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終於回到寢殿休息時,紀墨已經不由自主跟著孩子一起倒在了床上,閉
上眼睛就要睡著,但心裡那根好奇的弦拚命彈奏著,硬是讓紀墨努力半睜著眼睛,問:
“噯,你們遊出去聊什麼了?我看龍王回來心情不錯啊。”
敖白也是疲憊,他變成了龍形,圈住了伴侶和孩子,眯著眼睛慵懶地說:
“唔,我也覺得奇怪…但是,紀墨,父王鬆口了,已經答應會給西西裡海撥出應有的助力!”說到這些時,小白龍還是非常高興的。
“真的嗎?你父王說話算數的不?他不會反悔逗你玩吧?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好了!”紀墨第一反應當然也是欣喜,不過他馬上又緊張道:
“喂,敖白,那你又答應了他什麼?如果跟沂兒扯上半點關係的話那我是絕對不可能同意的!”
小白龍無奈瞪眼,重重地在人魚脖子上舔|吻了一下,生氣地說:“我怎麼可能拿沂兒去跟父王做交換?敖沂也是我的孩子!”
紀墨這才反應過來,急忙向伴侶解釋道;“抱歉,我沒有那個意思,就是急了,我當然知道你不會同意的!咳咳~那我重新問一次:敖白,那父王為什麼會答應你的請求呢?”
小白龍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眯著眼睛假寐。
紀墨摸了摸鼻子,不得不又摟著伴侶說了許多的好話軟話,來來回回地磨,好半晌之後對方才願意睜開眼睛。
“可以了,我已經沒有生氣了。”敖白嚴肅地表示。
“我剛才說錯話了,你生氣也是應該的。”紀墨誠懇地認錯,心裡又暗自覺得伴侶生悶氣的模樣十分有趣。
敖白忽然又笑了,夫夫倆迅速重歸於好。
“父王叫我出去,我原以為他還想繼續談護心血那件事,沒想到他隻字未提。”敖白娓娓道來,語氣輕快,“他倒是問了不少咱們封海的事情,特彆問了沂兒許多:父王問沂兒是什麼出生的、住的什麼地方、平時吃的什麼等等。我則是重點跟父王提了一下西海龍族越界、以及東海防衛的問題,不管他最後怎麼決定,我都應該將事實告訴他。”
紀墨十分納悶:“原來父王這樣關心沂兒嗎?那他還問了些什麼?”
“哦,父王還誇沂兒長得好。”敖白思索片刻,忍不住露出笑意,“咱們沂兒長得算是特彆的,龍族鱗片顏色一般比較單一。比如說王兄像了父王,他就是金龍;我隨了母後,就是白龍;大哥的鱗片隨了母後,是白龍,但他的眼睛隨了敖昆,是棕褐色的。”
紀墨鬱悶地接了下去,說:“咱們沂兒的眼睛隨了你,鱗片卻是白金混色的,同時顯露出了你和父王雙方的特征——哈~唯獨沒我什麼事兒!”
說起這個,穿越魚真是有點鬱悶: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長得居然一點也不像我?當真一點點都不像啊!抱出去不吭聲誰會以為敖沂是我生的?
說毫不在乎,那怎麼可能?
敖白聽完,迅速收起了笑臉,十分小心地安慰道:“怎麼會呢?沂兒可是你生的,我就覺得他性格像你,真的!你看他多活潑開朗、聰明機靈,而且沂兒平時最親近你,說明他最喜歡你啊。”
紀墨被這樣安慰了幾句,想了想又覺得有道理。他看著趴在自己身邊呼呼大睡的小龍,心裡有著莫大的滿足感——也對,長得像誰有什麼關係?關鍵是性格像我啊,要是隨了敖白,多半是條小呆龍了哈哈哈…
咦?咦咦?臥槽?!!
突然之間,紀墨腦海中有個詭異念頭飛快地閃了過去,他瞬間僵住了,思緒如同脫韁的野馬、噠噠噠從亞馬孫平原飛躍到了珠穆朗瑪峰頂上!
——金龍?白龍?青龍?白金龍?
——父王誇沂兒長得好?
——父王不喜歡敖白的銀白鱗片、但喜歡沂兒的白金鱗片?
紀墨保持目瞪口呆的表情,忽然用同情的眼神看著伴侶,因為他又突然想起了、敖白曾經落寞地提起過:父王更喜歡王兄,因為王兄跟父王一樣都是金龍,但我卻隨了母後,是白龍…父王母後總是因為敖昆的事情吵架、冷戰…
“真生氣了啊?”敖白關切地問,他還停留在剛才的話題,溫柔地舔|吻了人魚一下,又誘哄道:“好了紀墨,沂兒都生下來了,模樣再不能改變——其實,咱
們還可以再多生幾個啊,也許下一個孩子就長得像你了呢?是吧?你覺得怎麼樣?”
小白龍正循循善誘,一個勁兒地攛掇著伴侶再生幾個孩子。
穿越魚渾渾噩噩的發著呆,腦補得完全停不下來,他覺得自己無意中窺破了一個海洋王族的驚天大秘密!
——早上父王還明顯地幫著敖襄要護心血、但為什麼在見了沂兒之後、態度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其中必有原因!
紀墨絞儘腦汁地思考、亢奮得睡不著覺。
*****
穿越魚翻來覆去地滾了半個晚上,一大清早時又被精神百倍的小龍給鬨醒了。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小龍又是推又是拉又是拱又是親,簡直就是活的花樣百出的龍形大鬨鐘。
紀墨缺覺都缺得要頭痛了,但還是架不住被兒子百般折騰。
“爸爸!”小龍看到紀墨睜開了眼睛,立刻撲了上去,父子倆來了個深情對視。
“唔,沂兒。”紀墨眯著眼睛,困意甚濃。
“爸爸~”小龍搖頭晃腦地笑,又急匆匆要拉著紀墨起來。
“唔?做什麼?你想帶我去哪裡?”紀墨頭重腳輕地爬起來,歪歪扭扭地順著孩子的意思遊。
父子倆遊進了大廳,裡麵又是圍坐著一群的龍,顯然正在低聲商量事情。
“又被沂兒吵醒了嗎?”敖白笑著招呼,“沂兒真是越來越淘氣了,我明明是讓他彆進去的。”
紀墨擺擺手,“沒事,也該起了,今天不是要去看小灃嗎?”說話時,紀墨的目光一直放在前麵小龍脊背尾巴的金色鱗片上,臉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嗯,我畢竟是小灃的王叔,於情於理都得去看看。”敖白說。
“一碼歸一碼,拋開彆的,確實應該去探望小灃。”紀墨點頭。
此時,他已經被小龍拽到了大廳一角:那兒堆滿了各種各樣的幼龍用品:圓潤討喜的玉雕玩具、精美的各式小袍子、奢華的小王冠等等等等。
小龍正趴在上麵認真把玩,不時又捧著喜歡的東西展示給紀墨看。
“嗯,都挺好看的,乖乖玩啊。”紀墨回應著孩子,又問:
“怎麼突然多了這些東西?”
容拓解釋道:“全是龍王讓送過來給小王子玩的,一大清早就抬過來了。”
“這樣啊?父王真有心。”紀墨喃喃道,“我還以為他昨天就是隨口說說呢。”
紀墨出神地望著小龍,唏噓又感慨。
*****
今天夫夫倆出門時,已經吸取了昨天的教訓:容拓事先將敖沂給帶進了偏殿玩,紀墨敖白悄悄遊走了,準備去探望敖灃。
“要是沂兒出來沒看到我們,他會哭嗎?”敖白心情頗好地問。
“…”穿越魚毫無反應,他正頂著對熊貓眼機械地往前遊,不時偷偷同情地瞄一眼伴侶。
“紀墨?”敖白好笑地低頭看。
“呃,啊?什麼事?”紀墨有些莫名其妙的緊張。
雙方對視片刻,紀墨總覺得有點心虛,竟然先低頭避開了。
敖白歎氣,無奈地說:“就知道你想通了,為什麼不說出來?擔心我接受不了嗎?其實沂兒剛出生時我就明白了,如今父王的心結已經解開,不管怎麼樣,都算是一件好事。”
紀墨震驚抬頭,說不出話。
敖白自嘲一笑,說:“小時候父王母後吵架,父王一怒之下還說要把我送回南海、還給敖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