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守更紗百思不得其解,隻好放棄探究。
她對菱垣歎氣道,“唉,我感覺關係好像有變好……但大概是沒有吧。”
一天天的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這麼多年來,他好像都還是那樣彬彬有禮的態度,成熟溫柔地照顧作為同僚的她,然後把真正的情緒深深藏起來。
姑且是有把她當成同伴啦。
但又好像帶著一種怪異的距離感,就算想拉近關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幽幽的歎了一口氣,“男人心,海底針啊。”
“?”菱垣一臉問號。
式守更紗也不指望這小傻妖怪會搞得清楚——因為連當事人的她也搞不清楚夏油傑的態度。
她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
就這樣說著過去的事情,居然已經過去半天了。
“嗯——過去的故事就先放一邊好了。”她懶洋洋伸展了一下腰背,走向廚房,“你餓了嗎?現在先吃點東西吧。”
冰箱還留著昨天沒吃的半個飯團,熱一下就能吃了,還是吃剩下的七辻屋紅豆包呢?
唔,偶爾自製一下蛋包飯吧?
——哎,都不怎麼好吃的感覺。
“不了,今晚約了斑大人他們去喝酒。”菱垣一臉老實的拒絕。
斑,是守在夏目身邊的大妖怪。
更紗有些驚訝,“你居然也有社交啊。”
菱垣自己也有些不可思議,有些害羞,“以前是我的力量太弱了,連很多妖怪都看不見我,但跟更紗大人結緣後,力量自然而然就變強了。”
“知道了,你去吧。”她隨性的揮揮手說,小妖怪交到朋友是好事,“不過彆鬨事哦。”
“是!”菱垣一臉興奮的出門了。
式守更紗搖頭笑著看它高興的樣子。
這一個兩個的,起司也自己出去浪了,周末居然隻有她一人在屋裡,她愉快又百無聊賴的躺在沙發上看天花板——
好閒啊。
屋外樹影婆娑,風吹微涼。
這麼舒服的天氣,要是還能有什麼甜膩的東西塞在口中就好了。
雖然七辻屋的紅豆包也很好吃,但附近隻有這家在賣甜點,她差不多也吃膩了。
“有什麼好吃的嗎?”她懶洋洋的趴在沙發上滑動著手機。
一個post突然跳到她眼前。
東京裝修精美的鋪麵,櫥窗放著一個個淋上糖漿的甜甜圈,七彩繽紛,看起來就是齁甜又令人停不下來的大好物——
“五月限定,楓糖特大甜甜圈……”她的手指停在頁麵上,反應過來前,口水已經在分泌了。
嗚哇,這個絕對很好吃。
但是地點在東京啊,那種咒靈和咒術師紮堆的地方可真是讓人敬謝不敏——
那裡人口密集,光是吸入那裡濃稠汙濁的詛咒氣息,就能讓人精神萎靡。那種腐爛的味道聞起上來就像……
就像後山傳來的詛咒氣息。
“……”
不、不是吧。
總覺得,有種很熟悉的感覺。
她低頭看了眼身上的睡衣,無奈地放下手機。
雖然不想碰咒術師的事,但出現在家附近的咒靈總不能不管。
哪怕目前奉行“各家自掃門前雪”的人生態度,但掉到家門的雪……還是得掃的。
她悻悻地換上了外出的衣服——
其實就是在睡衣加了一件長外套,反正她去去就回,沒所謂啦。
這種鄉下地方晚上也不會有人在外麵打轉。
深山的夜晚還有點冷。
林中一片漆黑,她呼氣揉著手臂拾級上坡。
她忍不住在內心抱怨,明明是悠閒的周末夜晚,為什麼她非得在這種月黑風高的時候出來找咒靈啊……
哎,好麻煩啊。
當她走到詛咒最濃烈之處時,看到山上到處烏雲密布,陰森的氣息源源不絕的傳來——已經不是一棵樹的氣息了,而是籠罩了整個後山的詛咒。
——恐怕是挺危險的咒靈。
“自暗而生,比黑更黑,濁汙殘穢,皆儘禊袚。”她擺出一個熟稔的手勢。
從天空開始籠罩後山黑暗半圓結界,慢慢落到地上,像半透明的碗一個封住了她所在的地方。
這“帳”是簡單的結界,能讓詛咒顯形,也能隔絕外界的視線,免得咒術師的戰鬥被發現。
山裡已經被咒靈築成生得領域了,一片看不見出口的怪異景象。
本來生活在山上的妖怪與動物們,則是屍體被扭曲、或是肉塊四散的死亡了,到處都彌漫著死寂的氣息。
——這根本就是完全長成了。
看來沒了六眼,她對詛咒的感知能力真的大幅下降了。
她喃喃自語,“是特級吧。”
這種程度的力量絕對不尋常。
不過八原這樣的鄉下小地方是怎麼誕生特級咒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