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洋和藍更加沒有膽氣跟敖白理論,隻能拚命朝紀墨使眼色。
紀墨也不回避,而是苦口婆心地解釋:
“敖白說得沒錯。大家認真想想,不管是上麵哪條龍說了算,他都有責任保護普通族民的安全——總不可能哪一族分到外海圈、就讓那一族去填飽鯊魚肚子吧?沒有這樣的道理,也沒有這樣的龍王!”
敢讓族民去填鯊魚肚子的龍王必定很快會被拉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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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墨斬釘截鐵的話音剛落不久,外麵就傳來了龍王的朗聲大笑。
“哈哈哈哈哈~”龍王邊笑邊遊進來,身後跟著一群護衛龍,“哈~紀墨這條人魚當真有點意思!如今我就是上麵說了算的龍,看來我的族民不大信任我呐,竟然求到你們這裡來了!”
龍王說得輕巧隨意,但人魚族長已經被嚇得趴在了地上,瑟瑟發抖。
“父王怎麼有空過來了?”敖白好整以暇地問,顯然他早就察覺外麵的窺聽。
敖白起身,按照規矩讓出了上座,龍王毫不客氣地遊過去坐下。
小龜管家迅速遊過來,重新安排了一下坐席,整隻龜戰戰兢兢的。
“怎麼?過來看看你們不行嗎?”龍王斜睨著幼子發問,聲音響亮如洪鐘,中氣十足。
敖白微笑,隨口回答:“不敢,您自然是想什麼時候過來都可以的。”
龍王冷哼了一聲,大馬金刀地端坐,轉而扭頭看著敖沂的時候,又迅速換上了一副慈祥的笑臉,招手喚道:
“沂兒,過來,來看看這個是什麼啊?”
龍王從袍袖裡抽出一件金光閃閃的小袍子,上下晃動著。
紀墨低聲和父母說了幾句話之後,抬頭看了幾眼,被晃得眼睛花,心想那是什麼?金縷玉衣嗎?
“爸爸,咦?”小龍注意到了,立刻就提醒了紀墨。
“嗯,爸爸看到了。”紀墨笑著說。
“沂兒,快過來啊。”龍王鍥而不舍地呼喚。當一切心結打開之後,老龍王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補償敖白?看來不能夠了,敖白已經被他自己一怒之下踢到了西西裡!
幸好,敖白已經有了孩子,那就多寵愛他的孩子吧。
龍王眼裡隻看著敖沂,坦坦蕩蕩地昭顯著自己對這個小孫兒的喜愛。
“爸爸?”小龍看著不遠處閃爍的奇怪東西,遲疑地抬頭看紀墨。
“好奇啊?那就過去看看唄。”紀墨鼓勵著孩子,他想知道龍王究竟還能怎麼做。
敖白也不在意,他正低聲囑咐瑟瑟發抖的人魚族長。
小龍慢吞吞遊了一小段,又回頭不放心地喊:“爸爸?”
“去吧,彆怕,爸爸就坐在這裡等你回來。”紀墨揮揮手。
龍王看到小孫兒主動朝自己遊過來,高興極了,更加用心地控製了自己的表情,唯恐嚇退了敖沂。
小龍又慢吞吞地靠近了一些,不時回頭張望。
“彆怕,來啊,過來。”龍王輕聲誘哄,“沂兒,我是你的祖父,你不用怕我。”
最終,小龍停在了龍王前麵一米的位置,再也不肯挪動了。
龍王不敢妄動,幾番言語勸哄無果之後,他看著敖沂抬頭、大眼睛滴溜溜轉、好奇望著自己手上金絲兜的模樣,龍王的心越發軟了,他緩慢伸手、將金絲兜遞過去,慈愛地說:
“來,拿去吧!紀墨,你要給他穿上,這麼小的幼龍,不穿金絲兜怎麼行呢?”
小龍遲疑著、不敢伸爪子去接,龍王直接將金絲兜塞到了小孫兒的爪子上。
“呀!爸爸!”小龍拿到了那閃閃發光的東西,高興極了,抓牢了轉身就朝紀墨遊過去,又是送到了紀墨手上。
“謝父王,我本來也想讓沂兒穿著的,奈何西西裡海沒有。”敖白道謝之後,又是歎息。
龍王聽了,心裡當然不是滋味:你這是在跟我哭窮啊?不過,西西裡確實不可能有這精巧的金絲兜,真是委屈
沂兒了…
紀墨揉了一下孩子的腦袋,抖開那物一看:原來是個小肚兜。用料十分講究、柔韌異常,做工也很精美,尤其是在護心鱗的位置、還鑲嵌了一塊不知何種材質的金屬,確實是個好東西。
“我代沂兒謝過父王了。”紀墨真誠地說,又有些無奈,“沂兒特彆好動,我們又不能天天抱著他,平時難免磕磕碰碰,多虧了父王有心。”
穿越魚還真是沒有料到,這個世界還能有這樣精巧實用的東西。
龍王再次笑了起來,他現在的心情原本就很好。龍王往後斜斜一靠,眯著眼睛打趣道:
“我疼沂兒,你們謝什麼?莫不是也想要金絲兜來穿?”
敖白麵無表情,沒興趣回應這樣的玩笑。
紀墨還是很識趣的:他投桃、我雖沒法報李,但說幾句感謝的話總是應該的。
“父王說笑了。不過若是有那特大號的金絲兜,我們穿也是可以的,父王的心意、我們豈敢不接著?”
龍王險些笑出聲,但又繃住了,換了個姿勢歪著,促狹道:
“敖白,你家的人魚可真了不得,嘖嘖。”
西西裡王回以一個‘你才知道’的眼神,一切儘在表情中。
龍王見狀,再次冷哼了一聲,對於幼子的脾氣,他始終是不滿意的。
“父王既然已經送完了金絲兜,不如跟人魚族長說幾句吧,這都是您治下的族民,那些事也不是我能管的。”敖白淡淡地建議,絲毫沒有迂回委婉的意思。
紀墨原本正將金絲兜拿給好奇的父母翻看,聽到伴侶這樣直白的話也是嚇一跳,他迅速抬頭去看龍王。
“你怎麼說話的?”龍王果然怒了,“敖白,你以為去守了西西裡、家裡的事情就可以不管了嗎?嗯?”
猜中了開頭卻沒有猜中結局,紀墨十分訝異,沒有立刻開口。
龍王繼續憤怒:“難道西西裡就不是東海的了?就算你是西西裡的王,但彆忘了,你還是家裡的王子!我的族民難道不也是你的族民嗎?敖白,如今你骨頭硬了,人魚
族長求到你眼前你都不願理會了?”
敖白都被罵得有些懵了,板著臉一言不發。他們父子間的相處經常都是劍拔弩張的,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小龍原本正將那金絲兜拖著遊來遊去,又拿給容拓他們看,向叔叔們展示自己的新玩具,突然聽到龍王的怒罵聲,小龍被嚇了一跳,就近迅速遊到了敖白的身邊。
敖白順手摟住了孩子。
“爸爸!爸爸!呀!”小龍揮著爪子,想讓紀墨遊過來。
“沒事,玩你的,不是罵你。”紀墨安撫了幾句。
龍王聽到後,覺得自己發脾氣嚇到幼龍也不好,這才將餘下的斥罵給咽了下去,改為怒瞪著敖白。
紀墨有些摸清楚了龍王的性格,他謹慎地開口,解釋道:
“父王息怒,我想您是誤會了,隻要事關東海,敖白怎麼可能不理呢?他要是不肯管的話肖族長也不會在這裡了。敖白雖然是王子,但您才是龍王啊,這些大事理應由您來定奪。”
龍王眯著眼睛打量紀墨,維持生氣的表情。
這時,外麵又闖進來了一條龍,是心急火燎的敖瀚。
“敖白呢?敖白!”敖瀚厲聲呼喚,一進門就直奔敖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