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王心海底針您這麼牛您咋不上天呢?(1 / 2)

人魚族長當時眼前一黑,在淺層海水中被驕陽曬得昏了過去,失去意識很長一段時間,再次恢複了一點知覺時,老人魚覺得耳朵裡嗡嗡嗡作響,渾身虛軟無力。

“…王,肖族長就是提了這樣一件事,他托我轉告您和龍後…”這是黑洲在如實上報的聲音。

“…哎,紀墨,這個真的不能怪我們啊!”這是容拓在抱屈喊冤,他鬱悶地說:“小王子在深海悶了幾天,我看他實在難受,就想著帶他出去遊幾圈,藍嶼就挺安全,我們遊到淺海那兒曬曬太陽,小王子玩得也高興啊…對啊,我們都讓他們三條人魚先下去避避日曬,是他們自己說不用的…”

三條人魚?是說我們嗎?人魚族長肖迷迷糊糊地想,他奮力地想睜開眼睛,一看究竟。

敖白認真聽完了之後,沒說什麼,轉頭看他的伴侶。

“呃~”紀墨頭疼扶額,他的父母正十分親熱地守在他左右兩側,而小龍正窩在他懷裡乖巧地啃魚、自己吃東西。

容拓黑洲他們也都盯著紀墨看。

穿越魚瞬間覺得壓力實在太大了些。

“咳咳,肖族長怎麼還沒有醒?”紀墨沒話找話,不想冷場,他指了指旁邊仍舊昏睡的老人魚族長。

正候在角落裡的小龜管家立刻上前,恭敬地表示:“西西裡龍後請放心,肖族長隻是受不住淺海日曬、脫水暈過去了而已,已經給喂了藥,祭司說他很快就會醒過來的。”

“那、好的,可彆真曬出個好歹來。”紀墨乾巴巴地笑,心裡也是無奈:您幾位人魚曬不得太陽為何還要逞強呢?東海跟西西裡海不一樣的啊,要是真曬出條魚乾來,那真是麻煩大了!

紀洋和藍喜悅又矜持地坐在他們的小醜魚孩子兩邊,腰背挺得筆直,代替紀墨享受著身為一海龍後的尊榮和地位。

“小墨啊,你不要擔心,肖族長會沒事的。”紀洋十分溫和地開口,十足一副慈父的派頭。

藍的眼神則是一直黏在她的孫兒身上,她還是頭一次如此近距離地跟王族幼龍相處,敖沂的一舉一動都能讓藍

發出慈愛的感歎音。

“咳咳,父、父親,母親,我們原本也準備儘快回去探望的,想不到您二位倒是先一步帶著族長過來了。”紀墨頂著各種各樣的眼神,努力捋順思維,開始著手處理此事。

紀洋立刻表示:“我和你母親一聽到你們回來的消息,哪裡還等得了?要不是族親們攔住說要先商量商量,怕是昨天已經過來了!沒想到西西裡王如此和善大度,我就說肖族長是白擔心了嘛。”

敖白端坐著,臉上一直帶有微微的笑意,唯恐自己表現得太嚴肅、讓紀墨的父母和族長擔心,以為紀墨過得不好。

紀墨的母親藍也是笑意盈盈的,她再次伸手,極想摸一摸敖沂的龍爪,但小龍迅速避開了,警惕地望著身邊的陌生鮮豔人魚,同時又軟軟地喊了一聲“爸爸”。

“怎麼了?”紀墨從跟父親的寒暄中分出心神來,低頭關注了一下孩子的呼喚。

“爸爸~”小龍埋首於紀墨的頸窩間,有些委屈地磨蹭著:他剛才根本還沒有玩得儘興,是被匆忙趕到藍嶼的

紀墨和敖白聯手強硬帶回家的。

藍有些失望地縮回了手,又驕傲地開口說:“小墨,沂兒可真是機靈,一點也看不出是上個寒季才出生的啊!今天你是沒看到,沂兒剛遊到藍嶼時,族親們看到都驚呆了,都說咱們沂兒看起來比敖灃小王子健康可愛多了呢!”

紀洋也歡天喜地的,附和道:“可不是嘛,咱們沂兒天生長得好,是海神的寵兒!”

“…”,容拓聽完,立刻覺得有些過了,雖然他大大咧咧,但也不是個傻的。

黑洲低頭看著自己的尾巴尖兒,就當什麼也沒聽到,心中再一次歎氣。

“父親、母親!”紀墨坐不住了,他努力按住委屈得哼哼唧唧的小龍,勸誡道:“話不能這樣說啊,大家喜歡沂兒、覺得沂兒健康可愛,我們聽了也高興;但敖沂可愛、敖灃也同樣可愛!他們是兄弟、是年紀差不多的幼龍,海洋裡的孩子全都是海神的寵兒,海神是無私偉大的,當然會庇佑所有族民了。”

敖白讚同地點了點頭,說:“紀墨說得沒錯,沂兒還

小,不應當誇得太過,以免他失了本心、不思進取。”

紀洋和藍這才從喜悅激動中稍稍冷靜了下來,諾諾稱是,他們當然不敢違抗敖白了:不管敖白表現得有多麼的友善隨和,對於普通人魚而言,他永遠是血統尊貴的六王子、是不可冒犯的西西裡龍王。

紀墨打起精神,緩緩開口解釋道:

“父親母親帶著肖族長前來,如果隻是為了探望沂兒並敘舊的話,這肯定是沒問題的,定能如願以償;但若是為了遷宮一事…這個就很不好說了。”

躺在旁邊裝睡的人魚族長急了,心想:我就是為了遷宮一事來的,難道你不願意幫嗎?你要見死不救?大家都是人魚,幫一把不行嗎?

紀洋也有些急了,但礙於敖白和那群護衛龍,他又不敢在臉上表現出分毫,隻是說:“怎、怎麼就不好說了呢?小墨,遷宮這麼大的事,你也是人魚,肯定會明白其中的要緊之處啊!我們人魚一族本來就不擅鬥,如果遷宮時被分到了外海圈生活,那、那絕對是個噩夢啊!”

藍也懇切道;“小墨,新龍宮一旦建成,全部海族都得搬過去,我們人魚原本是生活在內海圈的,外麵有蛟龍

一族擋著,任憑風暴還是外敵,都無需擔驚受怕——但我們聽說了,蛟龍族長跟大王子交好,到時候遷宮時,怕是要把我們人魚一族給擠到外海圈去呢!這怎麼能行呢?外海圈是人魚住的地方嗎?”

在場的黑洲等蛟龍又聽了一遍這種論調,還是不怎麼愉快:什麼意思?憑什麼蛟龍一族就要住在外海圈擔驚受怕啊?憑什麼你們人魚一族就應該被保護起來?難道蛟龍的命比不上人魚的命嗎?

紀墨深吸一口氣,再次解釋道:“父親、母親,我當然沒有忘記我也是人魚了,我也希望族親們都過得好——問題是,敖白的封海是在西西裡,我們這次回來是探親,您們自己想想、遷宮的事情能輪到我們說了算嗎?”

躺在旁邊繼續裝睡的人魚族長差點彈了起來,但又按捺住了,他想再找個合適的時機。

紀洋難得智力小小爆發了一下,他迅速建議道:“小墨,你說的我們也都明白,隻是你好歹也是龍後了啊,西西裡王又那樣的仁厚睿智…如今新龍宮已經建好了大半,大家都要搬、都會有地方住,隻是哪一族住內海、哪一族住外海,還不隻是上麵一句話的事情?”

藍都顧不上逗弄小龍了,也祈求地望著紀墨。

——紀洋和藍會後悔從前苛待紀墨嗎?當然是後悔的,甚至一度不敢前來,剛才他們在說謊,這次還是人魚一族再次召開了集體大會,眾人魚給紀洋和藍灌足了迷湯,又有族長陪著一同前來,這才有了今天的種種。

“沒錯,怎麼安排住處確實是上麵一句話的事情。”紀墨耐心地應對著,“但是,我們卻不是‘上麵’!這裡的上麵是龍王,還有一直管理著東海日常事務的大王兄。”

人魚族長再也躺不住了,他一甩尾巴爬了起來,急切地對紀墨說:

“紀墨、哦不,西西裡龍後,雖然這裡還是由龍王和大王子說了算,但西西裡王也還是六王子啊,隻要您願意為我們人魚一族說說話——”

敖白皺眉聽到現在,終於抬手打斷了。

容拓黑洲他們也是一臉的無奈和茫然,心想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我們龍王龍後剛因為‘護心血藥引’的事情跟父母兄長鬨僵,哪裡還能插手東海的遷宮大事呢?

“敖白,讓我來——”紀墨有些頭疼,還感到歉意。

“不,我來處理吧。”敖白輕聲說,“你累了嗎?要不要去休息一會兒?”

紀墨趕緊搖頭,心想我怎麼睡得著?

“不,我不累,這事兒要解釋清楚,沒有金剛鑽就不能攬瓷器活!”

敖白點頭,說:“沒事,我來問幾句。”

人魚族長完全不敢造次,他心裡很害怕紀墨會記恨當初被強配給敖白做伴侶、擔心紀墨會因此而記恨整個人魚族,進而冷眼旁觀,又或者是落井下石。

“肖族長是吧?你終於願意醒了。”敖白似笑非笑地說,他說的重音是‘願意醒’三個字。

人魚族長當然聽得出來,但也隻能裝傻充愣,賠著笑臉說:

“是、是,我老了,竟然曬會兒太陽都不行,哪像小王子那樣強壯啊啊,小王子在淺海上玩得可高興了!”

敖白微微一笑,心想一段時間不見、這條老人魚越發像狐狸了,儘挑些我愛聽的好話來說。

“肖族長,你不必緊張,我就是隨便問問。”

人魚族長再次乾巴巴地笑了笑,心說我怎麼可能不緊

張?

敖白歎了口氣,頗有些無奈地說:“我雖然是剛回來,不大清楚新舊龍宮和遷宮的事情——但是,人魚和蛟龍兩族、都是東海固有的族民,都會受到相同的保護!將來不管是哪一族被分到了外海圈生活,也不可能讓他們直麵風暴和外敵入侵,龍宮的安全問題有護衛龍隊伍負責,普通族民隻管安心生活就是。”

紀墨籲了口氣,心想:這也是我想說的。

也許是因為在這個世界生活得久了,在西西裡又擔任著統領全局、縱覽整個封海建設的角色,紀墨看待問題的角度跟敖白越來越一致了。

——就拿這個遷宮、重新劃分居住區的問題來說:如果紀墨還是普通的一條人魚,他肯定也是想著要占個裡圈安全的好地方!

但現在再考慮可就不一樣了:總有一族會住外圈的,這是個必然問題。實際接受考驗的是管理者的能力。

如果龍王能力卓絕,族民們當然會安居樂業,反之就會暗中鬥得頭破血流。

人魚族長急得團團轉,心裡的話卻都不敢說出來——

是的,如今正是因為東海的護衛管理相當一般般,所以普通海族才會提心吊膽,強烈抗拒入住外海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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