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不知身是客:在山的那邊,在海的那邊……(1 / 2)

“這是什麼?”紀墨好奇問。

小龍趴在敖白懷裡,努力探身去看,說:“咦?爸爸,我和王兄沒有撿到這個呀。”

“獸神啊!”一旁看著的肖佑驀然發出大喊,他撲扇著翅膀,連蹦帶跳地朝那陳舊的布囊撲了過去,趴在上麵激動得發抖,嗚咽出聲。

紀墨愣住了,忙過去拍拍雛鷹的背,問:“怎麼了肖佑?這個、這個東西你認得?”

雛鷹泫然欲泣,點點頭,沉痛地說:“這是我家的藥囊,我親眼看著母父做出來的。看,這個洞、這個洞,還有這個洞,都是被我弄破然後母父重新補好的。”

敖白眉頭開始緊皺,和容拓對視,黑汀心裡也七上八下的,直覺這件事不可能簡單。

“…怎麼會這樣?”紀墨錯愕地問,任憑他再怎麼思維敏銳,也沒法猜出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小龍擔憂地看著肖佑,心愛袋子失而複得的喜悅之情都被對方的失控情緒給嚇沒了。

“肖佑,打開看看可以嗎?”紀墨好聲好氣地商量道。

雛鷹點點頭,其實他心裡更著急,因為這個藥囊傳遞的消息實在太多、太複雜了——聽他們說是鷹人送還的袋子,是哪隻鷹?他為什麼要這樣做?他知道我還活著?

紀墨征得雛鷹同意後,手腳麻利幫忙拆開藥囊,安慰道:“彆著急,不管是誰送來的,先打開看看再說。”

那小小的、陳舊的、充滿生活氣息的藥囊被慢慢打開,紀墨小心地把裡麵的東西倒出來:

幾粒鬆果大小的彩色石子兒,一枚野獸牙齒,幾根鷹羽。

僅此而已。

紀墨最後乾脆把藥囊整個翻了過來,真正是翻了個底朝天,他把兜底朝雛鷹亮亮,說:“沒有了,就這三樣東西。”

肖佑卻已經喜極而泣了,他連連搖頭,帶著哭腔說:“夠了!夠了嗚嗚嗚~有這些就夠了!”他先俯身去嗅那幾根鷹羽的味道,極力辨認,又哭又笑,從來沒有過的失態。

“嗚嗚嗚…夠了,夠了!”肖佑趴在那三樣東西上,反複地念叨,顯得極為的感激和感恩。

沒有誰開口打斷雛鷹,包括小龍。不過,現場還有個懵懂無知的小海鹿,小家夥本來是窩在容拓懷裡昏昏欲睡的,被肖佑的哭聲吵醒後,容革革覺得十分奇怪,恰好容拓又站得離桌子近,容革革好奇之下,抬腿就輕輕戳了痛哭流涕的肖佑一腳。

“哼哼?”你怎麼哭啦?

容拓發現了趕緊後退,按住小海鹿的腿輕訓道:“革革,你乾嘛呢?好端端的踢肖佑做什麼?真是欠揍。”

“嗚嗚嗚~”小海鹿掙紮起來,他心裡委屈,可惜他還不會說話,被訓得大眼睛霧蒙蒙。

敖白抬手拍了拍小海鹿的背,哄了他一把,勸道:“抱好了,彆罵他。”

小龍不知所措地看著,幾次想開口說話,都讓紀墨悄悄攔住了。

好半晌過後,雛鷹終於停止了哭泣,再次抬頭的他,眼裡已經沒有之前孤苦無依、寄人島上的小心翼翼和拘謹,而是閃著希冀的光。

肖佑抽噎著,愛惜虔誠地用翅膀尖兒撥弄著那幾粒石子,介紹道:“敖沂,這是我的玩具。在我家裡,像這樣的石頭,還有很多,很多很多!我母父特意編了一個籃子給我裝著,滿滿的一大籃!”當回憶從前的時候,雛鷹忍不住閉著眼睛,幻想自己還住在古木森林的樹屋裡,一推開門窗,外麵就是婆娑的綠葉和累累的果實。

夢裡不知身是客,古木森林就在山的那邊、在海的那邊。但當睜開眼睛時,終究要麵對現實。

——緊緊擁抱著三樣部落家中的舊物,肖佑根本舍不得鬆開。

小龍趕緊點頭,驚歎道:“那、那麼多嗎?我沒有那麼多石頭,不過我有很多貝殼。”

肖佑笑笑,繼而又指著那枚野獸牙齒,鄭重介紹道:“喏,這個就是守護毒龍果的鱷獸的牙齒了,是我祖父給我的。”

“牙齒呀?革革有多哦。”小龍好奇伸爪點點那枚鱷獸牙齒,順便提起道,“革革家裡很多牙齒,不過那是鯊魚的。”

紀墨看著那幾根鷹羽,詢問道:“那,這幾根羽毛是

…?嗯?”

肖佑的眼神變得更加的柔和,就像是在茫茫大海上掙紮求生時看到陸地一樣,他語氣輕快地說:“這是我們部落第一大勇士布魯的羽毛!”

“你確定嗎?”黑汀忍不住問了一句。

肖佑篤定又崇敬地笑了笑,“當然!布魯是我祖父最信得過的勇士,經常來我們家,我的飛翔技巧,有一小半還是他教的呢。”

“布魯?”紀墨皺眉嘀咕了一句,“哎,我怎麼好像在哪兒聽過似的?”

敖白無奈提醒道:“就是當初從聖湖抓走你的那隻鷹。”

“哦!”紀墨猛一拍額頭,恍然大悟:“對了,怪不得,我想起來了,那時我確實聽到過布魯這個名字,也就是他,給我送來了食物和清水。”

敖白摟住伴侶,微微收緊手臂,阻止其繼續回憶那可怕的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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