在海裡自由地遨遊、在珊瑚叢上追逐海魚、或者在海草叢裡玩捉迷藏。

突然被關了起來、限製了自由,敖沂不理解、也不接受。

“爸爸知道你喜歡出去玩,但這裡不是西西裡海啊。”紀墨坐下,參與進了同伴們的談話圈,“沂兒,這裡是東海龍宮,外麵跟這裡長得差不多,你今天就在裡麵玩吧,要聽話。”

敖白顯然已經跟容拓他們溝通過了,所以容拓立刻笑著搭腔:“對啊,小王子,今天我們陪著你一起玩,你可千萬要聽話啊!”

“無妨。”敖白直接提點道:“如果敖沂不聽話、或者哭鬨的話,你們也彆順著他,直接將門窗關好,他哭累了就會消停,到時間了讓他吃飽、困了讓他睡,這就可以了。”

容拓黑洲有些遲疑,黑洲問:“那要是小王子一直哭、不消停呢?”

紀墨忍著心疼說:“但我們真沒法帶著他去啊,就隻能讓他哭了…沒事的,小

孩子哪有不哭鬨的?敖沂也不是特彆不聽話的孩子,我們會儘量早點回來的。”

容拓朗聲大笑,促狹道:“你緊張什麼?放心去吧,我會幫你們看好孩子的,小王子平時挺喜歡黏著我。”

*****

不久之後,黑寧匆匆趕到,一開口就說:“六王子,龍王讓您早點帶著伴侶幼龍過去!”

“父王這樣說的?”敖白很是意外,舊龍宮裡冷冷清清,雖然說回了家、但又跟沒有回家似的,父母兄長都在新龍宮。

黑寧好不容易喘勻了氣,解釋道:“剛剛收到的消息,是昨晚派去的兄弟傳回來的。原來昨晚龍王龍後休息得早,您回來的消息被壓住了,今早才遞上去,聽說龍王龍後非常著急,讓您立即過去呢。”

“好,你帶路,我們這就過去。”敖白微笑著說,牽起了紀墨的手。

黑寧沒動,有些傻眼,愣愣地看著後麵容拓抱著掙紮哭泣的小龍、飛快往裡麵遊的身影,說:“小王子怎麼了?不帶上他嗎?”

紀墨剛想解釋時,敖白已經開口了,鎮定自若地說:“哦,敖沂不去。我們剛到,敖沂不適應環境,沒休息好,哭鬨得厲害。”

黑寧茫然地點點頭,不忍心地回頭看了幾眼,裡麵傳來了小龍傷心的哭喊聲,不時大叫“爸爸”。

紀墨這時才總算體會到了,什麼叫萬般心疼不舍,聽著兒子在後麵傷心哭喊要跟著出門的感受,真是種煎熬——人魚差點就掉頭往回遊了。

“父王母後非常著急?”敖白牢牢抓住伴侶的手,不疾不徐地跟著黑寧遊,問:“他們還說什麼了嗎?”

黑寧隻迷糊了片刻就反應過來,他不再回頭看敖沂,隱晦地說:“那傳話的兄弟特彆著急,也沒有說得太清楚,龍王龍後應該是高興的吧。”

“嗯。”敖白簡單回了一個字。

紀墨心神不寧,腦海裡不時響起孩子傷心的哭喊聲。

新舊龍宮相隔並不太遠。東海再大,適宜海族居住並建造龍宮的區域也就這幾塊而已。

敖白麵容肅穆,新龍宮奢華無比、奇珍異寶熠熠生輝,但他和伴侶都無心欣賞,幾乎視而不見地遊過。

很快的,他們遊進了一道精雕細琢的拱門,年邁的龜管家撩起眼皮看了敖白紀墨一眼,慢吞吞地帶著往裡遊,紀墨剛抬頭、還沒有看清楚上麵端坐著的是誰時,東海龍王已經焦急開口了:

“唔?不是說帶了小龍回來嗎?小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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