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能坐文淵閣大學士,哪有蠢笨的?

閣老有意將水攪渾,但話裡話外卻多少偏向了聖人,而刑部尚書作為其門生,自然明白老師的意思。

到底是因為刑部的介入,雙方又一次打了平局。

作為本朝吉祥物一樣的小聖人小小的打了個哈氣,至於殿前清流和勳貴開撕這件事,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曆的小聖人有些困的眨了眨眼。

好不容易挨到了退朝,但因江淮水患問題,赫連幼清與齊王並著內閣的幾名大臣去了文華殿商議。

被大伴兒扶著上了輦駕,小聖人習慣性的去了長公主的鳳翔閣。

聽到宮侍通傳時,司琴忙帶著人出來迎駕。

晨時本就吃的不多,又在殿上坐了許久,鯉兒見宮侍們早就備好了膳食,美滋滋的飽腹一番後就看到正在差人打掃的司畫。

“琴姐姐,這盞燈籠舊的很,看著也不像是宮內司匠做的,是不是放錯了?”司畫拎著一盞繪著雙兔並跑的花燈,花燈外皮的表麵上的墨跡已然褪色不少。

司琴起先也未在意,隻輕瞥了一眼。“你從哪兒拿的?”

“就在府庫裡。”司畫道。

每年或多或少的總有官員為大長公主送些賀禮過來堆在府庫,日積月累之下數量著實可觀。

就怕之前不懂事的小宮侍將禮單上什麼香的臭的都收拾進去。

司琴做事是向來心細的,她走上前,隻看了一眼便認了出來。

還真不怪她記得清楚。

當年鎮南王世子於元燈節前一日將這盞花燈通過她送給了殿下,其代表的特殊含義即使過了五年,司琴仍記憶猶新。

委實是這麼多年來,也就鎮南王世子顧文君不僅在那日送燈成功,並且讓殿下將燈籠放了許久。

隻不過……

想到之前種種,司琴不免心下一歎。

“你莫要動它,且妥善的放在庫裡。”

司畫擰著眉明顯不願。

事實上司琴也不知該如何處理司畫手中的花燈,五年來赫連幼清鮮少在人前提起顧文君,也就是近日,對方即將入京,才讓眾人又一次記起這位五年前和長公主‘緋聞’關係鬨得沸沸揚揚鎮南王世子。

“這盞花燈並非他人放錯,確實是殿下的,之前放在哪裡,你現在原封再放回去便是。”司琴道。

司畫一臉狐疑,本欲想問司琴怎麼知道,而自己卻不知時,對方卻因旁的事轉身離開。府庫仍有其他的地方需要打掃,司畫便將手中的花燈放在窗前的一處晾曬,就等著收拾妥當後在將其放回去。

站在不遠處的小鯉兒目光從花燈拿出來時便不曾轉移開。

這已經不是小聖人第一次在長公主的殿內看到這盞小燈籠。

小腦袋瓜努力的思索了好一會兒,掰著肉呼呼的小手指算啊算,模糊的記得上一次見到這盞燈籠還是在五六日前。

他的目光落在了放置在窗前的小燈籠上。

小燈籠看著破舊,描繪著兩隻小兔子的墨跡顯然褪色了不少。

小聖人踩著榻,好奇的看著小兔子燈盞,小手終究是忍不住向前伸,戳了戳,又戳了戳。

很普通嘛~

他記得那日他睡醒時,看到姑姑手裡拿著這盞花燈,表情是他從未見過的模樣,他並不清楚那代表著什麼,但隻覺著姑姑似乎並不開心。

是因為花燈上的兔子顏色淡了嗎?

那把花燈上兔子修複好,是不是姑姑就會開心了?

小聖人盯著眼前的花燈,想到就做的他差人去尋來筆墨,躍躍欲試的親自‘修改’。

隻不過......

徐嬤嬤同司琴一同走進來時,看到的就是小聖人一副‘完蛋了’要哭出來的模樣。

而擺放在他眼前的那盞花燈早在他的筆墨下改成了一團糊。

唯一能能看出的就是一團黑上支棱著兩對半長不長的‘兔子耳朵’。

赫連幼清從偏殿回來時,已經是晌午之後,抱起略顯不安的小聖人安慰時,她看著幾乎有些麵目全非的花燈,愣了好一會兒便轉開了目光。

夜半時,將小鯉兒哄著睡著,赫連幼清披著單衣,她坐在案前,視線落在奏疏卻遲遲的看不進半個字。

“殿下。”

這時司琴同司畫走了進來,而司畫的手中還拎著那盞被小聖人塗抹過的花燈。

“這盞花燈可還要留著?”司畫開口道。

完全被‘塗糊’的燈麵早就看不清上麵的圖案,若不是今個兒收拾府庫,哪會留意到這盞毫不起眼的花燈。

樣式老舊,看著倒像是放了許久。

原本在司畫看來赫連幼清應該會將其扔掉,哪知對方沉默了片刻竟要留下。

司畫本欲將燈籠拿回府庫放好,赫連幼清卻又一次的開了口,讓其將花燈放在她眼前的案上。

司畫走出去時,內殿僅留有司琴一人。